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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药别停!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vip2014-04-21正文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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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嘴胡诌,诗书礼仪被你吃进狗肚子里去了!”常梦庭气得胡须直吹,手高高扬起,停顿了下又落了下来,没好气道:“你回去告诉你阿娘,我是不会帮你讨个一官半职的,有本事自己去考功名,别和那些混账世家子一样,仗着祖宗家势在朝廷里混日子!”
  李谆噢了声,他不说,他本也打算过了十五就参加科举,眼珠子瞟见常梦庭手中的册子,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舅公,李嘉找你到底是做什么?”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李嘉一个普通监生会有什么求他这个参掌诏命的舅公的?
  更稀奇的是,常梦庭在接了李嘉的拜帖后,居然让他把人领进来了!
  常梦庭掂了掂手里厚实的册子,没有斥责李谆过重的好奇心,也没有回他的,只哼笑了声:“其他废话不说,作为长辈我奉劝你一句,你离这个李嘉最好远一点。”
  李谆大骇:“为什么?”
  常梦庭阴气十足地笑了笑,寒意深重:“与他为友,你日后免不了受其牵连;与他为敌……”看了一眼李谆,胡须一吹:“罢了,左右你都惹不起,滚去烫壶酒,咱舅笙两喝一盅。明儿说不定我就要和陛下去打擂台了。”
  “公子,你说服了常大人?”十二娘指了指常府大门打了几个手势,边挽起袖子扫去李嘉肩上雪花,
  “嗯。”
  抱着李嘉上了车后,十二娘偏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李嘉咳去喉咙里的寒气,淡淡的声音从放下的帘子后传出:“我只是,坦承了我的身份而已。”
  十二娘握在手里的缰绳,陡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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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中兴三年二月,契丹与燕交战于虎牢关外八屏山,两军势均力敌,战况一时胶着难解。孰料天有不测风云,燕国押运粮草的军队夜遇天火,数万石粮草付之一炬。而在去年,燕国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旱情,国库本就空虚。换而言之,再过不了几天,虎牢关的燕**营内即将面临无米下炊的生存难题。
  大概上天觉着这种考验还不足够检测出燕帝的心理承受能力,粮草不济这一本被严令封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经过艺术加工和渲染,直接演变成了“啊,听说燕军后天只能喝稀饭啦。”“啊,听说燕军的厨子已经开始商量宰军马做粮食了。”
  对士兵而言,手中的长枪与骑/乘的战马,那是和自己老婆差不多重要的存在。出生入死的感情,并不比与同袍们的浅。这个消息一出来,登时在燕军中激起了千层浪。
  汴梁,相国寺内春荫初萌,青黄两色的枝叶结冠成盖,筛碎薄薄春光,遮去树下两人面容。
  “相爷,看来不出一个月,这场仗就快结束了。”
  “是么?”紫衣人负手眺望远处,眸光犀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
  “再有个万一,起码萧家那小子是逃不掉了。以他有勇无谋的冲动秉性,第一个带头闹事的就会是他。那时即便他命大不死在契丹人手中,回来后也逃不了军法处置。”
  “这倒是。”权禹手压花枝微微一笑。
  “萧哥!这事绝不能忍!”双眼通红的年轻士卒们涌到萧和权帐内,胳膊上青筋一条条暴起:“谁要宰老子的马,老子第一个拿他开刀,管他是契丹人还是自己人!”
  萧和权低头握着长枪,沉默地一寸寸擦净枪上血污。
  “萧哥你发话啊!”士兵急红了眼,虎目里泪花四溅:“这军中做主只有你一个明白我们这些兄弟的,想想你的燎原,你舍得让它下锅?”
  “这消息你们从何处得知的?”萧和权慢慢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冷光湛湛:“你们可曾亲口听过主帅、副帅或是军师其中一人说过要以战马充粮?燕人没打过来,我们倒先要窝里反了!”
  众士兵面面相觑,有人呐呐道:“可,军中粮食确实短缺了,这几日的粥都快成清水了。吃不饱,怎么打仗?”
  “上战场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去,”萧和权口吻平静,唇角轻勾:“要死大家死一块,生死都是兄弟,黄泉路上也不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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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人都以为燕军要栽了个大跟头时,意想不到的奇事来了,一向和气生财的梁国和北边一小国闹红了脸。梁国武昌节度使率大量兵马向西北边境集结。
  军中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财大气粗的梁国难得打回仗,简直恨不得想在战还没打,先用山一般高的粮草砸垮对方的士气。其实从效果上,梁帝他更愿意用国库里黄澄澄的金条来闪瞎对方乡下小国人的狗眼。
  “陛下,忍住啊!”户部尚书抱住梁帝的大腿流下两行宽面条泪:“您不知道现在百姓们的仇富心态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嘛?!”
  梁国粮草启程之日,一封密信从金陵国子监里送出,在梁国押运官“正巧”路过虎牢关的前一日辗转送到了燕军中。
  萧和权打开信函,两个端正的楷书跃然纸上:“截粮。”
  三日后,梁国粮草被悍匪所截,梁帝不痛不痒地骂了几声,挥挥袖子:粮草都没了,还打个毛线的仗啊。撤兵撤兵。
  木已成舟,周叔再计较也为时已晚,但对李嘉的做法他仍有些不解:“公子,你即说动常大人给那小子送去粮草,为何不好人做的到底,提醒他小心权禹在暗中给他下的绊子呢?”好歹也让那小子多欠点人情啊。
  李嘉坐在一室春光内,堂前莺啼柳绿,花开似锦,她提笔在崭新的白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大字:“物竞天择。”
  她能助萧和权一时,助不了他一世。他与权禹的斗争,归根结底只能依靠他自己。如果他迟早死在权禹手上,那么现在能“战死”沙场,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日月长短一梭间,国子监内新生旧生一年年替换。中兴五年,梁国诞生了史上最年轻的,年近十五岁的状元郎。

  ☆、第16章 拾陆

  “金榜题名墨上新,今年依旧去年春。”
  杨花漫漫洒入冬风,震天响的爆竹声起此彼伏地响在金陵的街街巷巷,从西市的平民区到东市的权贵集中地,无不如此。
  御笔钦点的三甲圣旨一下,紧跟着保和殿内从晨起到入夜连摆烧尾、玉台两宴。一是拜谢君王、二是让新科进士们在百官面前混个脸熟,更意为“烧去鲤鱼尾,一跃登天台”。歇上一日后,即是万众期待的状元游街了。
  为了这一日的到来,京中各处的小商贩提前踩好点,备下一筐筐的香囊、罗帕与瓜果,就等着倾销给热情奔放的金陵姑娘们用以表达对新科状元郎的爱慕之情。
  登上出宫马车,探花郎李谆忧心忡忡地对李嘉道:“我听说那些贩子备下的瓜果个个有我拳头大小,你说我们要被砸死了怎生是好?”越说他越是惋惜:“你我这种国之栋梁,若是在登科之日被砸死岂不丢净了我赵郡李氏的脸?“
  “……”不用被砸死,你只要一说话就丢完你祖宗十八代的脸了!李嘉在玉台宴上饮了两杯清酒,宴还没散人就蒙生了些睡意,此刻靠着枕头假寐,声音也朦朦胧胧的:“砸也只会砸死你。”
  “啊?”李谆张圆了嘴,迷茫看着泰然自若的李嘉,锲而不舍地继续骚扰:“为什么啊?这不对呀,你我一同游街……”
  李嘉阖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略横了横,李谆瞬间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外头有人轻敲了敲车壁:“李公子?”
  李谆听出那人的声音,是跟在吕佩仁身边的小厮元四,而李嘉明显不愿开口,自觉接过话问:“何事?”
  “我家公子看状元郎似在宴上喝了不少,让小人送来瓶解酒药。”元四在外有条有理地一一说道:“此药不须用水服下,入口即化,吃一粒路上便不会吐了。”
  李谆哦了声,不论李嘉愿不愿收,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吕佩仁好歹也是今次的榜眼。倾身刚要撩开帘子,一只手赶在他前头伸了出去。
  “多谢。”话依旧少得可怜,语气也不见得多有诚意,瘦骨嶙峋的手立马又缩了回去。
  元四傻愣在原地,眼看着马车渐行行远,这这这,是李公子头一回收自家公子的东西吧。
  “我以为你不会收的。”李谆尴尬地替自己打了个圆场。
  李嘉单手支着沉甸甸的脑袋,借着车内一点荧光,摩挲打量着手中的瓷瓶,半晌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以前不会,现在要会。”
  今日前的她仅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士子,今日之后的她,则已迈入了这个国家权力中心的第一步。状元及第,按例最高封不过六品,翰林院今年已经满员了,她最有可能的去处不是崇文馆即是秘书省,担个小小的校书郎。
  “六郎,你别看六部与政事堂只是段区区百十步的路,可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到不了终点。”开考前一夜祖父的话,此刻仍在李嘉脑中盘桓不散:“你真的要单凭你一人之力,在仕途中摸爬打滚吗?”
  “我想试一试……”她想看看自己在这条路上到底能走多远,她想知道当年的谢家究竟是如何坍塌在这个权力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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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谆跨上高头大马,总算明白了李嘉昨晚话里的意思。今上体谅新科状元腿疾不便,特恩赐软轿一顶,以示皇恩浩荡。
  吕佩仁一如既往的闲定自在,拍了拍李谆霎时垮下去的肩膀:“别羡慕,别嫉妒,左右有我陪李兄你一同挨砸呢。”
  李谆拉起缰绳,沮丧无比:“你陪我,我也照样要被砸啊!”睇了眼吕佩仁在马上依旧风流倜傥的姿容,喉结干涩地滚了滚:“吕兄……待会,你切记务必要离我远一点啊!”
  “……”
  牵马在前的元四耳朵一竖,嗖地从袖子里抽出把小剪刀。哼!竟敢嫌弃我们家公子,待会给你马屁股上扎一刀!
  吉时一到,盛大华丽的游街队伍从金光门行出,特意赶来瞻仰新科状元风采的百姓顿时大失所望,嘘声一片。我果子都买了一筐,你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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