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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组长无言,求助般的看了金副理一眼,低下头去。
金副理会意道:“报告总裁,那封恐吓信虽似模似样,但仍以恶作剧的成分居多,纵不处理,我认为对公司也影响不大的。”
“那应该不是恶作剧,”钱主任反对,“金副理,你忘啦,收到恐吓信的前一天,公司才被外人入侵过。对方明显是在示威,而他们画在墙上的那幅图案,更是……”他犹豫了片刻,忽然打住。
同事们相互看了几眼,似乎都知道他的意思。
金副理不耐烦道:“更是,更是甚么?难道你也想学某人,发表一套恶魔学的理论?”嗤了声,轻蔑的看向凯洛。
申博义见凯洛一脸气苦,制止道:“行啦,你们来来去去就是会说,能拿出点办法没有?我现在要的是解决之道,把甚么恐吓信、网络谣言都给我解决,你们办得到吗?”扫视在座的各人,一趟下来,没人敢和他对眼的。
金副理眼珠一转,不安好心的说:“总裁,我认为这事可交由安保科办理,目前他们的业务最轻,工作也和警卫部差不多,正是接下这事的最佳人选!”
申博义当然懂他的心理,只是目前情况,一切以下周的议程为先,在警卫部人力吃紧的现况下,找安保科,倒也是个办法,便问:“钱主任,你觉得如何,安保科接得下这任务吗?”
钱主任还没回答,凯洛却看不下去了,帮腔道:“总裁,您不是不知道,上次部门重整之后,安保科已剩不到多少人啦,这样的人力物力,叫他们怎们办事呢?”
申博义心想也是,沈吟了片刻,说:“钱主任,我多派些人手给你,你能接下任务吗?”
钱主任感激的看了眼凯洛,深吸一口气说:“报告总裁,没问题的,请把这事交给我们吧!”申博义有些意外,高兴的点了点头。
“可我有一项要求,”钱主任又说,“总裁无须多派人手给我,我想要自己找人。”
申博义微愕,忍不住问:“这个不成问题,只不过……你想找甚么样的人呢?”
钱主任小眼一睁,眸子里露出了罕见的锋芒,他转头看着窗外,看着天幕边的璀璨星空,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找一位专家……一位能应付各种特殊事务的专家……”
贰章 我的奋斗(一)
我一翻腕表,按下了表内的夜光,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三分──也就是说,我被困在这座陵墓,已将近五个多小时了。
这座陵墓深入地下,数不清的甬道在陵墓里穿插,光是对付甬道,就花了我近四个小时的时间,然而这并不意外,从我一脚踏进陵墓起,就知道这不是件简单的工作。
眼前的局面虽然麻烦,可对于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我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
我曾在亚马逊河,与食人鱼较量过泳技;在乔戈里峰,遭遇过扑天盖地的暴雪;在百慕达群岛、在戈壁沙漠、在这样那样的地方,都发生过好多你们无从想像的惊险,也许将来有空,我再向各位一一的讲述吧……
甚么,你问我的名字?说了那么多的话,难道你还没认出我来吗?!
算了,也许你离开这行业有段距离,这不怪你,让我简单的再说一遍吧。
我叫方去寻,“亚欧考古学会”的荣誉会员,作为方氏家族的最终继承人,我可说是冒险这一行里的翘楚。
我家在行业中名气很大,作为冒险家族之一,曾一度引领整个业界,二十年前,甚至被人誉为头号的冒险世家。
只可惜我生不逢时,这行业近来日益萧条,正当我要大展拳脚之际,冒险的市场,却已逐渐步入了晚年哩。
此刻的我,位在美洲中部,一个名叫“巨蛇之地”的丛林之中,与玛雅人许多遗址相比,这算是相当罕为人知的地方。
──是的,玛雅人,那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人种。
关于玛雅人的传说,大家都听得很多,至今仍有许多是没有定论的,谁也说不清这个存在于美洲中部的千年文明来自于何处,又消失在何方,徒留给后世无穷的想像。
“巨蛇之地”是个玛雅遗址,人们对它甚至没有起码的认知。几年前有个学者深入丛林,撞见一处破败的宫殿,才教这埋藏了千年之久的荒芜,再现人间。
我扶着甬道,将节能电筒照向前方,电筒的侧边有个刮痕,刮痕来自冷箭,冷箭则来自机关──当我误触某个陷阱时,冷不防的朝我射来──类似这样的机关,甬道里一共有七个。
经过冗长的探索,躲过陵墓的几道“保全设施”之后,我终于到了甬道的尽头。
眼前是堵极阔的石墙,约莫有三乘五米见方,墙身几无缝隙,像是用整块巨岩刻凿出来的一般,将甬道给堵死。
我试着轻敲墙面,噗殊噗殊,石墙沈甸甸的毫无回音,正想进一步摸索时,忽地手指上有些触感,退开后拿电筒一照,当场愣住了。
墙上刻了面巨大的浮雕,图案华丽而饱满,中央有一名威武的男子,显然是浮雕的主题。这男子身披金甲,头顶高冠,羽毛也似的冠顶,正是玛雅王者的象征。如果我没料错,墙后该是这位不知名王者的墓室,也是这座陵墓的主人。
想到这,我精神一振,用力推了几下墙身……怪了,半点动静也无?难到我的设想不对,这里其实不是墓门?
我凑近石墙,顺着墙边往外摸,忽地摸到了一个方形图案,足有手掌般大,拿光一照,整排的玛雅文字出现在墙边。
玛雅文是典型的象形文字,来源已不可考了,深富意象的图案中,大致由三个部分所购成。由于西班牙人的文化灭绝,令此文在四百年前大量的流失,如今多数的字意,都已经无法读懂了。
即便受过最渊博教育的我,此时也只能认出墙上的部分文字,意思是:“伟大的王在此沈睡,等待来自星空的……受着羽蛇大神保护,王将永世安息……”
这说法当然是隐晦的,背后的真意,恐怕已永无通晓之日啦。
有个念头忽起,驱使我在每个文字上都按了一下,按到其中一个人脸图案时,墙身蓦然一动,露了条缝隙出来。
我心中狂喜,猜到这是个非常巧妙的暗门设计,藉由力矩的平衡,创出一个独一的开门位置,相信在玛雅人眼中,这个人脸肯定另有意涵的。
我用力堆着石墙,几颗石球在墙下滚动着,转了三十度后,呼嗤一声,一股霉气喷出了墙外……我掩面咳了半分多钟,渐渐的,恶臭才消散不少。
侧身走进墙缝,将节能电筒调至最强光,举臂一照,照亮了石墙背后的世界。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似个小学教室般大,中央放了具大型的石棺,厚厚实实的,看来起码有好几吨重。墓室周边,散着些工艺精致的器物日用,大多是些陶壶,但也有几支粗阔的斧矛,日久年深之下,表面都有些斑蚀了。
我摒息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噗通狂跳,危地马拉待了大半年,日夜奔波,就是为了今晚这刻的到来。
墓室里极其安静,静得让我有些发毛,我忍不住运动着手脚,刻意制造些声响,彷佛不这么做,我也将成为墓室里的一件摆设似的。
走近几步,将电筒照向石棺,看着棺身反射出的惨淡光华,我喉咙一咕,缓缓的探出手去。
突然棺中发出了厉叫,一股大力掀开石棺,棺盖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从棺中一跳,跳出了一具可怖之极的死尸出来,全身绿毛,两根獠牙,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
不好意思,以上不是事实,估计是我陵墓里待得太久,因缺氧而产生了轻微的妄想……现在没事啦。
我摸上石棺,惊人的凉意窜进我的手指,这石棺润润泽泽的,彷佛一块巨大的璞玉原石,表面极其平整,边角处简直像拿尺量过的一般,棺盖几达五英寸厚,份量沈重已极。
环顾周遭,除了四面墙上满是浮雕之外,棺盖上也镌着石刻──那位裸着上身的伟岸王者,精彩程度绝不亚于著名的巴卡尔石棺,真的美极啦!
我呆伫在棺前,沈湎着这位王者昔年的风范,表带忽地哔哔两下,把我从遐想中唤了回来。虚耗了好些时光,我想我该加快动作了,因为这个地方绝不安全。
我甫到危地马拉时,丛林里已经散着几支考古队了,在当地政府的奥援下,我这种私人探险家,肯定不受欢迎的。
这还只是余事,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这里出现了另一批人的踪迹,领头的是两个西班牙人,带着十多名大汉,在丛林附近徘徊。
那两人我认得的,他们是麦克连兄弟,也算业界中的“闻人”了。被称作“疯狂琼斯”的他们,非常着迷於好莱坞电影,常自许为现代版的印第安那·琼斯,但格调上却差得远啦。
我常听人说,他们的拿手本事不是寻宝,而是跟在人后,进行着卑劣的劫夺。
五年前在保加利亚,曾发生一件惊人的劫夺案,整批考古队叫人杀光,清点现场后,遗失了好几件色雷斯王朝的珍宝,当时便一直盛传,此事与这对兄弟有关。这些年听说他们加入了著名的“葛氏珍宝交易中心”,在后者的挹注下,行径比以往更嚣张十倍,总而言之,他们就是“黑色考古”的最佳代表。
近年来,类似“葛氏珍宝”这类财阀,频频在业界中出现,挟着丰沛的资源,到处招兵买马,颇有席卷整个市场的趋势。
我曾与多位同业谈过,稍有见识的都忧心忡忡,颇不看好未来的局面。
我知道这些财阀来势汹汹,拥有最先进的经营手法,与他们相比,我们好像活在纪元之前,但我也有我的坚持,作为方氏家族的最终继承人,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奋斗下去……
且说回这间墓室,眼下看来,我是莫可奈何这笨重的石棺的,为不影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