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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爷,如今江公子还没有醒,您就想把事情闹大吗?我以为,在您心中,没什么比江公子的性命更重要。原来是我想错了。”卫晨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江光辉心中暗恨,可江世霖没醒,他不敢发作卫晨。片刻,他遣走了下人,低声说:“卫大夫,我刚才就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若是救醒了世霖,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十个八个,一百个,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江老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是想让江公子早日醒来,就请你命人把药材买回来。”
“咳。”
一声虚弱的咳嗽声让江光辉和卫晨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又同时回头朝床榻看去,就见江世霖的手微微抬头,正挣扎着想睁开眼睛。
“世霖!”江光辉疾呼一声,快步走了过去,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卫晨立在屋子中央,不知作何反应。他以为早上他扎在昏睡穴的那一针至少会让江世霖昏睡至晚上。
江世霖再次咳嗽了两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睛没有焦距。
“世霖,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光辉紧握着江世霖的手在颤抖,眼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水。”江世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目光依旧没有落在江光辉脸上,只是四下寻找着什么。
“来人,端热茶进来!”江光辉大声命令。丫鬟们鱼贯而入,见江世霖醒了,一个个哭了起来。
江世霖继续在屋中寻找,虚弱地问:“木槿呢?”
正文第101章 威胁
江世霖的一声“木槿”让卫晨如遭雷击。夏堇曾说过,唯有她的父亲才会唤她这个昵称。
“你们是谁?”
江世霖的又一声问句,让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静默。“卫大夫,世霖怎么了?”江光辉的脸上布满了担忧。先前有不少大夫告诉他,即便江世霖侥幸醒了,也可能变得痴痴呆呆,认不得人。
卫晨直到此刻才回过神。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伸手搭住江世霖的脉搏。感觉到江世霖欲抽回手腕,他只能摁住他的手臂。不经意间,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电光火石间,他仿佛从江世霖的嘴角看到了一丝冷冷的笑意。他诧异地注视他,却只能从他脸上看到茫然。
“我要喝水。”江世霖虚弱地要求。
“快,拿杯子过来!”江光辉一边说,一边从杏红手中夺过杯子。绯红与桃红同时伸手欲扶起江世霖。江世霖很明显地闪避了一下,对着江光辉说:“我自己喝。”
“不用你们伺候。”
听到江光辉的命令,一众丫鬟后退了几步。卫晨随之退到了床尾,冷眼旁观江世霖的一举一动。
江光辉小心翼翼地扶起儿子,让他靠着自己,又把杯子凑到了他的唇边。
江世霖试图抬手扶着杯子,双手才举至半空,就无力地垂落在了被子上。他就着江光辉的手喝了几口水,立马气喘吁吁地靠着他的肩膀。“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力地询问。
“没事,你没事,醒了就好了。”江光辉喜极而泣。
“父亲?”
“你认得我?你记起来了?”江光辉紧紧抱住江世霖。
“父亲,木槿呢?怎么不见她?”江世霖一边问,一边朝卫晨看去。
“谁是木槿?”
“我应该和她拜过堂的。”江世霖说着这话,不经意间又瞥了卫晨一眼。
“你说她!”江光辉立马沉下了脸,转头瞪着卫晨。似乎在斟酌是不是可以和卫晨撕破脸,逼他交出夏堇。
江世霖再次咳嗽了两声,整个人软软靠着江光辉,在他耳边轻声说:“城西十里,姓陈的农户。我和她,拜过堂的。”
卫晨听不清江世霖说了什么,他甚至判断不出他是不是除了江光辉,不认得其他人了。
江光辉拍了拍儿子的背,安抚道:“世霖,你现在首要做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世霖果真醒了。”小潘氏一脸惊喜。
“醒了就好了!”大潘氏满脸欣慰。她伸手握住小潘氏的手,点头道:“没什么事比世霖醒了更重要。”
“是。大姐说得是。”小潘氏点头,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转身朝床榻走去。
“世霖醒了吗?真的醒了吗?我不是做梦吧?”小尤氏哭喊着走入房间,越过小潘氏,一下子跪坐在床沿。紧紧攥着江世霖的手,眼泪簌簌直下。
见她哭得伤心,江光辉亦是感伤,低声斥责:“哭什么,这是大喜事,我就知道世霖一定会醒!待会儿每个人都有赏!”
“对。这是喜事,不应该哭,应该笑。”小尤氏重重点头。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说:“世霖,你不知道,自你受伤之后。姨妈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日都向菩萨请求,希望你早日醒来。只要你醒了,我就算减寿十年也值得。你若是有什么万一,以后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姐……”
“原来是姨母。”江世霖虚弱的出声,试图打断小尤氏。但他的话生生被小尤氏的“声泪俱下”淹没了。他的目光瞥过大小潘氏,最后落在了江光辉的身上。“父亲,把她找回来。”他的声音虽然无力,却异常坚定。
“她?”小尤氏含泪的眼眸盯着江世霖苍白又消瘦的脸庞。她轻轻啜泣,慢慢止了眼泪。大小潘氏对视一眼,同样看着江世霖。
江世霖咳嗽两声,用尽全力说道:“父亲,城西十里,姓陈的农户。把她找回来。”这话虽是对着江光辉说的,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卫晨脸上。
卫晨听到他的话,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而黝黑。江世霖听到了他和夏堇的对话。若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他几乎怀疑他早就醒了,一直在假装昏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打量江世霖,却见他虚弱地垂下了眼睑,靠着江光辉直喘气。
“江老爷,江公子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对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时记不清楚。不如让他休息一会儿,我也好替他把脉。”卫晨不觉得江光辉会相信江世霖那句“城西十里,姓陈的农户”。看小潘氏的言行,他相信丁香和吕嬷嬷已经离开了江家。只要夏堇她们找到地方躲起来,江光辉想找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卫晨说话的当口,江世霖再次咳嗽了起来,用尽全力说道:“父亲,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对,你说得没错!”江光辉重重点头,示意丫鬟们上前伺候江世霖,他疾步走出了房间。
待到房中只剩下江世霖和卫晨,江世霖仰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卫晨的手指搭着自己的脉搏。
卫晨凝视着江世霖。他在他的床边说过不少话,他知道夏堇也说过。他担心江世霖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不该笃定江世霖一定会死,可是站在大夫的角度,他突然醒来太没有道理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伤若是在普通人家,可能根本撑不过半个月。
“你是不是后悔,没有一早把我扎晕?”江世霖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几分讥诮,仿佛在嘲笑卫晨的失算。
“我可以对别人说,你刚刚之所以醒来,不过是回光返照。”卫晨的声音透着一贯的冷淡,但他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焦急。
面对他的威胁,江世霖轻笑,神情仿佛在说,请便。
长久的沉默中,卫晨只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他知道江世霖正与他角力,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他想无视他的笃定,但是他担心夏堇。一旦她落在江光辉手上,必死无疑。夏知瑜恨不得她死,根本不会为她说半句话。
“你听到了多少?”卫晨忍不住开口。
“一声‘木槿’,难道还不够吗?”江世霖耸了耸肩。
卫晨站起身,立在床边俯视江世霖。他从江世熙口中听过他的一些“丰功伟绩”。眼下,即便夏堇被抓回来,他尚有筹码与江光辉谈判,但江世霖的态度让他担心。他醒来的第一刻居然就找夏堇。他想干什么?“如果你都听到了,应该知道这些日子,她尽心尽力照顾你。”卫晨试着替夏堇说好话。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救了我,作为报酬,我应该把她送给你。”
江世霖的话令卫晨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对夏堇虽然称不上喜欢,虽然他只是想救她,但他的确有心与她做一辈子的夫妻。他想要重新开始,与她一起。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卫晨并不觉得江世霖喜欢夏堇,或者感激她的照顾。“你想把她怎么样?”这是他最担心的。
江世霖睁开眼睛,侧头想了想,回道:“大概是浸猪笼之类的吧?具体怎么样,我还没有想好。”
“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你逼婚于她,她在一夕间没了父亲,又失去弟弟,你难道没有一丝同情心……”
“卫大夫是不是应该担心自己?我想,今日是你助她离开,想要找证据,应该不难。诱拐有夫之妇这罪名……”江世霖啧啧咂嘴,续而又为难地说:“是你救了我,我不想当那忘恩负义的人,真心不愿让你名誉扫地。还有卫老太爷,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江世霖摇头轻笑,片刻,他侧头看了看卫晨,百无聊赖地说:“若要说希望,我希望以后,在卫大夫继续替我治伤的时候,你能够时刻记住,我和她才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你没有资格问我,我想把她怎么样。”
“我明白江公子的意思了,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是吗?”江世霖动了动手臂,又无聊地放下,紧接着又转了转脑袋,这才叹息道:“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在我的印象中,这世上还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