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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讲法不对!我知你指的是企业的经营模式,但事实证明,企业的长期存活率其实不高,真正能永续经营的,恐怕没有几个!”
“嘿,永续经营!”他冷笑,“你说企业的存活率不高,那么我问你,一个企业怎么样才算‘死了’呢?”
啧,这算哪门子问题?一个企业怎样才算“死了”,这个嘛……
“应该是它法人身份消灭的那刻吧?”我中规中矩的回答。
“哼哼,这该算最没有争议的讲法啦。”杰森撇嘴,眼中带有一丝讥嘲,“那么我再问你,法人身份消灭时,企业的员工又将如何,难道跟法人一起死了吗?”
“怎么可能一起死,你在说些甚么,当然是另找出路啊!”他这么夹杂不清的,搞得我有些火大。
“是啊,另找出路。”杰森感叹,“一家企业倒了,人们顶多换到另外一家,就像小学生转学般的轻松;但我们呢,我们有‘转学’的机会吗?”他拉大了音量。
“做我们这一行的,这个圈子就是全部,我们可以自比为艺术家,把世人都视作工厂里的小螺丝钉,然而一旦圈子没了,我们这些‘艺术家们’,连颗螺丝钉都没机会做啦!”
“你就这么看坏我们这行!”我近乎责难的问,“你放弃这行,就等于放弃了一切,你甘愿吗?难道你忘了,从前冒险时的快乐?难道你忘了,掘出珍宝后的那一刻?”
他极不耐烦的把头撇开,似乎被我给激怒了,回过头,重重的敲击桌面,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来。“醒醒吧,小方!”他喊道,“别再自欺欺人啦!传说中的神话早已逝去,大冒险家的时代都已经结束啦!”
这番话像枚炸弹,在我的脑袋间炸开,我彷佛遭到一连串的冲击波,霎时之间,脑际竟有些发白。
冒险家的时代结束了吗?!不,不对,我不相信!
“你胡说八道!”我怒斥,“完全的胡说八道!你凭甚么这么说,你凭甚么!”我气息急促,狠狠的拿眼瞪他,一时间气氛坏到了极点。
他那副骨骼张扬的脸,蓄满了青色的胡渣,细看之下,我才赫然发现,他的额头多了好几道皱纹,比去年似乎老了一些。
他轻叹,露出了一丝倦容,这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小方,别谈这些事啦,来谈谈新的案子吧,我特别找给你的……”他掏出几张相片,缓缓的摊开在桌上。
我没去留意相片,只出神的看着他──不知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他这样的硬汉,也感到疲惫。
他敲了敲桌面,要我转移目光,我这才低头看往相片,才看了一张,几乎没当场愣住。
相片的影像非常模糊,似幅泼墨山水一般,若非拍摄者技术太差,就是他从甚么视频画面里翻拍的结果。可纵然如此,我仍能清楚的看到一祯图案,极其特殊,血液般的被涂在一面墙上,形象鲜明无比。
那是由两个同心圆组成的环形,内圈的直径恰好是外圈的一半,相片里看不出大小,却占了墙很大的一部分。
叫我吃惊的是,内外圈之间画满了一种符文,非常罕见,那是一种流行在西亚一带的表意符号。
上个世纪末叶,考古学家在土耳其挖到了遗迹,遗迹中掘出的石板,刻的正是这种符文。
该遗址被判定是某无名宗教的神庙,细节犹待稽考,而那些符文,据悉就是祭祀之用,藉以沟通人神,唯有神官知晓其意。
但以上纯粹是种揣测,大半的真相仍被藏在迷雾中,而我却在咖啡店中,见到了这些符号?!
我连忙翻开其它相片。同样的模糊影像,拍出了一间宽敞的大厅,图案就在厅的墙上。相片都是大厅里拍的,只是方位不同,从那一致的俯瞰角度研判,来源该是架高了的监视器。
除了第一张外,别的相片倒没再有其它图案,有些照到了几条身影,亮熠熠的,像是披着白袍的修士。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注意力全被这些相片吸引了。杰森对此相当满意,笑道:“怎么样,很有意思不是吗?”
我看着相片点头,忍不住问:“这相片哪里来的,还有这祯图案,甚么人画的?”
“我就知道你有兴趣,”杰森得意道,“这正是我说的案子,和我们过去的合作很不一样,对方不是业内的人,而是一家急待援手的大型企业。”
我听了一愕,通常我们这种行业,和业外接触的极少,除非是作为珍宝的交易对象,才是个例外。
“杰森,你就别卖关子啦,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别急,小方,别急。”前一阵的情绪波动过后,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调性,一个懂得掌控局面的老狐狸。
“不是才跟你说过,我预备伸出触角,这件案子就是一个尝试,而且是个非常重要的尝试!”他镇重道,“这么多人当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啦!小方,这案子唯有你能接下,你是无庸置疑的最佳人选!”
对这份看重,我心领了。“杰森,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淡淡的说。
这反应让他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终于说:“这是‘天鼎集团’内部的照片,此刻他们正遭到一些威胁,来源并不清楚,可能是任何敌意份子,而照片上的图案,正是这些人的杰作之一。”
“哦?”我拿起相片细看,“这是从监视器里翻拍的对吗?地点在哪,‘天鼎集团’内部?”
“是,就在他们的中央大楼。这个月初,集团遭人闯入后,在墙上留下了这祯图案,事后还接到了一封恐吓信函,造成他们恐慌。”
“这真奇怪,你看画面都拍到了人,而他们守卫却在干嘛?据我所知,这类集团该有最高规格的保全才是。”
杰森欲言又止的,眼神里似乎带点异样。
“怎么,我说错了甚么吗?”
他揉搓着双手,不安道:“这事很有些古怪,集团里是有守卫没错,可当晚却离奇失踪啦,每个小时的班表也没填,隔天被发现死在警卫班里──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
我一惊:“甚么,警卫死了?!确定是自杀吗,会否有人故布疑阵?”
杰森肃然摇头。
我皱眉。看来这件事确实有些古怪,警卫自杀并非不可能,但却太过巧合啦,就在外人入侵的当晚?
杰森苦笑:“真的太不凑巧了,不是吗?正因如此,事情才让他们加倍的恐慌,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我默不作声,又看着相片里的图案,好像其中有股魔力,要把我给吸了进去一般。想到画这图案的人,我问:“查过恐吓的来源吗,报警处理了没有?”
“警卫自杀的事,已向警方备案了,至于这件恐吓案嘛,他们似乎有些顾虑,没让警方知道。”
“甚么顾虑?”
“这点他们没说,据我侧面的瞭解,该是与他们的商誉有关,详细还要再问他们。”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他们做过调查的──当然,是以私人的形式──但据说一无所获,没甚么大的进展。”
我微笑道:“既然他们毫无进展,那你凭甚么认为我能胜任这件案子,我没比别人强多少啊?”
杰森嘿嘿的笑了:“你就别谦虚啦,我可保证,以你能力若查不出此案,那也没甚么人能查出啦。更何况,这案子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除你之外,没几个人能够克服。”
“噢,是吗,为甚么我看不出来?”
参章 新契机(四)
杰森指着相片:“小方,这古怪图案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点了点那圈符文,“图案看来像在涂鸦,但其实是个很值得研究的符号,尤其当中的文字,就我所知,好像是很早以前才有的文字,你向来是这方面的专家,若说你看不出,我可不信。”
我暗暗点头,杰森说的没错,这图案的确不是凭空生造的,想来有它的意义在,若能由此着手,或许真能有突破也不一定。
就这点来看,我的确是个最佳人选,而能看出此点的杰森,也不枉圈子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哩。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和对方搭上线的,我不记得这家企业,曾出现在你的客户名单中呢?”
杰森神秘的一笑:“有些事我只默默的在做,没让你知道罢啦,能与天鼎合作,对我可是项非常重要的突破喔!”
“我懂了,这就是你说的转业……所以说,你打算加入他们,对吗?”
“说加入还太早啦。”杰森叹息,“重点在我有甚么是他们迫切想要的,一个劲巴着对方,只能换来对方白眼的……小方,所以你该明白我心情啦,眼前的案子,是我……不,是我们的问路石,让我们再度携手,共同跨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好吗?”
看着他热切的双眼,我自问很难对此产生共鸣。他想藉这次成功,换取进入天鼎的门票,可对我来说,这只是份业外的工作而已。
不过我之所以约他见面,也是为了找份像样的“零工”,解决经济的难题,没有理由拒绝他的。
“好,我可以答应接下,但是──”
话没说完,杰森“啪”的一拍桌面,把附近食客吓了一跳。他叫:“好,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肯定办得到的!”
我没法像他那么无视于人,朝各处歉然一笑后,按着他的手说:“杰森,你别兴奋过头啦!听我说完,我只答应接下案子,没说要陪你迈入那间‘伟大的企业’,等案子结束,我仍回去做我的工作,你明白吗?”
杰甚愕然望着我,好像有一丝不安掠过脸上,欲言又止了一阵,才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咱们不提别的,先就这个案子来谈吧。”
“这样最好,”我同意道,“你手边有甚么此案的资料吗,我希望知道的越详尽越好。”
杰森打开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