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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比bobo晚出来3分钟,这三分钟便已经少了无数的掩护的人,他们不能不和某些拿着大家伙的人正面冲突。
在他们顺利到达一个有窗户的楼层中的房间的时候,pippo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受伤,但在行走过程中他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哪里中弹。
于是在他们走进相对安全的场所时,他吃痛坐在地上,放开了一直拉着alex的手。
Alex只觉这一路走过来,被pippo握着的自己的手臂有点火辣辣的。
腰部被流弹反射的铁片打中,并不太深,alex让他放松,从口袋里拿医用镊子直接替他取出铁片,虽然是小伤,但没有麻药也是异常疼痛。
Alex动作熟练,非常迅速的将侵入肌肤的东西挑出,pippo整个人因瞬间的剧痛而颤搐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喘息些微沉重了些。
Alex拿领带把他腰部系住,“好了,没有大事。我们联系bobo。”
在他做包扎的时候,pippo便开始不断用耳机确定bobo的位置。
“我送totti和monica还有她那个朋友上楼,他们都没有带武器……你们没问题吗?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上东边的楼梯口,我在那里等你……”bobo说。
Pippo说“好”,但他现在也有些分不清楚方向,自己身处何地也弄不清楚。
他对alex说:“我们想办法到东边的楼梯口。”
Alex还是老话:“我会跟住你。”
在他们到达楼梯口之前,忽然听到有轰然的爆炸声,整个楼层都似一震,然后他们周围也比刚才显得硝烟弥漫起来。
Pippo说:“你分得清楚哪是哪吗?”
Alex四处看了看,突然拉住他的手,“跟我走。”
他带着pippo向一个方向走,很自信的移动,中间攀爬几处楼梯,他们均能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但因看不到人,也不能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Pippo后来想,既然是他跟着alex,那么他应当把枪递给他就好了。如果站在前面的人拿着枪,那么大家的危险性都会下降。可是急匆匆向前的混乱环境里,他没有想起那么多。
“他们这是放催泪弹了吗?”他们开始穿梭走廊,四面的烟雾虽然并不浓重,但依然有碍视力,速度慢了些。
Pippo继续用耳机通知bobo,“我们都没事。他们的伤怎么样?”
Bobo那边已经顺利将totti三人送上直升机,他从上面下来接他们。
通话还在进行中,pippo并没有太注意前方情况,只是在突然间他便被狠狠的甩开了,他整个人被alex的臂腕推出去,重重的跌在墙边,脑袋磕了下过道的墙壁,整个人晕眩了下,便觉身下强烈的震动起来,他像是被这股强力震得跳起来又跌回来。眼前迅速浓雾弥漫,有零碎的枪声响起,他隐约看到有人向他们走过来。
他举枪射击,非常准确的位置,大概有两三个人应声倒下。
他叫:“alex?”
有微弱的声音回答他,“pippo……”
他走过去,看到alex靠在墙边,一条腿血淋淋的触目惊心,他急忙蹲下,“你没事吧?”
“没什么,被炸伤了一点。”alex自己看自己的伤,然后做出诊断,他撕了条衬衫在腿上草草的一包,“只要没伤到动脉血管就没关系。我们走吧。”他抬眼看pippo,“能扶我一下吗?”
pippo赶紧将他架起来,alex整个身体重量都倚重在他身上,两个人艰难的向前走着,alex的血流得很快,他受伤的右腿基本无力,不能着地,完全靠pippo的力量向前。
他们前进速度瞬间减慢,耳朵里能听到周围的喧嚣和渐近渐远的脚步声。
Pippo感觉自己肩上这个人呼吸逐渐沉重,在这样一种境况下,他已经完全忽略了过去的恩怨,他只是想赶快把他带到东边的楼梯就好了,那个时候就好了,他想:如果不是刚才alex推开他,如果他没有推开自己……
pippo有点难过,他说:“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到了。”
Alex离他很近,喘息气息能扑到他的耳朵上,他听到他喘息着微弱的声音说:“好。”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安全走到东边楼梯口,有枪筒冷冰冰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个女人,穿着一样的黑色制服和头盔似的帽子。她的枪逼近的同时,pippo也同时将手枪举起瞄准她的额头。
双方僵持着。
pippo觉得自己这边吃亏,他手边有个受伤的兄弟,他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和那些脚步声,身边埋伏着那些危险讯号。他要尽快解决这个女人。
可是他又想:我开第一枪,对方也会开枪,那么她打中的会是谁呢,我还是alex?
Alex忽然在他耳边开口:“你开枪吧。”微微动了一下身体。
pippo沉默,他想:他一定要一枪打中要害。
女人向他们走近了几步,大概想看清楚两个人的情况。
在她移动到第三步左右的时候,pippo只觉得alex猛然间推了自己一把,靠推力离开自己,整个人向对方跃了过去。
alex扑在她的身上,腹部顶在她的枪口上,同时对方下意识的开枪了。
Pippo被推得向后趔趄了几步,在他打中女人的头部无数枪后,他看到alex的背部鲜血迅速弥漫。好象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叠在一起,以红色为主题的触目惊心。
Pippo蹲下来,将alex翻过来,然后他看到alex的腹部中央被无数枪打出了血洞,有汩汩的鲜血向外冒出,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衣服他的皮肉,只看到深不见底样的血洞。他看到有类似肠子的东西流了出来。
Pippo慌忙伸手捂住他的肚子,“alex……”他说。他脱下外衣想堵上。
Alex血流不止,眼见神志却依然清晰中,他说:“你把我扶起来,靠在墙边,然后能不能找到碗状的东西扣在我这里……”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Pippo将他拉到墙边靠好,然后四处想找碗状的物体,可是哪里有啊,他开始出汗,他只要回头看见已经成了血人样的alex,便冷汗叠出。
他又跑回来,跪在alex旁边,他说,他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颤抖:“alex,没有碗,我帮你系一下,我拿领带系一下?我们坚持往前走遇到bobo就好了。”
Alex抽搐一样的笑起来,这个笑也不过是动一动脸上那些血块肌肉,“bobo就能救我们吗?”
Pippo将手使劲压杂他巨大的伤口上,感觉手掌上有温热的液体汩汩流过,而无法阻挡。
“你能站起来吗?”他徒然的问。
Alex的手撑在地上,他说:“好象有人过来了。”
Pippo向烟雾中看了看,便拿起刚才女人的大型家伙,直接向对面扫射。
转过身架起alex,“走吧。”将他架起的瞬间,他心下一沉,感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像一驼没有生命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这是失去生命的前兆。
他还是挣扎的带他向前走了几步。
终于徒劳的放他下来,pippo觉得自己有些慌乱,“alex,你不能死啊,我们……以前……虽然……但我不想害你死的。”
Alex艰难的对他笑:“和你无关……”
“刚才……”pippo想到这个手无武器的朋友应该是受自己保护的,可是他没有尽到义务,却累他为自己受这么严重的致命伤。
其实pippo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点都不好奇了,可是眼见对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抽离,他忽然害怕起来,他想:他死了他要死了。虽然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奇突而不能挽回的事情,但他不想他死。
他紧紧抓住他,“你不能死啊。你以后还要给bobo看病,alex……”
想着,他又使劲拽起他,拖着他往前走,烟雾间好象尘土飞扬,脚下磕磕绊绊的也好似踏在碎石路上,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都是生涩的新手,在鲜血和灰尘里兄弟一样的扶持,而后远远分开。
他想不管再怎么坚决或者不肯原谅,但是真的,人和人竟然不能想远离就分开。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本来应该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拖着他挣扎向前,而那个逐渐失去生命力的人正聚集最后一点气力认真的看着他。
Pippo的脸色因为紧张和一点恐惧而变得十分苍黄,脸上有许多汗,和一些烟尘混合着形成汗渍,并不好看。
Alex便想:这样看着他,也许是最后一次看他了,应当是认真的看和好好的记住,可是那却不是印象中的感觉。他努力睁大眼睛。
Alex使劲想当年他的确是喜欢过他,而许多后来颇为激烈好感的起因或许是因为少年时代他那张很好看的脸,可是为什么如今却似变了形样的无法辨认呢,留在头脑深处的那点记忆在此时此地和现实对不上号。
血流得厉害,眼睛越发有些模糊,对方看上去脸部有些扭曲,看不清其五官只见轮廓。
alex叫他:“pippo,靠近一点。”
Pippo没有停下来,他将自己的脸向他靠近,近到双方都能嗅到对方的气息的程度。
离近了看,alex依然觉得眼前这个pippo真的不似当初喜欢的那个人那样好看,他又想怕是自己临死前的错觉,pippo应该还是像以前一样,清俊的五官,明亮的眼睛,和饱满而透明样的神情,那种牵动一下便会碎了满地的敏感神情。
他一直记得那些快乐或不快乐的日子,和他共度的日子,那个和自己走过那个时代万水千山的小小少年,他们曾经那样互相信任和喜欢,曾以对方为自己最信赖的对象,但后来因为得到或得不到的各种因素而互相伤害,导致仇恨与分离。
于是,他说:我们,从不曾是朋友。
直到今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抽离,他看着他,却无法与记忆中的情感联系。
Pippo已经与耳机联系到bo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