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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仿佛被打扫过,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痕迹,沙发茶几和电视柜一尘不染,看出了死者生前的勤快。突然,飙哥的目光定在了门口的一双男式拖鞋。我随即也看到了这双深蓝色的绒布男式拖鞋整齐的放在门口的一个隐蔽的角落,说明这个家,不仅仅只有一个主人。
飙哥拿起了拖鞋,仔仔细细的看着,突然,他眼睛一亮,迅速打开了勘查箱,拿出一张滤纸,在拖鞋的鞋底夹缝里蹭了两下,又在滤纸上滴了两滴试剂,很迅速的,滤纸蹭过鞋底的部分变成了翠蓝色。
我惊讶的说:“联苯胺试验,阳性?”
滴血的屋顶(2)
南江市公安局法医中心。
此刻,充满了神秘感的解剖室内,器械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装饰的更加诡异。
飙哥带着我身着解剖服,手持手术刀,满头大汗的工作着。
“刚从DNA实验室传来消息,死者生前确实没有遭受过性侵犯,”平哥接了电话,回头和我们说道。
飙哥用胳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点点头,说,“除此之外,你们还看出什么?”
我说:“从尸体现象看,死者应该是今天晚上六时三十分左右死亡的,死因是重度颅脑损伤。”
“嗯,致伤工具呢?”
对于这些问题,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死者头部有7处创口,创角钝,创口内有组织间桥,创缘不整齐,所以是钝器打击所致。结合她颅骨严重粉碎性骨折,骨折线延伸到颅底,可以推断是便于挥动金属质地的钝器打击。”
“仔细看看这里。”飙哥指着林琪的头皮上的一处皮下出血,不紧不慢的说,“这一处应该也是嫌疑人击打所致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一下他没有打上力量,没有击碎头皮,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死者的头皮上留下了他的犯罪证据。”
这是一块很细微的损伤,像是一枚印章印上去的“∩”形。
飙哥继续道:“这就是书本上说的工具印痕,很难发现,但一旦发现就清楚的提示了作案工具的形态。”
我挠挠脑袋:“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哪个工具上有。”
飙哥说:“作为一名法医,要时刻关注身边的各种可以用来作案的工具,关键的时刻就可能用到。活动扳手,正面螺口的凹槽就是这个形态,大小也合适。”
在场的几个实习生不约而同:“哦,对!”
飙哥笑着说:“以后别总说哦对,要学会让别人说哦对。除了这个,从死者头部的损伤,你们还能看出什么?”
我摇了摇头。
飙哥很耐心的说:“注意看,她头上的7处创口,一处在左侧,六处在右侧,再想想死者倒伏的状态,”飙哥又开始出卷子了,“留个悬念,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早8点案件碰头会揭晓答案。”
因为死者损伤简单,尸体检验工作进展的很快,我们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头部后,又重点检查了死者的颈部和双手。最后,我们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死者肚脐上带着的脐环。
我摘下脐环,细细打量:“好像是钻石的,乖乖,这个东西很贵吧?”
飙哥笑着摇摇头:“这个东西不值钱,是假的,但是它的价值不在于此。”
“那它的价值在于哪里呢?”
“看看它的内侧吧,如果这个案子是熟人做案,它就有可能直接指出了犯罪嫌疑人。”飙哥有浮现出了信心满满的表情。
脐环的内侧隐约的刻着三个小字:孙昊天。显然是个人的名字,也显然是这个叫做孙昊天的人送给她的。
“飙哥,你的眼睛真尖,这样小的字都能发现。不过,这个案子应该是尾随入室抢劫杀人吧,和熟人应该没有关系吧。因为她的钥匙掉在门口啊,熟人何必要趁她开门的时候推她进去啊。”我很迷惑。
“呵呵,我看你是先入为主了吧。”
又听见了这个词,我也知道先入为主是法医的死穴,要坚决杜绝的,但是仔细想想,我确实有点受现场情况的影响了。
飙哥又摆出了说教的姿态:“给你们思考的空间,才能印象深刻,这,是我的师傅告诉我的。很管用。”
尸体解剖结束了。飙哥和我仔细的将尸体上的切口缝好,清洗干净尸体上的血迹,并为尸体重新穿着好了衣服。飙哥抹合了林琪不瞑的双眼,叹口气说:“生前很爱漂亮吧,我们也尽力让你漂亮的走。放心,我们会为你洗冤。”
真正的法医都是很尊重死者的,为了办案我们会解剖尸体,但是我们也会仔细的缝合,有的法医甚至会每次解剖前都向死者鞠躬。这不是迷信,不是作秀,是真真切切的尊重。
此时,中心解剖室的门外来了几个人,哭声一片。
“你们节哀吧。我们会抓到凶手的。”飙哥已经是安慰死者家属的老手了。
林琪的母亲仿佛没有听到飙哥的安慰:“女儿啊,我们全家都以你为豪,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飙哥和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么悲怆的气氛,走出了解剖室,走进夜色中,互相递了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突然,我隐约听见了一阵细微的抽泣声,着实让我头皮一阵发麻。飙哥显然也听见了,我们循着抽泣声向前走去。
不远的一株冬青树旁,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个瘦长的黑影。
飙哥大声道:“请问,您是?”
黑影吓了一跳,随即抬手擦了下眼睛,说:“我是司机,带他们来的。”
“那您在这里……”
此刻我们已经走近了黑影,是一个相貌不错的男人,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低垂的眼帘更是增添几分忧郁,眉心的一颗黑痣让他更凸显了忧郁的内涵。
“我是林琪儿时的玩伴,看见她死,我也伤心。”
“哦,是您开车载她家人来的吧?”
“是的。”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我递上一支烟,问,“您在南江开出租?”我注意到了停在身侧的出租车。
“是的,听说林琪出事了,就开车去她老家接她父母过来了。”
“呵呵,你还挺有心,和林琪关系不错吧?”飙哥仿佛话中有话。
“没,没,我们只是初中同学,很少打交道的。”出租车司机连忙解释,“林琪性格内向,不喜欢交朋友,我们很少见面,就是见面,也是她租我的车回家。”
“哦,她一般不和别人打交道?”
“是的,听说她被一个姓孙的老板包养了。不准她接触任何男人。她性感内向,也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她被杀,一定是那个老板找人干的。”
“呵呵,看来你对她挺了解嘛。”飙哥继续他的话中有话。
“不是,只是来的时候听她家人说的。”
“好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或者她的家人想起什么情况,可以和随时我联系。”飙哥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出租车驾驶员伸出的右手没有接住名片,名片掉落到了地上。此刻,我们都注意到他的右胳膊绑着绷带。
“哦,对不起,前不久出了个小车祸,尺骨骨折,现在快好了,就是还没有多大力气。”
【第四案】滴血的屋顶(3)
南江市公安局大会议室,烟雾缭绕。
会议室里满满的挤了几十人,大部分侦查员都带着黑眼圈,显然是辛苦的调查了一夜。
刑警队长总结了调查的情况,说:“这个现场看似很简单,受害人的钥匙落在门口,卧室关键部位都被翻乱了,受害人的手提包也被翻动。现场没有发现现金和首饰。因为受害人没有关系人,所以财产损失情况不清楚。客厅好像被打扫过,没有发现灰尘足迹。所有的关键部位都没有发现指纹,嫌疑人应该是戴手套翻动的。这一切都象是惯犯作案,目标是受害人的财产。”
“客厅没有灰尘足迹,有可能是被打扫,也有可能是穿着干净的拖鞋。我敢肯定这起案子是熟人作案。”飙哥忍不住开始接茬了。
飙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我。
“有依据吗?”刑警队长不动声色的说。
“有。”飙哥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物证袋,袋子里装着一双深蓝色的绒布男式拖鞋,“现场有一双男式拖鞋。”
这个依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说拖鞋能说明什么?刑警队长说:“有男式拖鞋就是熟人作案了?你是专家哦,别那么外行好不好。调查显示,林琪已于上个月辞职,原因是被一个老板包养了。所以她家有男人的东西不奇怪!不过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老板在发案的时间段内不在现场。”
“我还没有说完,”飙哥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说,“男式拖鞋不是没有价值,只是价值不在这里。”
飙哥站了起来,指着幻灯片里的现场照片,“这双拖鞋是在门边发现的,尸体在卧室,而且我们肯定了尸体遭受暴力打击的位置就是在她倒伏的位置。也就是说,打击的位置距离拖鞋的位置是……。10米,而且中间隔着一堵墙。这样看,这双拖鞋和尸体没有关系,是吗?”
所有人都在点头。飙哥继续说:“可是,我在这双拖鞋上,发现了一滴新鲜的可疑斑迹,我作过联苯胺试验,证实是人血。刚才DNA实验室也打来电话,证实这滴血是死者林琪的。那么,林琪的血有可能绕过一堵墙飞溅到10米外的拖鞋上,而且在中间的客厅的地面上不留任何痕迹吗?不可能!也就是说,发案的时候,这双男式拖鞋应该在死者旁边。”
全场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思考。
“林琪死亡的时候是穿着拖鞋的,那么,这双男式拖鞋肯定是嫌疑人穿着的。”飙哥洋洋自得,“如果是陌生人作案,流窜作案的话,凶手进屋还要换鞋?那这一定是个讲究卫生的凶手。”
这个冷笑话没有逗笑大家,因为大家都沉浸在思考当中。
“你是说熟人作案?动机呢?”刑警队长接着问。
“这个不好说,但最大的可能是情杀或者仇杀。现场翻动可能都是为了伪装。门口的钥匙就是嫌疑人为了伪装现场特地丢在门口的。我也考虑过是凶手乔装成修理工等什么的换拖鞋入室抢劫。但仔细想想,可能性也不大,这样,凶手没有必要把钥匙丢在门口来伪装现场。当然,这些都是推断,我还有个证据也可以证明这是个熟人作案。”
飙哥横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