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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会诊之后告诉秦老王爷,一旦把他孙子头上的箭拔出来,脑内的血就会直喷而出,病人也会立即死亡。
“你们不都是医术高明的太医吗?为什么这时候不管用了!要是我宝贝孙子没命了,本王要定王府上下跟着陪葬!”别看老王爷年逾花甲,依旧中气十足,声如洪钟,此刻的他怒吼如狂狮下山,让太医们吓得都打颤。
老王爷年轻的时候,可是战场上有名的“阎罗战神”,杀人如麻,令敌军威风丧胆。或许是杀孽造太多,老王爷膝下只有一子,有了孙子没两年,儿子、儿媳也都接连故去,从那之后老王爷就亲自抚养自己的孙子,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别看这位秦老王爷已经多年不理朝中诸事,可他却是皇家最重要也是地位最尊贵的一位老宗亲,储君即位,如若得不到皇室宗族支持,那么帝君之位也不会顺畅。
这一次,定王府葛家的人为了拉拢秦老王爷,就让定王府的世子邀请一帮京中权贵子弟去围场狩猎,谁知定王世子箭射偏了,竟然射在秦老王爷孙子秦小王爷的头上,而且秦小王爷落马之后又被马踢了一下,现在是昏迷不醒,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秦王府的人一听说之后立即兵分三路,一路带兵把定王府给围住,一路直接拿着老秦王的令牌进宫告状,另一路就是去惠王府找陈其人这位神医。
可是,陈其人到了之后,虽暂时能延缓秦小王爷的生命,却不能起死回生救他性命,跟来的惠王和陈其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安玉善。
“你说的人怎么还不来?”秦老王爷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孙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来岁,急得嘴上已经起了泡,看着惠王的眼神也是急切。
“老王爷,您别急,就快了!”幸好今天安玉善从千草园出来了。
“王爷,安姑娘来了!”几乎是惠王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寒风禀告的声音。
“快请她进来!”惠王和陈其人对视一眼,赶紧说道。
安玉善和安齐杰快步走了进来,老秦王爷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进了来,满心怀疑的确有,但他此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既然惠王和陈其人都相信此人,那么自己也只能赌一把了。
“让其他人都出去,已经没有时间了,病人十分危急,我必须立即给他动手术。”安玉善到了床边查看了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虚弱少年的伤势还有脉象,就大声说道。
“你虽然是药王神谷子的徒弟,可别瞎胡闹,什么手术,你一个小姑娘能管事吗?”这是一个太医以训斥的口吻看着安玉善说道,又转向秦老王爷,“老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用你们管,都给本王滚,一帮无用的家伙!”秦老王爷狠瞪了一眼那名太医,直接让人把这帮在他眼中是废物的太医给轰了出去,“小姑娘,你就放手给我孙子治病。”
“我要把他的脑袋给切开,而且能不能活我也不能保证,老王爷,你确定吗?”安玉善不把刚才那位太医的话放在眼里,但这位老王爷看起来不好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秋后算账她可没时间应付。
一听安玉善小嘴里蹦出“脑袋切开”几个字,秦老王爷的双手当即就握在了一起,可看了一眼床上马上就没命的孙子,他因悲痛而变得红肿的双眼定定地看向了安玉善:“本王确定,你动手吧,活,本王以后就供着你,死,本王也不会怪你!”
安玉善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让陈其人也留下帮忙,更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细棉布。
等到秦老王爷和惠王他们出去之后,安玉善让陈其人先把病人抱到屋内的长桌上躺好,这样有助于她做开颅手术,安齐杰在一旁做她的助手,陈
在一旁做她的助手,陈其人利用银针先封住病人的几大穴位,再根据安玉善的要求行事。
“病人头部流血过多,内部血块会更多,除了要把箭拔出来,还要把他脑内的淤血清除干净。齐杰哥,待会儿我开颅之后,你就小心地拔箭,师兄,你暂时用银针帮忙止血。”
安齐杰不但缝合技术是跟着安玉善学习最好的,平时在山里他也给受伤的小动物做过小手术,而且他还解剖过死人的尸体,对于人类大脑的结构,除了安玉善,他是最有直观感受的那一个。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但这是跟着安玉善正正经经做的第一个大手术,安齐杰让自己保持冷静,手变得愈加稳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阶段的手术,腊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姑娘!”安玉善做手术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就是拿工具的护士,而对于这些工作,腊梅也是烂熟于心。
一个时辰,对于屋内做手术的几个人来说是紧张而刺激的,而对于屋外的人来说则是度日如年,秦老王爷颓废地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不理众人。
秦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求神拜佛,乞求上苍不要让他们的小主子离开,那可是秦王府唯一的希望。
当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闻着那血腥味,秦老王爷才缓缓抬起了泪眼朦胧的双目,同样乞求地望向天空。
终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纯白的衣服上渲染着点点红色血花的陈其人走了出来。
这一个时辰对于他来说同样是永生难忘的,彻底颠覆了他以前学医的很多观点,也让他更加深入地了解安玉善嘴里的“手术”到底是什么。
手术,在他看来真的是手上救人的医术,就凭那一双灵巧的手还有那一堆看起来吓人的工具,就能把一个坐在阎罗殿里的人给拉回来,实在是太神奇,也太了不起了。
“怎么样?”惠王先迎了上去,老王爷猛地想站起来,可是踉跄了一下,还好被惠王给扶住了,“老王爷,您慢点!”
“我没事,我孙子怎么样?”此刻,秦老王爷的声音是沙哑的,眼中的泪坚强地留在眼眶里。
陈其人轻舒一笑,如玉公子的笑容看在众人眼中比阳光还要暖人,“手术很成功,箭已经拔了出来,血也止住了,只要安全度过接下来的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听完这句话,秦王府上下的人飞着眼泪奔走相告,秦老王爷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
惠王也是眼中含泪,看着昔日战场上的威武战神此刻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他也是感慨万千。
同时,他也深刻明白,虽然秦小王爷的命保住了,但是秦老王爷压抑的怒火则被全然释放了出来,无论秦小王爷受伤的事情有没有内情,异姓王府定王府都要承受秦王府的滔天恨意。
手术结束的时候,刚刚和安玉善一起做完缝合手术的安齐杰才惊觉自己的双手此刻是颤抖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后怕,而且手术过程中也让他发现,自己和安玉善之间还差着几重天呢。
他要更努力跟着安玉善学习医术才行,这也是他不远千万里跑到京城的原因,只有在安玉善的身边,他这个初学者才能学习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齐杰哥,等到你什么时候做完手术手不抖了,才算真正地出师了!”安玉善笑着看向安齐杰说道。
她这个堂哥做手术的时候看起来比自己还镇定,可是手术一结束,内心的一些情绪就出来了,还需要再磨练才可以。
“玉善,我会更努力的!”安齐杰赶紧将双手紧握成拳,他一定要成为继安玉善之后手术做得最好的大夫,这样遇到类似的危及病人,他才能救人而不是因为医术不精害人。
就在安玉善紧急救人的这一个时辰内,定王府与皇宫内也因为秦小王爷的受伤变得乱哄哄的。
“爹,你一定要救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支箭射出去怎么就到了秦恒的头上。”定王世子葛辉身子发抖地跪在地上看着他的父亲定王爷,当今皇后的亲侄子。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已近中年的定王爷气急败坏地又踢了儿子一脚,现在定王府堂堂皇后和太子妃的娘家,竟然被秦王府的兵马给围得出不去,他这张脸都丢尽了。
“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吧,秦老王爷要是发起疯,就连皇上都是没办法的!”定王妃在一旁哭着说道。
“你也知道皇上都没办法!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斗鸡走狗,这下闯祸了吧。谁的脑袋你不好射,偏偏是那老王爷的心头肉!”定王爷也是气得没办法,想要抬脚再踢自己儿子,终究没下的去手,他可就这一个嫡子呀。
“爹,当时孩儿的马突然一惊,那箭就射了出去,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孩儿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背地里要害孩儿,是不是二弟、三弟他们要谋夺我的世子之位?爹,孩儿真是冤枉的!”定王世子此刻脑筋转的飞快,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要推到别人身上,否则别说是世子之位就是性命都难保了。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攀咬别人,你也不想想,那是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你的箭射中的。”定王爷话是这样说,不过儿
说,不过儿子的话也引起了他的警觉,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偶然,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要陷害他定王府。
定王爷这样的想法,宫里的皇后也觉察出来了,事情一出来,太子和英王就进宫来了,只不过没见到皇上。
“母后,您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谁做的?”英王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还能是谁,自然是不愿本殿下坐上龙椅的人。”太子看着英王阴阳怪气地说道。
从小到大他虽然贵为大晋朝身份最尊贵的太子,可无论是皇后还是皇上,最喜欢的都是他的小弟英王,现在外界都传言他这个太子要东宫让贤了。
“太子!”皇后一向慈爱的脸上此刻布满严肃,“现在是需要你们兄弟团结的时候,很明显是有人不希望葛家与秦王府交好,这个人有可能是奇王,也有可能是惠王。”
“母后,您说惠王也?”太子一直都以为惠王是自家这一边的,难道他也想当皇帝?不过只要是皇帝的儿子,怕是都会有那种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