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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侍卫却是丝毫不动,只握紧刀,视正堂中又叫又跳的曹兆兴为无物。
府衙后花园又是一番情景。
梅林被围屏一分为二,梅枝间更是挂了白纱,以此分开了男宾与女眷所在区域。
白纱随风轻扬,官夫人与闺秀们围聚,莺声笑语被风送到另一边,透过细纱能见着那方纤细身影,风姿绰约。与之同来的官员家公子少爷把酒言欢之余,亦能窥得一二,赏心悦目又生灵感,纷纷寻笔落书,只叹此宴好极。
惋芷被众位官家太太围着,再是心中焦急也表现得温婉大方,进退有度,让本就有亲近心思的众人好感再生,欢声笑语一片。
却是不知哪几家闺秀凑在另一边,低声讨论。
“那位系团簇牡丹厚锦镶毛披风的便是知府夫人,听说只比我们大三两岁,长得真是好。”
“颜色是好,听说是新任阁老的嫡女,她兄长还是上届榜眼,如今已升职去了六部。只是与知府大人成亲两年了都未有孩子。”
“没有孩子傍身,颜色好如何,出身尊贵如何,占着正妻又如何。”一名闺秀嗤笑着打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知府大人又是那般风光霁月的人物……”说到这她就只抿嘴笑,看向惋芷那边的视线意味不明。
其它闺秀都相互你看我,我看你,眼底有着被挑起的亮光。
可不是,没有孩子的正妻,就算是正妻也没有什么可惧的。
随着时间点点推移,惋芷也越发的焦心,已经用了午宴,再下来便是评比诗词。
四爷那还未有消息送回来,再晚,就只能用强将人继续困着了。只是四爷那…到底情况如何了。
她想着回头去看不远处带着护卫站岗的戚元,戚元竟然朝她点了点头。
先前…先前她递去目光的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的,那这个点头的意思是……她心头一跳,敛了神思又继续招呼着众人。
徐禹谦已从城门那边回来,孟伟宣派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几个州城在他前些日子的提醒下已揪出内奸。施俊为送的信悉数被拦截了下来,山东一场叛乱被再度压了下来。
他如今只要再审了青州这边官员,此事就能告一段落。
说起来,他还是要高看施俊为一眼,这人骨头挺硬,用了不少刑都未说出还潜伏在青州官员中的内线。倒是他的三个心腹弱了些,在施俊为恨得睚呲欲裂中招了。
他手搭在剑柄上,唇边啜着讥讽的笑意,坐在正堂中看那被揪出来跪着的官员。
施俊为心腹能招是因为他们知道不招就得立即见阎王,施俊为可是保不住他们任何一人,就不知道这眼下的人如何了。
徐禹谦大刀阔斧坐那,身上早没了往日的儒雅温润,只有叫人看上一眼便脊背生寒的冷冽。
一个文官,这种气势,委实叫所有人都心惊。
“本官从来都极有耐性,且在刑部呆过些日子,知道怎么磨人叫他生不如死。招的,本官上报布政使大人,酌情减罚,被迫招的却是要祸及家人。”
跪在堂中四人瑟瑟发抖,如风中落叶。
曹兆兴看着其中一位属下,脸都绿了脚也在发抖发软,若不是被身边人暗扶一把非得跪在堂中。
他满心惶恐,他这官是不是也要到头了,前几日他还在徐禹谦面前大夸特夸此人一番啊!
识时务为俊杰,被揪出来的官员听得徐禹谦一番话已不敢生反抗之心,先后要开□□待。见此,徐禹谦便让林威将人押下去写口供,府衙的士兵亦撤走,那些官员却是没有一位敢离开的。
“今日有得罪之处,本官与各位大人赔礼,到后边喝杯水酒如何。”徐禹谦站起身来,微笑着朝众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看着他温和的俊颜,再与先前那股气势对比,心尖都微微发颤,个个强扯着嘴角忙道不敢,能得知府大人邀请甚是荣幸。
于是,府衙一众官员便被直接请到了花园男宾处。
那些公子哥儿见着自家父亲都吃惊不已,有人欲询问被警告的眼神制止,又将话咽回去。
徐禹谦却是将人就丢在这,连避讳都懒得避讳直接到女眷那寻娇妻。
高大俊朗的男子被护卫簇拥而至,女眷们都吃惊得忙垂眸,不少闺秀悄悄红了脸,可视线又会随着他走动暗中跟随。
这么位年轻有为的男子,委实太让人想注目。
惋芷在他一出现便被吸引了视线,缓缓从椅子中站起来,整日来的忐忑不安化作眼中酸涩之意。
他轻轻牵起她手,微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她眼前已朦胧一片。
“四爷,您回来了。”她连声音都哑了。
徐禹谦深深凝视着她,眸中唇边是温柔又情深缱绻的笑意:“让你担心了…”
惋芷想与他说回来就好,她真的很担心,红唇轻启却是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知觉……
此番变化不但让徐禹谦惊得神色剧变,那些官夫人小姐亦低呼一声,其中有意无意的,几名夫人带着自家女儿围了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最后两段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套路不要太深【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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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们的雷,么么哒~
☆、第86章 无地可容[捉虫]
惋芷突然昏厥,徐禹谦忙将人抱到怀里,单膝跪着搂住她不敢乱动弹。
他不清楚这是为何,不敢擅移。
季嬷嬷与玉桂几人吓得脸色煞白,季嬷嬷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着:“郎中,快去请郎中……”
他身后的戚远见此情形不等吩咐已道:“四爷,我去寻魏郎中!”言毕已飞快离去。
徐禹谦归来的满心喜悦全都散去,偿试着去搭她脉像,只能感到平稳别的一概不清。
“大人,小女识得些医理,或许能为夫人诊断一二。”一位身材高挑,瓜子脸的小姐走近。
正是先前那位言语对惋芷颇不屑的闺秀——曹湘莲。
周边几位围前的夫人小姐都暗吸气,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心里怨是被抢了先机。
徐禹谦未抬头,亦未说话。
曹湘莲有些迟疑的停住脚步,一双藏了羞怯的杏眸便撇见有别家闺秀蠢蠢欲动,裙下的绣花鞋再度迈了几步。
少女身上清幽香气随风送到徐禹谦呼吸间,曹湘莲大胆的蹲下身,伸手就要去碰惋芷的手,微微伏身子更显得她鼓鼓的胸脯饱满。连冬衣都遮不住那丰满的形状。
却是一声金属清吟,曹湘莲手臂被出鞘宝剑架了起来,剑尖就那么抵在她下巴。
冰冷的寒意和剑上沾染的血腥味使她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怔懵了。
徐禹谦身后的护卫亦纷纷拔了剑,先前围上来的那些官夫人小姐脸色发白一退再退。
“滚。”
极轻的声音从那俊隽儒雅的男子唇间溢出,曹湘莲僵硬着转动眼珠子看他,才发现他视线是始终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黑眸中是与他染着冷意声音不同的担忧与温柔。这个男子,眼中只有一人……
她,无地可容。
曹湘莲羞愧欲死又恐惧,整个人似离了魂眼发直,她母亲忙又从后边冲上前将她往后拉,让她远离了那寒光烁烁的利刃。手脚发软硬撑住扶着女儿到一边,曹夫人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能有个地洞钻。她女儿丢脸丢大发了!
徐禹谦则反手一把就将剑钉入地面,简单的动作,却是让剑身没入大半。
满场鸦雀无声,寂静得只有风吹梅枝的沙沙声。
“一个也不能放离开。”他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寂静间便有抽气声,其中一名护卫转身下去传达命令。
又有半刻钟,老郎中被戚远扛在肩膀上带来。
“要老命了,要老命了!”老郎中终于从威远肩膀上下来,哀嚎起来。“四爷,您能让您属下斯文些吗,我这老骨头真经不起折腾啊,太…太太?!”
他正哭喊着,发现徐禹谦怀里的惋芷神色瞬间变得惊讶。
“太太这是怎么了。”老郎中终于明白过来戚远为何二话不说扛了他就跑,蹲下身子忙给惋芷把脉。
徐禹谦道:“突然晕了过去,除此外没有别的,没敢动她。”
老郎中细细的诊着脉,神色凝重。
“如何?”徐禹谦问。
老郎中松开惋芷的手腕,深吸口气再郑重用指腹覆上。
再是一会,“如何?”徐禹谦再问,音调却是失了冷静,微微颤抖。
老郎中站了起来,抱拳朝徐禹谦深揖:“恭喜四爷,太太有喜了,只是月份淌浅,若非小的每日诊脉记录脉象,怕也不敢确定。”
“你再说一遍。”
老郎中十分肯定的道:“恭喜四爷,太太有喜…月余!”
徐禹谦揽着惋芷肩膀的手骤然缩紧。
惋芷有了身孕……
“太太之所以会昏过去,该是思绪过重,情绪过激所致,接下来静养为好……哎,哎,四爷,我还没有说呢。”老郎中正想嘱咐一通,徐禹谦已将人抱起,转身大步离去。
季嬷嬷好笑着去喊他,“魏郎中,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还是与我说吧。”四爷这会哪里还听得进去。
玉挂四位大丫鬟听得都捂嘴喜极而泣。
她们太太盼孩子是盼了多久,每当给远在京城中的幼弟或俞夫人的孩子做衣赏时,太太眼中都会不自觉有黯然之色。
菩萨保佑,终于有好消息了,玉桂是最先从欢喜中缓过神来,忙双手合十念佛号。
在场的官夫人小姐有些反应不过来,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曹湘莲在被不留情面斥离的难堪中终于回过神,却又听得这种无疑是再朝她脸上扇耳光的消息,几道视带着嘲笑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如针扎着她一般。她只感一股憋闷之气在胸腔中积蓄,旋即喘不过气来,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戚远见自家大人太太都走了,也准备转身离开,看了半日这些做作的女人也是够。
去传令不许让人离开的护卫回来,迎面就撞上收队领头走的老大,疑惑道:“远哥,四爷不是吩咐守着的?”
“太太有喜,不必再守着了。”
太太有喜?护卫吃惊睁大眼,戚远已越过他往前走,他又忙问:“那,这些人要离开还拦不拦?”
“不走难道还留她们用晚饭?”
护卫听着便朝一堆女人那看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