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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基督……耶稣基督……〃①
①原文是拉丁文Sanctus……Sanctus……Sanctus……译注
小心,至神至圣的地方就是在你的上面。我的戴恩,我美丽的儿子。最好是这样。我不希望你变成这种样子,我现在的这种样子。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个,我不知道。你不需要这个,永远不需要。我在求索什么,你凭本能就知道了。不幸的人不是你,而是在这里的我们这些人,这些留下的人。怜悯我们吧,当我们的大限到来的时候,请帮助我们。
〃纯洁灵魂,皆可安息……〃①
①原文是拉丁文Lie。Mkssa……Requies catinpace……译注
人们穿过了外面的草坪,经过了魔鬼桉、玫瑰花、花椒树,来到了墓地。安息吧,戴恩,因为只有早夭才是美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哀痛?你是幸运的,这样快就从这个人疲惫的生活中逃遁而去了。也许,地狱就是长期地被束缚在红尘之中。也许,我们是活着遭受地狱之苦。
一天过去,送葬者离开了,德罗海达的人在房子里缓缓走动者,互相闪避着!拉尔夫红衣主教起先望了望梅吉,就不忍再看她了。朱丝婷和珍妮、博伊·金一起离开,赶下午的飞机到悉尼去了,并乘夜班飞机去了伦敦。他完全不记得曾听见她那沙哑而迷人的声音,或看到了她那双古怪的浅色眼睛。从她在雅典与他和梅吉会面的时候到她和珍、博伊·金一起离开的时候,她象是一个幽灵,这层伪装把她裹得紧紧的。为什么他不给雷纳·哈森打电话,请他陪伴着她?她肯定知道他是多么爱她,他现在是多么希望陪伴她的吧?但是,由他给雷纳打个电话的念头根本没有在拉尔夫红衣主教那疲惫的头脑里转多久,尽管自从他离开罗马以来曾几次转过这个念头。德罗海达的人是奇怪的。他们不愿意挤在一堆伤心,宁愿独自忍受着他们的痛苦。
只有菲和梅吉在一顿杯箸未动的饭后,在客厅里陪拉尔夫红衣主教坐着。谁都没说一个字;壁炉架上的镀金钟格外清晰地嘀哒嘀哒地响着,画像上的玛丽·卡森带着一种无言挑战的神态,两眼越过房间望着菲的祖母的画像。菲和梅吉一起坐在一个米黄色的沙发上,肩膀轻轻地靠在一起;拉尔夫红衣主教从来不记得她们往日里曾如此亲密过。但是,她们一言不发,既不互相看,也不看他。
他试图搞明白他做错了什么事。错误太多了,麻烦正在于此。自负、野心勃勃、某种程度的不道德。对梅吉的爱就是在这样的土壤之中开花的,但是,这爱情最值得赞美的硕果他却始终不知道。要是当时他知道戴恩是他的儿子会有什么差别呢?他对那孩子的爱可能会超过他过去的那种爱吗?要是他当时了解他儿子的情况,他会采取一种不同的方式吗?是的!他的心在痛哭。不,他的理智在嘲笑,
他激烈地指责着自己,傻瓜!你本应该明白梅吉是不可能回到卢克的身边去的。你本应该马上就明白戴恩是谁的孩子。她是这样为他而自豪!这就是她能够从你这里得到的一切。她在罗马就是这样对你说的。哦,梅吉……在他的身上你得到了最美好的东西。亲爱的上帝啊。拉尔夫,你怎么能不明白他是你的呢?如果以前不明白的话,那么,当他已经长大成人,来到你的身边的时候,你本应该发觉的。她是在等待着你自己明白过来,急切地等待着你明白过来;只要你明白了,她会双膝跪在你的面前的。可是你却瞎了眼。你不想明白。拉尔夫·拉乌尔·德·布里克萨特红衣主教,这就是你所希望的;这种希望胜过了她,胜过了你的儿子。胜过了你的儿子!
房间里已充满了低声的哭泣、悉索声和喃喃低语;钟表和他的心同时啪啪地跳动着。随后:这跳动便不再是同时的了。他和它的步调已经不一致了。在一片飘忽不定的雾翳中,梅吉和菲似乎站在那里漂动着;她们那惊惶万状的脸浮来浮去,对他说着一些他似乎听不见的话。
〃啊!〃他大喊着,心里已经明白了。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痛苦,只是对梅吉的胳臂搂着他,以及他的头倒在她怀中的这种状况感到心满意足。但是,他竭力转动着身体。直到他能看到她的眼睛,看到她。他想说,宽恕我吧,但是他明白,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宽恕他了。她知道,她从中已经得到了最美好的东西。随后,他想说一些非常快乐的话,使她能得到永远的慰藉。但是他明白,这也是不必要的。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会承受任何事的。任何事!于是,他合上了双眼,听凭自己的感觉所至,在最后的一刻,他忘掉了梅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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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考琳·麦卡洛
第20章
雷纳坐在波恩的写字台旁,喝着一杯早咖啡,他是从报纸上得悉德·布里克萨特逝世的消息的。前几个星期的政治风暴终于平息下来了,因此,他可以安然坐下来,带着不久就能见到朱丝婷以改变他的心境的期望看看报纸了;她最近一个时期的杳无音信丝毫没有使他感到惊慌。他认为这种情况是有代表性的,她还远没有准备接受对他承担义务。
但是,红衣主教逝世的消息把所有关于朱丝婷的思绪都赶跑了。10分钟后。他已经坐在〃莫斯迪斯280SL〃型汽车的方向盘后面,开上了高速公路。那可怜的老头儿维图里奥将孤独无靠了,在这最美好的时代里,他的负担是沉重的。汽车开得愈加快了;此时,他已经在四处闲逛着,等候着班机到达机场,以便去梵蒂冈。这是一件他做来有信心的事情,是一件他能够控制自己的事情,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总是有一件重大的、需要考虑的事情要去做。
从维图里奥红衣主教的口中,他获悉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起初,他也非常吃惊,不知道为什么朱丝婷没有想到和他联系。
〃他来找过我,并且问我,是否知道戴恩是他的儿子?〃那温和的声音说道,与此同时,那只温和的手把娜塔莎蓝灰色的后背抚平。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已经猜到了。我不能告诉他太多的东西。可是,哦,他的脸啊!他的脸啊!我哭了。〃
〃当然,是这件事害了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身体不好,可是,他对我要他去看病的建议不屑一顾。〃
〃这是上帝的意旨。我觉得,拉尔夫·德·布里萨持是我所认识的最叫人苦恼的人之一。在死亡中他会找到他在这种生活中所无法找到的安宁。〃
〃那孩子,维图里奥!一个悲剧啊。〃
〃你这样想吗?我倒宁愿认为这件事是美好的。戴恩除了欢迎死之外,我不相信他会觉得死有其他任何意义。如果说我们亲爱的主再也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把戴恩召到了他的身边,这也不会使人感到意外。我感到哀痛,是的,然而并不是为这孩子而悲痛,而是为他的母亲,她一定受尽了痛苦折磨!我为他的姐姐为他的舅舅,为他的外祖父而哀伤。奥尼尔神父曾经生活在几乎是完全纯洁的思想和精神之中。为什么死对他来说不是一种进入求生的入口呢?对我们其他的人来说,这条道路不是这样轻而易举的。〃
雷纳从自己的使馆往伦敦发了一个电传电报,在这封电报中,他没有让自己流露出他的愤怒、伤心和失望。电报仅仅写着:〃非返回波恩不可但周末将去伦敦你为什么怀疑我的一片挚爱而不告诉我雷恩。〃
在他的波恩办公室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封朱丝婷的快邮信和一个挂号的封套,他的秘书告诉他,这是德·布里克萨特红衣主教在罗马的律师寄来的,他先打开了这个封套,得知在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的遗嘱条款之下,那份已经非常庞杂的董事名单上又增添了新的名字。这里面有米查尔公司和德罗海达。他感到激动,然而又好奇,他明白这是红衣主教向他表明,在最后权衡中他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在战争期间所进行的祈祷已经结出了果实。他把梅吉·奥尼尔和她家人将来的利益交到雷纳的手中了。反正雷纳是这样理解的,因为红衣主教遗嘱的措词并非特指某人的。无法斗胆将它做别的解释。
他把这个封套扔进了必须即刻作答的、一般性非保密信件筐中,打开了朱丝婷的信,它的开头很糟糕,没有任何客气的称呼。
谢谢你的电传。你想象不到,在最近的两三个星期里我们没有联系,我有多高兴,因为我讨厌有你在身边。整个这一段时间,当我想到你的时候,我都想了些什么,谢天谢地,你是不知道的,也许会觉得这很难理解,但是我不希望你呆在我的身边。雷恩,悲伤没有任何可爱之处,你亲眼目睹我的痛苦也不能使我的痛苦得到缓解。的确,你会说,这已经证实了我对你的爱是如何淡漠。倘若我真爱过你的话,我会本能地求助于你的,对吗?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转身走开了。
因此,我倒宁愿咱们把它一劳永逸地恢复原状的好,雷恩,我没有任何东西给你,我对你也一无所求。这件事情使我得到的教益是,如果人们在你的身边生活了26年,他们对你的意义该有多大啊。我无法忍受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要么结婚,要么一切皆休。哦,我选择一切皆休。
我母亲告诉我,那位老红衣主教在我离开德罗海达几小时之后就死去了。真有意思。妈对他的死倒是很痛心。倒不是她说了什么,但是我了解她。她、戴恩和你为什么这样喜欢他,这使我迷惑不懈。我一直就不喜欢他。我认为他的言辞过于讨好别人、这是一个我不准备加以改变的看法,正因为他已经死了。
就是这样。事情都写在这里了。我说话是完全算数的,雷恩。我所从你那里选择的是一切皆休。注意照顾自己。
她的签名还是象往常那样,是一个粗黑醒目的〃朱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