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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都打坏了,整体的做工也显粗糙,只这金光闪闪的颜色还算看的过去。
可是话又说回来,哪家的夫人太太出门会带这么一套俗不可耐的首饰。
原本掌柜是想把这套首饰撤下来拿回去重打的,不想阴差阳错的竟被崔氏看中了。
崔氏问了价格,掌柜眼珠子一转,道,“这首饰独一无二,且都是赤金打的,价钱上自然是不便宜的!”
“看你这话说得,就好似我们买不起似的。”不等崔氏说话,朱氏就先站出来为崔氏打抱不平了,“我娘手里可有的是银子,你莫小瞧了我们!”
崔氏连连点头,掌柜无意看了朱氏一眼,心里乐开了花,有这小媳妇的话,这套首饰指定能卖出去了。
“夫人您自然是不差银子的,是我眼拙,是我眼拙”,掌柜连连道歉,“我也不给您晃价,咱们就实打实的,这套首饰你要是看好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您拿走!”
“一百五十两?”崔氏惊叫出声,“你这是明抢吧!咋就这么贵!”
掌柜一脸为难,“我这已经是最实惠的价了,您若是嫌贵,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作势就要把首饰收走,崔氏急了,赶忙拉住掌柜,“你先放下,先放下,容我再想想。”
掌柜放下首饰,退到一边等她和朱氏商量。
崔氏心里拿不定主意,这套首饰她是真喜欢,但是拿一百五十两来买,着实是贵了些。
“娘,好东西买回去咱们也不亏,左右这首饰都是纯金的,就是以后不喜欢这样式了,熔了重打也是一样的。”朱氏劝道。
崔氏觉得朱氏说的有道理,就是缺银子用了,这纯金的首饰也定然能卖不少钱!
“好!这首饰我买了!”崔氏大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一百五十两银子就没了。
之后,她们又去逛了些地方,崔氏又看了不少好东西,却什么都没有再买。
不是不想买,实在是手头上没钱了。带了一百七十多两银子来,没觉得怎样就只剩下十多两了。
她可不敢再花了,现下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安贵交代呢。
她们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黑天了,安贵和大海在别人家帮着盖房子也才刚回来。
见到安贵,崔氏有些心虚,赶紧把自己买的东西送进屋里。
安贵见她神色鬼祟也跟了进来,“老婆子今天都买了啥?”
崔氏的手一哆嗦,装着首饰的匣子差一点儿掉到地上。
她心知是躲不过去了,便把首饰拿出来给安贵看,还告诉他首饰的价钱。
安贵看着那匣子首饰半天没吭声,崔氏这下真的害怕了,“老头子,你莫生气,你若是觉得贵,我明日……”
“哎,算了吧!”安贵突然颓丧道,“咱们成亲这么些年,你跟着我没少吃苦,我也没给你买过啥好东西,既然你喜欢这些,就留着吧。”
崔氏感动的差点儿哭出来,这一晚对安贵格外的顺从。
崔氏在家安稳的待了两天,和朱氏两个人用新买的料子裁了身衣裳。
衣裳做好之后,她便穿上新衣,把那一整套首饰头面全都戴上了,整个人金光闪闪的。
“咋样,老大媳妇,这样好看不?”崔氏站在模糊的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末了还原地转了个圈儿。
只是头上戴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有些头重脚轻,差一点儿就栽倒在地上。
朱氏赶紧扶住崔氏,一脸艳羡地看着崔氏,“真好看!也就娘你能压得住这样的首饰和这样的衣裳,要是换个别的,指定不是这个样子!”
朱氏的眼神表情取悦了崔氏,崔氏得意地在屋里走了好几圈儿。
“娘啊,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在屋里谁能看着,你出去串串门儿,也让别人看看啊。”朱氏极力撺掇崔氏。
崔氏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朱氏说的话正可她心意。
“那个,老大媳妇,我见那日大海给你买了脂粉,你给我捯饬捯饬。”崔氏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朱氏道。
朱氏自然不会拒绝,给崔氏好一番捯饬,崔氏这才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村里的媳妇婆子差不多都去制衣作坊里赚钱了,崔氏能走动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于是她便在大道上溜达,从大东头溜达到大西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儿,确实有不少人看她。
走到学堂那边的时候,学堂里上课的孩子都被她吸引了,不顾丁先生的训斥一个一个趴在窗台上瞅她。
崔氏得意的不行,直把孩子好奇的目光当成了羡慕和嫉妒。
她挺了挺胸脯,又走到覃初柳家门前。
她之前在这里走过两趟,可惜覃初柳家大门关的严严实实,里面也没啥动静。
此时覃初柳正打算去博古书斋看书,刚一出房门就看到大门外站着一个金灿灿的人。
阳光还不是多炽烈,打在金饰上反射出来的光线也不弱,晃得覃初柳眼睛生疼,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没钱就不要装有钱人,别以为住上了大房子,开了个赔钱的铺子就以为自己多了不得了,瞅瞅你那穷酸样。哼!”崔氏斜睨着覃初柳,讥讽道。
听声音覃初柳才知道门外站着的是崔氏,她慢慢放下手,看到崔氏一张比掉了面缸里还白的脸,还有白脸上那红红的两坨,以及那一身暴发户的行头,一个没忍住,抱着肚子笑蹲在地上。
崔氏被笑得有些恼怒,掐腰梗着脖子骂道,“没本事就在家好好的眯着,可别出来丢人现眼,就你和你娘那穷酸样,出了这个门儿可别说你们是安家村的人,真给我们老安家丢人!”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 坐堂大夫
覃初柳笑的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的笑声惊动了谷良和冬霜,他们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崔氏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谷良,半真半假的表现地很夸张。
“柳柳,外面的是人是鬼?莫不如放隼出去看看吧。”谷良睁大眼睛,张大了嘴巴惊讶道。
说着,还真给隼打了个手势,隼噌地一下就从墙边窜了出来,瞪着眼睛往门外看。
崔氏被突然窜出来的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只可惜她头重脚轻,行动不大灵活,往后退的时候重心不稳,一个踉跄便跌坐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她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头实在太沉,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头发衣裳都散乱开来,看上去狼狈之极。
本来覃初柳都已经止了笑的,抬头正好看见崔氏挣扎着要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脸上拍的白白的粉犹如下雨似的往下飘落。
她的样子实在滑稽,覃初柳捂着肚子又笑蹲在地上,若不是冬霜把她扶起来,她指定能笑坐到地上去。
崔氏折腾了半晌,恼羞成怒,干脆把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下来拿在手里。
头上松快了,她这才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站起来。
看着院子里笑得直擦眼泪的覃初柳,崔氏气的直打哆嗦。
“笑!早晚有你哭的时候,你等着覃初柳,你等着……”
等着什么,崔氏想不出来,干脆就不说了,一甩大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覃初柳看着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颤着声音说道,”多谢您老人家提醒,我绝不出去丢人……”
崔氏浑不觉自己才是真正丢人的那个。气哼哼地回到家里。
正好这个时候安贵也回来了,看到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脸立时就黑了。
他在外面帮着别人家盖房子,就见好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一靠近人家马上就散了。
两次三番下来。他也猜到人家背后说的大概和他有关了。
他实在受不住旁人的指指点点,干脆就家来了。没想到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这个样子的老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贵正要呵斥崔氏,崔氏就对着他嘤嘤哭了起来,“老头子,我刚才被覃初柳那个小泼妇欺负了,你看看,你看看她做的好事。”
崔氏揪起已经散乱的衣襟,还扒拉了一下疯子似的头发,好似是覃初柳让她变成这副样子似的。
安贵皱眉。并没有如崔氏想的那样冲出去替她出气,而是厉声对她道,“你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覃初柳哪有那么长的手能把你弄成这幅摸样!”
说完。也不听崔氏解释,一甩袖子进了屋。
崔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我跟了你这么些年,你竟然说我给你丢人!你要是嫌我丢人,那你去找个不给你丢人的去……”
嚎到最后。她还真挤出几滴泪滴子来,把她那张粉白的老脸冲的沟壑纵横,比阴间索命的白无常还要吓人。
覃初柳心里也有疑惑,安贵和崔氏咋一下子这么有钱了呢。
先前盖了大房子不说,现下崔氏又置办了这么一套金光闪闪的头面。
细算下来,没有一二百两银子恐怕不够。
不过覃初柳很快便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因为安冬青来找她商量正经事了。
“柳柳,我爷爷不同意在村里开医馆,他说一个月给他五两银子他也不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安冬青苦恼地说道。
之前覃初柳就在和安冬青商量着在村里开医馆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开医馆,就是由村里给大夫发工钱。让大夫免费给村里人看病,药也由村里出资采购,这样村里的百姓就能省下一笔看病的银钱了。
医馆的地点安冬青也定下来了,就在早前盖的房子里,那里面有好几个隔间儿,分出来一个隔间看诊,一个隔间抓药正好,还省了重新起房子的钱了。
他们想了各种各样可能遇到的困难,唯独没想到请大夫成了最大的难题。
“我原以为爷爷肯定会同意,现下医馆都收拾好了,连常用的药材我都采买回来了,难道真的要从外面请个大夫回来?”安冬青言语里有对安广荣的不满。
覃初柳劝解了安冬青几句,最后道,“紫苏不是也学了好些年医术,且她还认字,去镇上买些医书来看看,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