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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走吧。”
“什么？”filippo端着被擦干净却没有换新药的胳膊，白着张脸看他。
“去看医生。”bobo拿了外套，“我觉得有些发炎，你这样自己乱上药不太管用了。”
“看城里的医生？你看玩笑吧。”
“看我的医生，你是新来的，s没有给你配医生，我带你去找我的医生好了。”
Filippo还在犹豫中，bobo已经把外衣胡乱套在他身上，拉他出门。
“车很漂亮。”filippo站在一边端详他的车，捧着受伤的胳膊看他钻在车子底下捣鼓。
可惜就是容易坏，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这样闷热的天气，他想：钻在车子底下那个人火气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果然车下的人没有买他的好，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爬出来，脸上沾了些须油泥。
“要不要找拖车？”
“不用，能凑货开。”
filippo拿一瓶矿泉水倾倒让bobo洗掉手上的油泥，bobo抬眼看他：“有驾照吗？”看他点点头，“过些日子陪你去买一辆车……”
Filippo便笑，“你买得到不会在半路抛锚的车？”
Bobo冲着他的脸猛甩水珠，“废话！上车吧。”
坐在车上，bobo把音响开得骤大，车速很高，于是窗外狂风也就阵阵的统统都吹进车厢，他一头乱发桀骜不逊，墨镜下的隐约目光闪烁，看不出心情喜怒，也无谈话的意思，filippo在旁想出着各类话题，一个一个在肚子里衡量着哪个合适攀谈。
他平时便表情严酷，无甚多表情，且不爱言语，看来不易接近，乍看间还神情有些凶悍，在其眼光逼视还难免紧张。
filippo 想着谈资并兀自侧眼打量他：想起这些日子相处短暂，虽无多亲近，但却也意外的融洽安静，bobo人看来性情火爆，又经常有些不安寂寞的言语和动作，自己开始并不觉得两人品性会相和，恐怕少不得的互相迁就。或者说，少不得他要好好迁就对方，不过日子处下来，发现人不可貌相，对方虽然表相凶悍，不苟言笑，但却算得上难得严整，少着常人相处间的小人心性，想到这儿，他又暗暗发笑，两个做杀手的人，青天白日下难以见光的人实在难拿正人君子来形容，但在自己看来，与人相处难得的坦荡、少些掖藏便能归入这一类了。
虽然他也并不了解他吧，做出评价为时过早。也许，他们该多些对话。
Bobo放的爆裂的摇滚不成调的车中撕叫着，本来便颇有些刺耳，又加上声量过大，有些振聋发聩的感觉。
Filippo脑袋被吵得嗡嗡响，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拨弄音乐，猛然想到是人家的私车，伸到半截又缩回来，急忙侧头看bobo似乎并未发现，放下心来。但自己又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只得伸头到窗外，头发被吹得纷乱。
过了一会儿，bobo忽然伸手将车中音响声音拨小，随手拨楞他下，“少把头伸出去！”
filippo被他猛然的粗鲁动作弄的悚然一愣，反应过来忙讪讪的把头缩回来，bobo立刻开中央控制把filippo那边的窗户摇了上去。
Filippo不由笑道：“你干吗？我又不是……”
话还没完，bobo像没听到似的改换话题：“你喜欢什么音乐？”拐弯打轮，一个大转弯。
这是个好话题，filippo说：“恩，很多啊……”
“你不喜欢摇滚？”对方似乎并不想知道他喜欢的音乐，只是单纯的拷问口气。
“还好。有时候会听。”
“觉得有点吵吧？”bobo转头看看他。
“没有，你放着听吧，我觉得很好。”filippo忙不迭的解释，“只是我没听出是什么乐队，恩……你喜欢的话可以介绍给我听听……我也受受熏陶……”
他解释的时候，忽然见目视前方bobo暗自扯开一个微笑，或者说一个失笑的神情。他便没话了，bobo笑着转头看他，“其实我也觉得吵，不过我女朋友一直喜欢，所以我说你要是有好品位介绍我些柔和点的音乐听？”
此时，他已经将车开进一个停车场，熄火停车。
Filippo也失笑，“你女朋友个性一定很强。”
“女人嘛。再个性也无所谓，给她点厉害她就不敢不听话了。下车！”
filippo看着他下车默然微笑。
两个人走进一个公寓楼，按房间号和密码，之后便七绕八绕的向前突进。
到了走廊尽头一间公寓门口停将下来，bobo按铃，顺手把filippo的外套扯下来，观察他的伤口，又看他脸色苍白，便笑说：“进去看医生吓得这样？”
“是，我不知道你的医生会不会是蒙古大夫？”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
一个身影扑出来，与打招呼并bobo拥抱。
“hi，bobo……好久不见。”
“alex。带给朋友来见你！”
Bobo与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拥抱，年轻医生一派清秀知识分子的摸样，微笑盈盈的神态，看来十分可亲。
Bobo侧身相让，刚要做介绍，但只见他与filippo打了第一个照面的瞬间，双方的脸色都刷的变色。filippo甚至惊得向后退了小步。
Bobo被两个人反应弄的也是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alex如见鬼般的表情，嘴中喃喃自语道：“pippo？”
四．
Filippo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转为死白，bobo还是第一次在他眼中脸上如此浓重的惊惧，全身上下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发自内心的恐惧，或者一点点愤恨，总之是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使他无法控制。
果然，下一秒钟，他已经转身离去。动作极为仓皇迅速，像要逃开敌人追捕般，却又是说不出的僵硬和紧张，以至于bobo追到公寓楼外拦住他，他如没头的苍蝇撞进bobo怀里。
“你怎么了？”
filippo低着眼睛，目光神态流离失所。
他低声说：“我想先回去。”
Bobo看他半天，他一直微低头，也默然不语。
半晌bobo吁了口气，“你认识alex？”
filippo喘息略见粗重，然后准备离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和你说过，你的伤口要看医生。”bobo依然挡在面前，“或者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了？”
他便抬起头来，依然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闪烁其辞，那些掩盖其间的紧张此时已经彰现无疑，不加掩饰了，他张一张嘴，像要说什么。
此时年轻的医生alex徐徐走过来，他开口，很有磁性的温柔声音：“你们先进来吧。”然后走近，对背对着他的filippo说：“pippo。我们很久没见，进来说两句话吧。”
Bobo看到filippo的肩膀马上耸动起来，像受伤的小兽严阵以待。
然后见他抬头对自己说：“我们先回去吧。”紧皱起的眉头，近乎哀求的口吻。
Alex向前近了一步，“pippo，你别这样，之前或者有些误会，你这样bobo不明白。”
听到他的话像被什么蛰刺了下似的，filippo脸色突变，抽身向前大步离开。
bobo和alex都望着他背影半天无语。
惶惑的身影远去，bobo问alex：“你们之前认识？”
alex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皱眉思虑，许久才慢慢开口：“说来话长。”目光延伸，有些恍惚。
Bobo那天在alex家呆到很晚，大致向他叙述了伤口情况，把有可能用的上的药全拿在了手里，又一起吃饭喝酒听了那个说来话长的故事，直到10点多才从他家踱步出来。
喝得稍微多了些，走到停车场时有些恍惚，影影绰绰看到自己车前坐着个人。
低垂着头，似乎是在发呆，在黑夜中，有些微弱的路灯在他旁边或头顶亮着，照亮他半边或多半边的脸，瘦削苍白。
Bobo立到他面前，没有说话，他面前光线被挡似乎才猛然醒转，见是bobo，马上站起来。
双方对视，许久无言。
半晌，filippo有些讪讪，于是开口：“对不起。我……”
“你一直在这儿等？不是想回家吗？”
“我不是想扫你面子……”
bobo本想回应，忽然想到方才alex讲到乱麻纠缠，再看看眼前的瘦弱青年，一时也没了话。
他不说话，filippo也不讲话，僵持了一会儿，bobo说：“回家吧。”
许是错觉，他觉得filippo如释重负般的吁了口气。
但是几分钟后，两个人又从车上下来，filippo依然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bobo表情烦躁，探着头检查前盖中的线路纠缠。
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的盖上盖。
回头看着filippo一脸的似笑非笑，只好无奈道：“彻底死了，腿儿回去吧。”
其实此时街上虽然不是闹市时间，但也行人熙攘，车辆很多。Bobo却没有叫车，只是和他并肩走在行人道上。
双方一直沉默，各有洞天的暗自思量心事。
走到路程的一半，bobo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哎，累不累，我们叫车吧？”
filippo愣了一下，笑道：“刚才你怎么没想起来？”
bobo看着他，“刚才以为你有话和我说呢？”
对方微笑接口：“你的医生不应该都和你说了吗？”
“双方面的事情我一般愿意听两个版本。”
“你想到我们的版本一定不同？”两个人停在两盏路灯之间，有一盏坏掉了，背着光的filippo依然一脸似笑非笑。
Bobo耸耸肩，“也许……”
Filippo一直抬着眼睛，目光在bobo的眉眼间逡巡流转，对方也并不退让，沉静与其对视，过了一会儿，“我现在不想说……”
次日，filippo一早出门，bobo醒得比平时晚，起床便不见其踪影，倒是发现他好心留给自己的早餐。摆在桌上的煎蛋和牛奶，还有贴在纸盒牛奶上的便条，男孩子俊秀的字体：“牛奶一盒，炸糊鸡蛋一个，请笑纳！”落款是吐着舌头的笑脸。
Bobo 不由一笑，坐下吃糊蛋。顺手随便翻动新的报纸，看报纸广告栏的新上档的电影，有他喜欢的漂亮女星的新片，想着应该约Elisa去看，后才醒悟Elisa正处于工作阶段，两个人现在的工时被彻底分开，不知道是否上边特意安排，怕他们恩爱纠缠误了正事，总之现在已经联系不上她了，手机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