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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贝勒爷’?可你明明不是我在苏州看见的那个人呀!”
当口小倩在苏州见到的人是和硕治王府的宣瑾贝勒,当时小倩只听得一干奴仆都称宣瑾是“贝勒爷”,便以为“贝勒爷”这三个字就是宣谨的名字,她哪知道这北京城里的贝勒爷,少说也有好几十人!
定隽挑起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装傻?我做什么要装傻啊?我……”
“大阿哥,快请开门让小的进书房搜查!”外头的侍卫久等不见回应,已起了疑心。
小倩愣愣地瞪大眼瞧着定隽,心想,他肯定要把她交给外头那伙人了……
“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刺客,滚!”定隽却出乎意料斥退前来搜查的侍卫们。
“可是贝勒爷……”
“滚!”他口气转而沉肃。
“是,属下告退。”侍卫们没一人胆敢触犯他的怒气。
外头恢复沉静后,小倩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睁大眼瞅着定隽,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圆滚滚、亮晶晶。
定隽撇撤嘴,直盯住小倩闪闪发亮的大眼。
“你承认自己是刺客?”
“‘嗤喀’?我才不是什么‘嗤喀’哩!”
定隽哼笑一声,放开她的手腕。
骤然失去支撑,小倩两腿一软,身不由巴地跌入定隽怀里。
“对不起……”她两颊倏地羞红。“方才扭到脚了…”
定隽单臂一捞,索性抱起她安置在炕床上。
“我瞧瞧。”小情尚未回答,他迳自握住她的小脚。
“那个……不用了,扭了脚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慌意乱地想缩回脚,生平第一回体会到羞怯是啥滋味!
定隽没理会,大掌握住她的脚踝徐徐推拿。
小倩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她觎眼瞧见自个儿的破布鞋儿,忍着痛认定隽掌中抽回脚,爬下床蹲在脚垫上,蜷起腿儿缩到自个儿的布裙底下。
“真的不打紧……我常常这样扭到这、扭到那儿的,不碍事的。”她猛摇头解释。
定隽挑挑眉,没有坚持。
“对啦,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在咱们苏州城见到的贝勒爷明明不是你——”
“京城里少说有数十个贝勒爷,你打算潜进每一座王府。问遍每一个?”他好整以暇地道。
小倩张口结舌,听到北京城里竟然有这么多贝勒爷,一时愣住了!
“那……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再也找不到兰欣姊?”呆了半晌,她喃喃地自问。
头一回探路就叫人逮着,小倩心底自然明白,不可能在北京城的大宅邸里一间间慢慢找的!
“你可知道那名贝勒的封衔?”定隽问。
小倩一脸木然地摇头,她根本不知道“贝勒”二字仅是身分的表徵。
“你从苏州来的?”
小倩点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上京城来找人?”
“我只知道带走兰欣姊的人叫‘贝勒爷’,是一个好气派、好神气的富贵公子!”
定隽嗤笑。“这样的人在北京城里可多了!”
小倩眨巴着大眼,无措地回望定隽。“你既然也是贝勒爷,那肯定认得其他也叫贝勒爷的,你可以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我的兰欣姊吗?”
定隽荡开笑容,探手勾起她小巧的下颚。“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好人……”小倩愣愣地回答,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地对住定隽的眸光。
定隽扬眉扩深笑痕,沉敛的眸子掠过一抹荡肆笑意。“好人,嗯?”拇指放肆地来回抚搓她柔嫩的嫣唇。
小倩点头,傻傻地瞅定他。“你刚才没把我交给门外那帮人。”
定隽眸光一闪,松开手。“你可有住处?”他话锋一转。
小倩摇头。“我今早才进城,还没找着住处,反正只要是个能挡风避雨的地方就可以了,我睡哪儿都成。”举凡空屋、破庙的,哪儿有能借住的地方,她就往哪儿窝去!
“你可以暂时住在王府里。”定隽道。
“王府?这座宅邸里?”
“不愿意?”
小倩急忙摇头。“你要我睡哪儿?”
“就睡这间房。”
“这儿?”小倩左右张望了一下。“可原先住在这房里的姑娘怎么办?”
“这里没什么姑娘,这儿是我的书房。”
“书房?”小倩眨眨眼,再眨眨眼。“可这儿有床、有被的,不是间睡房?”何况这房间漂亮极了,该是姑娘住的闺房才是!
“反正你只管住下,我会交代言叔照料你的起居。”
小倩瞅着他。“嗯。”好认真地点头。
“不早了,你先歇下,明早我会再来看人。”他离开床畔,转身欲走。
小倩突然伸出手位住定隽的衣摆。“你让我睡在这床上吗?”她怯怯地问,眼中流露出受宠若惊地光芒。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不睡床上还能睡哪儿?”他好笑地道。
“可我一身脏兮兮的,你不怕我弄脏了你的丝被子?”她低声问定隽,怕他是说着玩的。
“弄脏就算了,明天再叫言叔遣人来换过!”定隽完全不在意。
小倩突然说不出话来,她长这么大,除了秦老爹、秦英和兰欣外,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我该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转身离开小卧房。
小倩怔在脚垫上,直到定隽走了许久她才回过神。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软床上水滑柔细的丝被,始终不舍得上床用这席好被子。
发呆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困倦伏在庆榻上睡着。
隔日一早,小倩被敲门声唤醒。
打开门,见一名相貌清瞿的老人候在门外。
“小姐,贝勒爷吩咐老仆来伺候您。”
“伺候我?”小倩指着自个儿。“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人伺候?倒是老伯您年纪挺大了,才需要人来伺候才是!”
言进愣了愣,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咦?老伯您端这桶水要上哪儿去?我帮您。”说着,小倩抢过言过手里端的水盆儿。
“这……这盆水是端来给您净脸的,小姐。”言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净脸?喔,就是洗脸嘛!老伯,我不叫小姐,我叫小倩,您就叫我小倩好啦!”她把水盆儿端进自个儿房里。“下回不用麻烦您了,您只要告诉我水井在哪儿,往后我自个儿去打水就成了!”
“您要自个儿去打水?”言进益发瞪大眼。
“是啊!在咱们苏州老家,每天早上我不都自个儿打水洗脸、洗衣、做饭的?每天还得上山去捡柴,烧一家子的洗澡水哩!”
言进听得一愣一愣……这是打哪儿来的野姑娘?贝勒爷怎么会收容这样的女子住进“撷景楼”?
“咳,小姐,您先净脸,稍后我会差人送来热水让您净身。”
“不必啦!不必啦!”小倩猛摇手。“您告诉我热水在哪儿,我自个儿去搬来就成啦!还有,您真的别再叫我小姐啦!”边说边卷起袖子。准备搬热
言进皱皱眉头,明显地不以为然。“小姐请在此稍候。”说完即转身出去。
“唉唉唉……”小倩追到门口,言进已经走远。“怎么就走了呢?”
回到房里,过了大半日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她,到了晌午才有婢女送了些饭菜来,一直到近晚同一名婢女又送来了饭菜后不久,就有几名小厮搬了桶热水来,跟着又进来几名婢女服侍她净身。
小倩哪习惯由得人脱她衣裳,可扭不过几名粗壮丫头们的力气,只能任由一千人摆布她。
梳洗完毕,丫头们又七手八脚地替她换上新衣、新鞋。
“咦?我自个儿的衣服、鞋子呢?还有我身上那把小剑呢?”小倩四处张望找寻她的旧衣鞋。
“小姐,您身上那套衣裳和鞋子已经破烂不堪,咱们已经替您丢了!”
“你们丢了我的衣服、鞋子?”小倩瞪大眼。“那衣鞋可是兰欣姊亲手缝给我的,丢不得的!”
“可是小姐,那衣服、鞋子都已经穿的破破烂烂了…”
“不成、不成,你们得帮我把衣鞋给找回来!我不穿这新衣,就要我自个儿的衣服、鞋子!”说着,她动手想扒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有,你们也别叫我小姐。我小使命倩不当人家大姐、小姐的!”
“小姐……”几名婢女见小倩扒开衣服,手忙脚乱地要劝阻她。
“都说了你们别叫我小姐啦!”小倩见一伙人说不听,心口一颁,身上的衣服益发扯得七零八落!
几名婢女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劝的劝、求的求,正当房里闹得一团乱时,定隽正好跨进屋里。
“这是在做什么!”他皱起眉头。
“贝勒爷。”房里几名婢女见定隽进来,一起遇到门边。“小姐不肯穿新衣服,硬是要穿原先那套已经破烂的旧衣鞋。”
“就算那套衣裳破了、烂了,也是自个儿的好!更别说它一路伴着我到京城,我同那套衣裳已经有感情了。何况那衣裳、鞋子是兰欣姊缝给我的,就算彼得不能穿也得留着!总之那衣裳、鞋子是丢不得的!……”
定隽转过身,终于注意到小倩洗干净了小脸,露出的清丽姿颜。“替小姐把衣鞋找回来,洗干净了让言进送到书房来。”他盯着小倩,眯起眼。
“是。”
“下去罢!”
“还有我的小剑!”小倩急忙道。
“一起送过来!”定隽吩咐。
“是。”几名婢女一同退下。
“呼,幸好你来啦!否则我真同她们有理说不清!”小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脸上烦恼的神情缓和了些。
“衣裳送来后就收起来,这儿多得是衣服、鞋子,明日我再遣人送两箱过来。”定隽道。
“两箱?我穿到下辈子也穿不完!”小倩连连摇手,两眼瞪大了吃惊不已。
“那就搁着!他不在意地道。
小倩眨眨眼,定隽的回答让她错愕。
“昨晚睡得可好?”定隽支开话题。
“嗯。”小倩愣愣地点头,心思还在那两箱衣物上头。
她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需要穿上两箱衣服?更难理解定隽对有价值的衣物毫不在意的态度!
定隽盯着小倩水灵灵的清竟大眼,突然问:
“你叫什么名字?”
“嗯?”
“名字。”
“小倩。”她眨眨眼。“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抿嘴低笑。“定隽。”
“定隽……”小倩喃喃呢语,反覆咀嚼这两个字。
定隽勾起她的下颔。“喜欢的话,准你唤我的名讳。”他哑声道。
“名讳?”小倩不懂。
“就是定隽这两个字。”他解释,长指开始抚探她的嫣唇。”
小倩睁圆眼回望他。“定隽……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