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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你觉得父亲与母亲感情好吗?”她悄声询问。
丁香不敢回答。两位主子间的情况太不对劲了,她心急如焚。“三奶奶,三爷只是不想让您担心。”她劝慰。
夏堇笑了笑,喃喃自语:“以前我一直羡慕父亲和母亲,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嫁一个父亲这样的夫君。直至相公醒来,我们每天吵架,我才明白,两个人感情的好坏,是不能看表面的。或许这就是‘冷暖自知’的真谛。”
“三奶奶,三爷只是因为受了伤……”
“自从知道父亲早已不爱母亲,我就一直在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母亲的。对一个人的感情真的能在一夕间改变吗?自古以来,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所以他们大概很容易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可是女人一辈子只会嫁一个男人。所以时至今日,母亲唯一的愿望仍旧是死后能葬在父亲身旁。”从小到大,她对父亲的感情都深过对母亲的,这一刻,她更同情母亲。或者说,她同情自己。
“三奶奶,您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夏堇擦干脸上的泪水,“相公也说,我不应该总是胡思乱想。上次的事是我做错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她深吸两口气,等着大夫离开屋子。
屋子内,江世霖闭着眼睛,任由大夫为他换药处理伤口,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再次撕裂伤口。恍惚间,他听到门外窃窃私语的声音。他诧异地睁开眼睛问:“三奶奶一直在门外?”见到小厮点头,他暗自懊恼。他知道,她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她自始至终都缺乏安全感,因为她及她重视的一切只能依附他而生。偏偏她看不到他对她的感情,不相信他的承诺,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总是担心害怕。
“你让三奶奶……”江世霖戛然而止。他把她叫进来,又能对她说什么?如果他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从没有喜欢过她,恐怕她会更担心,生怕他哪一天就会抛下她不理。他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快快乐乐的,才能看到她真心的笑容?
江世霖默然躺着。难道真要他成为她喜欢的正人君子?如果他们都在假装,那么他们的这桩婚姻,还剩下什么?仅仅是谎言?江世霖犹豫不决。他知道她肯定又哭过了。
“吱呀。”房门突然打开了。
江世霖转头看去。夏堇正向他走来。她的脸上没有泪痕,但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她真的又哭了。他暗自叹息。
“相公,大夫说,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夏堇在床边坐下,“我知道你想休息,可是我想在这里陪着你。我不会发出声音的。”
第383章 将来
江世霖惊讶于夏堇的要求,继而他又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点点头,慢慢闭上眼睛。他刚喝过药,原本应该觉得困倦才是,但这一刻他却异常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他猜想,她一定以为他睡着了。他没有动,只是任由她抓着。慢慢的,他的思绪离他越来越远,他睡着了。
当江世霖睁开眼睛,天已经暗了,床边并不见了她的身影。他抬起手腕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居然睡了那么久,他觉得自己的手掌依旧残留着她的掌温。原来他那么喜欢她的陪伴,原来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喜欢她。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他慌忙闭上眼睛。他知道她开门进屋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气息。
“相公,差不多该用晚膳了。”夏堇在床边轻语,“我刚刚去厨房看过,晚膳很快就会送来。”
江世霖顺着她的话睁开眼睛,假装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夏堇一边与他说话,一边替他洗脸、洗手。江世霖看着她的忙碌,心中五味陈杂。若是在以往,他一定很高兴,可现在呢?他应该高兴吗?她这般努力向他示好,他是男人,应该大度些的。
“木槿,过来这边做。”江世霖有了决定。
夏堇的心重重一沉。她好怕他会赶她走,她更怕他说他不会原谅她。她低头在床边坐下。
“下午的时候,我只是怕你被伤口吓到。”
“所以呢?”
“什么所以?”江世霖笑着摇头,“没有所以。我知道你大概又胡思乱想了。”
“相公,你听我说,没了孩子的事,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我知道。你说了很多次了。”江世霖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多想无益,我们应该想想将来。”
“将来?”
“是啊,将来。”江世霖叹息。他真的放不下她,他真的希望她能爱上他。既然她喜欢岳父那样的正人君子,学富五车什么的,他虽然不可能做到,但至少可以收起她眼中的种种“轻浮”习性,做个事业有成的丈夫。这是他能够为自己做的最后努力。
“我想,经过这次的事。幕后之人一定会蛰伏一段日子。矿上那边,我已经偷偷派人过去暗中查访。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不消一两年就再没有产出了。家里没了这项收入。看起来得另外找个营生。当然,也是我主观上不愿意永远被困在家中。”
“你想要出远门?”夏堇震惊万分,“这就是你这几天考虑的事?”
“不是现在,也不一定是出远门。”江世霖摇头,“你应该记得朱云奇吧?他走了之后。给我送过两封信。他一直希望我能做他的幕僚。我想,让我考科举是不可能的,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所以,你早就在考虑这事?”
“也不是很早。他秋天之后才回京城。我曾答应他,到时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江世霖从未对夏堇提及,因为他本想拒绝。他不想涉足官场。他一直计划等抓住幕后之人,就尝试做爆竹生意,然后借着做生意为名。带她游山玩水。不过既然她不喜欢商贾,她喜欢读书人,喜欢君子,那他答应朱云奇就是,毕竟他不讨厌断案审案。
夏堇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的计划让她只看到一个事实,秋天之后。他就会离开涿州,离开她。他去了京城,而她是长媳,只能留在家中伺候公婆。
“怎么这样看着我?”江世霖诧异。他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欢喜的表情。“你不想我当朱云奇的幕僚?”难道她觉得科举才是唯一的出路?“我的基础太差,不可能考科举的。”
“这些事,太突然了。”夏堇低下头。
“木槿,你有什么想法,可以与我直说的。”江世霖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你希望我考科举,或许也可以试试,但希望不大……”
“不是。”夏堇摇头,“我只是在想,成了朱大人的幕僚,就必须离开涿州……”
“怎么,你舍不得吗?”江世霖想要捏她的下巴,但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她希望他谦恭有礼,风度翩翩,他得改掉时时刻刻想抱她,亲她,碰触她的习惯。他轻咳一声,正色说:“总会回来的,再说,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涿州。总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夏堇没注意到他那声“我们”,她低声问:“你对父亲提过吗?”
“还没有。我想,如果是去找朱云奇,父亲不会阻拦我的。”
“恩。”夏堇点点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这是他已经决定的事,她还能说什么?如今她只希望上天可怜她,让她在他走之前怀上身孕。
江世霖看着夏堇的反应,心中亦是失望。她能在他面前假装喜欢他,此刻却让他看到,她并不十分欢喜。这分明是暗示他,“幕僚”不是她想要的。其实他也想满足她的要求,但是考科举太不现实了。
经过这次谈话,夏堇虽然依旧睡在隔壁房间,但其他时间她几乎都在江世霖身边,哪怕他在睡觉,她也寸步不离守着他,仿佛生怕自己走开了,他就会消失不见,
江世霖每隔几个时辰就喝一次药,大多数时间都昏昏沉沉的。他醒着的时候,有时与她说说话,有时让她念书给他听。他在思想上努力纠正自己的行为言语,可长久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比如说,她给他递东西,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触及她的手背。他只能向她道歉。
他们在客栈住了四五天。就在江世霖的伤口结痂,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涿州传来消息,在江光耀的劝说下,江光辉命小尤氏剃度了。传话的人偷偷告诉他们,江光辉回到江家的第一时间,直接去找小尤氏了。两人说了没几句话,江光辉一脚就把小尤氏踢得吐血了。之后若不是小潘氏苦劝,又命人找来江光耀,恐怕小尤氏当场会被打死。据大夫说,小尤氏的腿骨断了,这辈子走路都会一瘸一拐。
江世霖很想知道小尤氏有没有供出,她受谁人指使,他心知下人不可能知道太多内情,只问他江世雲如何了。来人告诉他,江光辉本想把他送去外地的书院,后来小潘氏把他接去蘅安院,如今就住在蘅安院的厢房。
对此,江世霖和夏堇都有些奇怪。一天后,他们收到了小潘氏送来的书信。书信名义上是询问江世霖的伤情,实际是告诉他们,小尤氏在元宵节那天就恨上了江光辉和江世霖,觉得他们心中压根没有江世雲。再加上前前后后的事情,她心中的积怨愈深,便起了杀害江世霖,让江世雲成为江家独子的心思。
信末她又说,本来她也赞成江光辉把江世雲送去书院多读些书,但是她希望,把他送走之前,他能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省得他有怨气积压在心中,将来行差踏错。
江世霖待到夏堇看完书信,问道:“你觉得如何?”
夏堇想了想回道:“既然先前的很多事,她不是迫不得已,就是不知内情,我想,她处事还算公正,由她告诉六叔内情,或许更容易让六叔相信。”
“我也是这么想。”江世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