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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易命救人水火,在众人面前,毫无疑问我会选你,但是……现在的情形自是不同。
他想这些语言对那样犀利敏锐的sheva是否具有意义。
他吁了口气,最后只轻轻的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提任何要求,但是,我想请你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
这句话说之前周围是一片寂静,说出后,整个房间更是窒息的寂静,他甚至听不到sheva的呼吸声,他想那个因为BOBO和自己而死去了重要的女友和启蒙教授的人,也该曾和自己一样苦楚无法支撑过,但即便那样年轻那样委屈,他依然为了感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一直退让和等待到今天,他为别人考虑了那么久,而他想要的东西一直由于自己的缘故,牵绊而不能实现。
这是陪伴和支持自己走过最艰难日子的朋友,非常特殊的存在对象,此时pippo本该有千言万语的解释,但一句也说不出来,那些或者也不是sheva需要的。
自己本不该再说这样的话给他听,但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
今天,他看着他们同时被枪指着的瞬间,瞬间的心如明镜。
他说出要求的这句话后,整个人猛然便轻松下来,他不指望sheva的应允和回答,但他要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的痛楚,自己身上无法割舍的那一部分,那是唯一不能拿给sheva的一部分。
他站在那里,想即便对方发怒爆走,甚至回身一枪打死他都好,反正自己说出了想说的话和要求,一切了然无谓了。
在他以为sheva不会再有回应的时候,他听到sheva轻微的叹息声。
背对着他的Sheva轻轻的说:“好。”
Pippo猛的抬起头,张一张嘴,一时没有听清对方的话。
大概几分钟的沉默,外面有人敲门,用英文呼唤sheva离开。
Sheva迅速转过身应了声,叫他们外面等候。
他转过头看到了pippo探究而惊异的表情,他说:“我要回趟基辅……”顿一顿,“每年圣诞都回那里,今年不回不太舒服。而且有点事情要做,毁了这边这笔,还总要做另外一笔补上……”
他走到门口,“你找人送他回米兰,或者怎么样随便。我早说过,我替不得你的选择,你自己选什么都好,只是我们都不要后悔。”
Pippo那双惊异而感激汇集却不知如何表达的眼睛百转千回,嘴上却没有话讲。
Sheva打开门准备离开,pippo在身后叫他:“Andriy……嗯……”
Sheva没有回头打断他,径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放过他。”
他推门离去,没有回头。
Pippo站在那里,一直在心中压着拧着的迷茫与疼痛终于在此时消失离开,而它们之前所占据的那块位置也空荡荡的无处寻觅了。
平安夜四处喧闹,即便是小城也是灯火辉煌,满空烟花。
街上有孩子的笑声。
Pippo站起来去窗外看了看外面的热闹繁华,便拉上窗帘,让室内完全陷入黑暗。
他一个人趴在BOBO的身边,sheva已经带着一干兄弟离去,他儿时的旧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当年在澳洲度假时他曾想:如果有机会要带BOBO去他的家乡看一看,没想到这一天到来时却未必是想象中的浪漫甜蜜……
他拿了根笔在BOBO的衬衫上写字。他写:“圣诞快乐!BOBO!”
BOBO没有反应的继续睡熟,他想了想,便肆无忌惮的在上面画了些奇怪的符号和动物,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有在米兰的住址,将白衬衫没有血迹的地方画满,最后放下心来的打了个哈欠,靠在一边睡过去了。
自受伤和被追杀的那些日子以来,他从没有过如此沉的睡眠,以至于不久后,身边的人睁开眼睛翻动身体,对他深深的注视都没有发现。
三十二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耀眼得让熟睡的pippo醒转,他睁开眼睛觉得恍然不知所在,然后脑子里很快出现昨晚的情形,他腾的坐起来,发现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爬起来,迅速跑出卧室,四处寻找。
“BOBO?”他顺着走廊试探的叫了一声,走到大门口,想要推门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早啊。”他吓了一哆嗦,转过身却见缠着纱布绷带的BOBO端着杯子气定神闲的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他。
不知怎的,pippo觉得非常的恍若隔世,好像当年同居时的每个清晨,最最自然的问好与微笑,好像纳入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但其实他们昨天刚刚刀兵相见过,甚至他事出无奈的打伤了他。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愣愣的望着BOBO喝水。
BOBO望着他,从平静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情绪,也不说话。
过了半天,pippo才慢慢的开口:“嗯,觉得好些了吗?”指了下BOBO的伤口,说出了话,觉得气氛瞬间不同。
停顿了一会儿,BOBO说:“你说呢?”
对方声调平淡无波,pippo抬起头看他表情平静,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一时不懂他心中所想。
他与他对视,终于决定开口:“嗯,昨天……那种情况下,我不开枪,你会死的。”他做了个手势,忽然有一点点紧张。
BOBO的目光慢慢柔和。
他酝酿千言万语,准备一泻而出,但事到临头,他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只说了句:“没事就好了。”
他们便僵持着沉默不语,pippo想:大概可以请他吃个早饭。于是他抬起头。
BOBO也在此时开口问他:“你在我衬衫上画你的电话号码,是想让我重新约会你吗?”
pippo实在没想到他冒出这么一句,抬起头,他那个试探明丽摇曳的目光是BOBO当初为之心动的那般相似,让人无从拒绝。
“过来。”BOBO把杯子放在一边,冲他招了下手。
Pippo没有动,他们站在房子两头,隔着阳光相对。
过了一会儿,pippo说:“BOBO……”
BOBO没有听他的内容,伸手示意了下他的衣服,说:“我也在你衬衫上留了电话,你喜欢的话可以主动点。”
Pippo愣了下,低下头看,自己完美的白衬衫衣角上被画得乱七八糟,一堆很难看的字和电话号码。
他无言的低着头,不再说话,他觉得他付出全部气力去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终于在此刻崩裂而出,他想这么个时刻,他应该表现得酷一点再酷一点,好歹也离开家出去锻炼了多年,好歹在这几个月也有把BOBO伤得体无完肤的手段,他趟过多少人多少路,这个时候不能再像当年似的那般容易打动,即便是,也不该那么轻易的表现出来。
他一直低着头,不作反应,终于看到BOBO的脚步移动,走到他面前。
然后他被有力的搂进对方的怀抱,BOBO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紧紧的拥抱他。
事隔多年,他们重新触碰了对方的身体,像引发了身体中所有痛苦纠缠的记忆,快乐甜蜜的瞬间,往事历历在目,说不清记不情却一直存在着的许许多多东西,即使世界都变了,那些东西还在原地保留完整,看着如今伤痕累累的他们。于是流光悠忽,往来回荡间,好像轻率的便能把他们和他们感情抛诸峰顶既而落下。他们支离破碎的活下来,即便至今无法痊愈,但终于拥抱了彼此。
他紧紧抓住BOBO后背的衣服,将指甲紧紧扣入,颤抖中感到刻骨之极。
Pippo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说清楚,他要向他解释这四年发生的事情,向他解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开始或者真的想去伤害对方,但由于太过切肤,他决定放弃,他得告诉他,即便是没有道德观的杀手也有自己的底线,只是在走到这个底线之前,也许自己并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他要告诉BOBO。那些曾经让他们彼此恨得牙根疼痛的恨与哀愁其实如此不堪一击。
pippo沉重的呼吸他怀里久违的气息,想到他们互相严重的伤害,绝决的都不肯回头,然后兜转来回,谁也无法放下,这世界是个玩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放开彼此。两个人都略显不适和尴尬。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考虑着该说点什么,沉默扭曲了下,BOBO做了个手势说:“我应该先谢谢你昨天开枪救我。”
Pippo愣了愣,笑了一下,“只是……第一反应。”他低着眼睛,考虑措辞,他顿了下,抬眼看BOBO,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便耸了下肩,“总之你明白就好。”
此时一点声音也没有,街道上房间中在瞬间静寂万分了,好象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BOBO觉得心中有什么在缓缓崩溃,一层层软化。
那些久远的誓言瞬间回位,他们恍然的回到过去。
于是要过很久,BOBO才开口道:“傻孩子。”
他们安静面对面坐在晨光下的餐桌前,pippo看着BOBO大口喝牛奶,他看不见他的眼睛,他想他一定有话对自己说。
BOBO喝完一杯牛奶,放下杯子。
Pippo说:“还有点三明治。”
BOBO说:“不用了。”
他们又沉默了会儿。
pippo开口:“嗯……Sheva请你来皮亚琴查做什么?”他问完了觉得自己明知故问。
“不是他请我过来的。”BOBO说:“我自己过来的。”停顿一下,他看了眼pippo,“我来找你。”
一阵安静,pippo不用侧头也能感到对方望着自己的目光。
“找我干什么?”他思索半天不知如何回应,便听从下意识回应问话。
………………
“我想念你。”BOBO说。
我想念你我想念你我想念你。
Pippo一直不知道,原来讲出这句话是如此简单。
pippo沉默不语,他低着头,BOBO看不清他的表情。
BOBO忽然把手扣在pippo的膝盖上,然后发力按了一下,pippo周身一颤,BOBO说:“都到这一步了……我们说清楚吧。那时候的事我都知道了……后来你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明白他在问什么,pippo愣了三秒,迟疑的点了下头,说:“嗯,离开米兰前我给你打过电话。”
感情平复下来,他们一问一答意图串起四年,把事情讲出来并不是想象中的困难。
BOBO望着他说:“那么你要杀掉的人……”
Pippo说:“stephen,elisa和你。”
BOBO笑了一下,“胃口很大啊。”
Pippo说:“sheva因为我付出太多,他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人能为我做出那么大牺牲,那是他最爱的女孩,还有……许多兄弟,我不能再……我们虽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