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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客官,小的这就去!”店小二也是个聪明的,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水到了客栈后院倒进去,之后又舀了一碗端去医馆让医馆的大夫用银针又试了一下,最后终于确定水里的毒解了。
安玉善和简儿都以为再看到店小二的时候,她们的饭菜就会好了,结果随着惴惴不安店小二进来的是两个身穿铠甲的卫士。
而其中一个安玉善还很熟悉,竟然是程景初的贴身护卫萧林,他怎么在这里?
“你就是解了水毒的那位小公子?”萧林并没有认出改变易容的安玉善,三年多未见,两个人都变了许多。
安玉善点点头,抬眼打量着萧林,他比三年前看起来多了几分凌厉和冷酷。
“请小公子跟我们去一趟大营,我家少将军要见您!”萧林公式化又客气地看着安玉善说道,不过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
他家少将军?不会是程景初吧?可是来之前,安玉善听逃亡的百姓们说,与余州城内的兵对持的少将军姓季。
“你们要干什么?”简儿有些紧张,她觉得眼前的人带着杀气,而且有点儿来者不善的意思。
“两位别害怕,我家少将军只是想感谢你们解了水毒,不会对你们怎样的!”萧林觉得眼前这两个瘦弱的少年有些特别,他们的眸子太明亮了,与他们身上的衣着和面容都有些不太相称。
这时候的丰贤镇说不定也已经混进了外来的奸细,所以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查探清楚。
“好,我们跟你走!”安玉善拍拍简儿的手,让她别紧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熟人,她还想从萧林嘴里打探一些消息呢。
只是,从客栈出来之后,安玉善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萧林带她们走进了一条暗巷,然后突然转身带着冷意说道:“两位,对不起了!”
“你想做什么?打晕我们?”安玉善脸上也有了冷意,这个萧林,几年不见,本事倒是见涨的快,“我们虽然是北朝人,但不是什么奸细,你们没必要如此紧张!”
萧林没想到在他眼中瘦弱平凡的少年眼光会这样毒辣,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他想要做什么。
“很抱歉,那我也不能冒险!也请小公子放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我也不会伤害你们。”萧林保证道。
“我能相信你吗?”安玉善斜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带自己经常去悬璧山后山的份上,这会儿早就让他动弹不得了。
“能信!”萧林点头说道。
“那就走吧,我能信你,你也能放心信我!”安玉善定定地看向萧林。
萧林认真地看着她有一小会儿,脑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最后答应不打晕她们,但要给二人眼睛上蒙上黑布。
“随你吧!”安玉善对于萧林如此的小心也能理解些,毕竟现在两军对阵,她也没表明身份,防着她是应该的。
蒙上黑布之后,萧林和另一名侍卫夹带着二人飞跃屋脊,很快便到了镇上一个十分偏僻的宅院。
领着二人进了一个房间,拿下黑布适应光线之后,安玉善看到房内床上躺着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男子。
“你不是会解毒吗?就麻烦你给他解毒吧!”如果不是活马当成死马医,萧林也不会带着一个全然不了解的陌生人进来这里,眼前这位可是主帅副将,更是自家主子的左膀右臂。
安玉善看了一眼萧林,走到了那名男子的床边,先给他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萧林和简儿都有些紧张不解地看向她。
“这伤口是谁缝的?”安玉善转头诧异地看向萧林。
难道自家堂哥也在这里吗?这种缝合伤口的方式与她教给安齐杰几人的很像,而且用的是易溶的羊肠线。要不然就是又有穿越人士来了?
“是军医缝合的,有问题吗?”萧林反问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安玉善淡笑转身,继续给那人诊治,“他中毒已经好多天了,应该是吃了些缓解毒性的东西,所以才坚持到现在,再晚些命就完了。”
“不错,他之前喝了解毒的药酒,还吃了解毒的药丸,不过毒性猛烈也只是缓了几日性命,小公子,你可有办法救?”萧林有些急切地看向安玉善。
“能!”看萧林对此人的重视程度,就当还他一个人情好了,安玉善拿出了银针给那人解毒,又给他喝了三滴解毒的药水,“伤口有些化脓了,需要把化脓的腐肉处理掉,重新包扎伤口,不然也会有生命危险。”
“你的意思是说,他身上的毒解了?”看到安玉善拿出银针,萧林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这样的情形他之前也看过。
“没错,毒是解了,不过身体还要仔细调养,药酒温热了再给他喝!”坤月谷三年,安玉善的医术可又精进不少。
“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萧林的敌意和戒备少了许多。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轻声问道:“萧侍卫,少将军想知道林副将如何了?”
“回禀少将军,林副将毒已经解了,立即派军医过来给他重新缝合伤口。”萧林说道。
“是!”门外之人离开了。
“小公子,请到客房暂歇!”现在林副将还没有醒,萧林还不放心把二人放走,“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一些饭菜!”
“那就麻烦了!”安玉善并没有急着表明身份。
三年的时间其实可以改变很多,尤其是现在的萧林变得有些让她不认识了,谁知道人心会走向何方呢!
安玉善和简儿被人领进这所宅院的东厢房,外边有两个侍卫把守着,安玉善清楚,萧林还没有对她完全放下戒心,外面的侍卫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很快,有人端来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安玉善也没客气,招呼简儿一同坐下吃了起来。
到了这天傍晚,太阳刚刚落山,残存的夕阳余晖染红了天际,丰贤镇上空飘着一层淡淡的喜悦,水毒解了,百姓们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等到夜幕渐渐在宽广的天空四散拉扯开来,吃过晚饭的安玉善想要出去走走,但侍卫拦住了她。
“萧侍卫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们不准离开!”恪尽职守的门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呢?我现在要见他!”好你个萧林,胆子真是肥了,安玉善冷笑一声。
“无可奉告!”门卫淡淡地说道。
好心救人还被幽禁在此,而且还是被自己熟悉的人,如果不是耐心够足,安玉善早就怒气冲冲了。
“告诉萧林,今天的事情我可是记下了!”安玉善转身回了屋子。
半个时辰后,有人从外边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躺在床上假寐的安玉善睁开眼瞧了一下,是萧林。
“原来大晋朝的人请人治病都是这样请的,真是见识了!”安玉善此刻反而冷静淡定下来。
萧林似乎没听出安玉善的讽刺一样,略微歉意地说道:“这位小公子,在下此举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我家少将军在客厅,请二位过去!”
“好,我就见见你家那位少将军!”安玉善起身穿鞋,简儿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往客厅走去。
踏进客厅之前,安玉善还在猜想这位少将军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果是,为什么他不姓程改姓季了呢?
看到端坐在客厅主位那位身披战甲威严冷峻的男子,安玉善心中有了一半的答案,只是三年而已,她变了,他更是变了。
在山下村的时候,他还是个大病初愈略显憔悴忧郁的少年,外冷内热像天将山里的深潭一样藏着无人探知的心思。
如今的他脸上早已经没了病态,眉宇之间的坚毅、沉着和冷酷似乎成了他最坚强的盔甲,没有任何东西能刺破他那颗冷硬如铁的心。
英俊迷人的五官分明好似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一般,锋利的眼神看得人心里怯怯的,紧抿的唇显示着它的主人此刻心情并不是特别好。
说实话,看到程景初的那一瞬间,安玉善心中是有些激动的,不过当她看到程景初看向自己那陌生审视的眼神时,没来由地心中又有了一丝怒气。
就算三年未见,就算她略微易了容,两个人也相处快两年了,他竟然完全认不出自己。
此刻的安玉善哪里知道,三年来的经历加上自己当初突然的失踪,让程景初变得更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
事实上,此刻,面对眼前那张陌生而又觉得熟悉的脸,程景初是疑惑的,甚或是藏着他自己都不知的期待,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了下来。
三年来,他在寻找安玉善的过程中失望了太多次,也被人算计了太多次,就算眼前的人真的和安玉善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也不会草率地做出决定。
更何况除了那双眼睛,眼前女扮男装的姑娘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无法重合在一起。
此时的程景初又哪里知道,在坤月谷的三年里,安玉善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完全的变化,她在思家和绝望中度过了无数的日夜,怎么还和三年前会一样呢。
“你会医术?”程景初说话的语气里都像夹着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安玉善点了一下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她也不知道这不高兴是因为程景初没有认出她,还是因为他的性子变得更加阴郁和不近人情。
曾经,她多么希望被她看为朋友的程景初能变得阳光一些,可她失踪的这三年,他似乎走进了更加密集的阴影里,让她完全不认识他了。
这三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心结没解开,反而更多了呢?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快速地打量对方之后都转移开目光,接着安玉善听到程景初那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我会让人带你去镇上的济民医馆,你既然会医术,就代替医馆的大夫坐诊,诊金我会额外给你,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准离开丰贤镇!”
程景初,不,此时他应该称之为季景初,并没有问安玉善和简儿的名字或者有关她们的任何来历,因为在他看来,很多人说起谎话来就连说谎者本人也会以为是真的。
别人都不可信,别人嘴里说出口的话也不能信,能让他相信的人并不多。
程景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