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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为此看了她许久,终于举起手,拍拍她的肩膀,又笑了出来,这笑容与平素有些不同,有几分了然,也有几分欣慰:“原来……是这样啊……”
“爷爷……”
“子安兄有个好孙子啊。原本你要掌这个家,我也是想过很久的,能力以外,只是担心你太过刚强。nv子要当家,就得比别人更刚强,可就怕这样一来,你感受不到家的滋味,没了个真正关心的人。现在哪,爷爷总算是放心了。立恒当初入赘,我不想以赘婿待他,是怕他没有多少适应的能力,这次说出来,固然是对他有一份担心,可最主要的,是因为他有这份能力了。”
老人顿了顿:“有这份能力,旁人就伤不了他,有这份能力,便可以站在你前面。你为他担心,这自然是件好事,爷爷也觉得欣慰,可是在爷爷这里,他是你相公,哪怕是入赘的,他既然能担得起,就该为你担些东西,这也是爷爷的si心。而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这些责任总是会压下来,没得道理可讲的,你是他的妻子,多关心他一些,这自然也是你应尽之事,呵呵,也是好事,夫妻俩,便是这样嘛。”
爷孙俩往前走着:“至于你那些兄弟,皆是庸才,在他手底下两三招都过不了,真要伤他,没这个本事的。有今日之事,往后你在商场上看来势单力孤,可旁人想要算计你,总会想起你背后之人。今后呢,你若真是喜欢他,你们俩的第二个孩子,便让他姓宁又如何,此事拿捏皆在你,我对子安兄,也算是有个jiao代了……呐,他在那边呢。”
如此说着话,苏愈朝前方示意了一下,宁毅也正从不远处往这边过来,途中被个叔公纠缠住,大概是在说些鼓励的话之类的,那叔公走开后,苏愈带着苏檀儿过去,随后拉起苏檀儿的手,放进宁毅的手中:“这孙nv,便jiao给你了。”
宁毅呵的笑出声来。
苏愈离开后,苏檀儿握着宁毅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相公,我们……成功了。”
“我生气了。”
“呃……”苏檀儿的手心瞬间凉了下去,她大概明白宁毅指的是什么,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宁毅看了看周围,拉着她往前走,摇了摇头:“今天晚上跟你分房睡。”
“……”
“老头子太不仗义了。”
“……”
“没商量,说生气就生气。”
“……”
“让我不爽我就拿他孙nv撒气。”
“……”
“你哭也没用的,今天晚上独守空闺。”
“……”
“哈哈哈……喂,你别真哭啊,不用这个样子吧。”
两人方才已经往前走了一段,到得没什么人的廊道间,苏檀儿拉起宁毅的衣袖在脸颊上碰了几下,方才竟是真的流了眼泪出来了,此时在灯光中,微微的笑容与眼泪混在一起,随后才恢复了冷静的微笑:“本来想替爷爷跟相公道歉的……”
“我保留追究和生气的权力。”宁毅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不过,你还是先处理好善后的事情吧,今晚事情很多?”
苏檀儿这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嗯,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那就快去。”
灯光下,宁毅笑着挥了挥手,苏檀儿站在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还有些迟疑,但最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宁毅目送着苏檀儿的身影远去,对于苏檀儿接下来的计划,他并不是很清楚,想来也只是一些收尾,他没什么必要参加了,苏檀儿在闲聊中,也未有提起太多。
在苏府前方的一个院子里换了一身不怎么起眼的男xing衣物之后,苏檀儿乘着马车离开了这一片街道,随行的,还有几名最得力的苏府护卫,他们赶上了前方的两辆马车,一路朝城外驶去。
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十步坡附近的房间里,油灯上豆点般的灯光正在微微摇曳,席君煜坐在桌前,双手平平地放在木桌的桌面上,房间里另外还有两个人,一是耿护卫,他就那样坐在席君煜的对面,另外一人身材有些干瘦,但目光有神,靠在mén边的yin影里,手上提了一把尖刀,一看就知道并非善类。
苏府生意做得大,也时常走镖去外地,有时候自然也涉入一些地下瓜葛,席君煜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为好。
时间的流逝枯燥而乏味,席君煜听着远处传来的一些钟声,猜测着苏府那边可能的展,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头绪。
“苏家这时候也该有结果了吧?”
他这时候开口问一句,但耿护卫也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还能怎么翻盘呢?”
“这是二xiao姐的事情。”
“不过我确实是想不通。”
席君煜叹了口气,他真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谁能快点来给我个答案也好。”
这话说完之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也只能这样子的安静以待,外面偶尔传来一些声响,席君煜道:“耿大哥,你知道吗?我在苏家这么些年,看见檀儿慢慢地接触到这些东西,虽然说教她的人很多,她见到什么东西都愿意去学一下,可真讲起来,她几乎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学生,可到了现在,我一天天的看不懂她了,这种感觉真是不怎么好……”
“总会有这个时候的。”
“可这时还早了一点,对于……”他看看周围,“对于这些事情,我确实有些想不通……”
安静,沉默,有个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我也有些想不通。”
那声音有些冷,过得片刻,人影推mén而入,苏檀儿穿了一身黑sè的短打装扮,头上戴了片头巾,看来干净利落便于行动。她站在mén口那里朝这边望来,不过,这种男xing装扮其实终究令她显得有些矮,有些单薄。席君煜觉得这简直像是很xiao的年纪时的那道身影第一次看他时的那种眼神,有些陌生和疑huo地打量。
“君煜哥……我记得很xiao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父亲当时让我这样叫你。你教我很多东西,现在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苏檀儿走到桌边,坐下,目光深处蕴着陌生和冰冷,这也算是席君煜教她的东西,谈判,就得划出明确的距离,席君煜想从那陌生里看出心痛来,可惜只有疑huo,“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到底出什么事了?”席君煜皱起眉头,看看周围,“今天苏家宗族大会的这个样子,你总不会觉得是我nong的?”
“不,我是指……”苏檀儿安静地摇了摇头,目光清澈地望着他,“为什么叫人刺杀我爹爹?”
第一四七章 主谋
第一四七章主谋宗族大会散了之后,混乱的声音朝着四面八方散开,看起来像是电影的散场,不过,没有多少人能够吃着瓜子,感叹着之前生的事情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回家去。Fqxsw。接下来,大家都有着足够多的事情要做了。
平素所有人最怕的,也就是这些毫无准备的事情。先前也有过大量的预测和安排,可惜当揭开底牌,整个事态的展与他们的准备却是完全的背道而驰,这在以往的商战中,也是并不多见的。白忙了几个月的失落感与放足了期待最终完全落空的错愕感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疲累就会造成巨大的负荷,几乎会让人觉得做什么都是徒劳,可问题偏偏在于,许多事情还不得不做。
二房与三房必须想办法压住这事情的离心与负面效果,原本那些嘲笑过大房的众人这时候估计也要考虑怎样跟大房修好,老太公则必须要忙着安抚一下苏仲堪与苏云方这两个儿子,调和其余老兄弟之间的想法,让这事情尽量平稳的过去。
至于大房,也不可能觉得事情就这样定下,苏檀儿必须抓紧机会,雷厉风行地将过去两个月里大房开始动摇的地位完全稳固下来,稳定、安抚、拉拢,将己身的利益最大化。
另外,如同在宗族大会上被苏仲堪苏云方说服了跳出来的那些人,在一定的敲打和惩罚之后也得让他们安下心来,如同宁毅说的那样,这些人未必是没有忠心,他们或许只是对苏檀儿没有信心而已。这些人也是有能力的,敲打也不宜太过,有了这次的事情,今后再遇上类似的事情,他们或许比旁人会更加坚定也有可能。
除了家中这些人,有关这次宗族大会的结果,也已经在这片刻间一截一截地传出了苏家,朝着江宁城里诸多关心着苏府结果的大小商业势力扩散出去,随后掀起一层层的波澜,月香楼中薛延等人的目瞪口呆或许并非唯一。而在昌云阁,当濮阳逸在一番争吵间接到苏家当中传来的讯息,也是呆呆的愣了半晌,未曾想过这不过是随意了解一下的讯息能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震撼,随后,也就将这几个月来布商中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说给了仍在争论的众人听。
濮阳世家乃是江宁富,家底比之苏家、乌家都要厚上许多。他长于商事,以往在许多场合亲近一下宁毅,也是因为感佩其才学。这几个月来江宁布业中的勾心斗角,他不过是个观众,看着诸多人物的表演,对于宁毅的参与,一开始就没抱多少期待,后来的展倒也不出他所料,只是对于一个这样的才子跑来经商而铩羽,他心情自然有些复杂,有叹息其实也有些高兴,这心情多半类似于:写诗词你很厉害,我也佩服你,但在这方面,可是我厉害多了,你不该参与进来的。
今夜对于苏家局势的预测,濮阳逸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当然,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怎么上心。可是当这消息传过来,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被吓了一跳,江宁几乎所有关心着这件事的人,几个月的笃定,竟就这样完完全全的落在了空处,那种感觉,委实是难以言喻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事情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参与者,甚至可能连参与者都不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