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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也不顾了。”
“不是的,三爷,我说的句句属实。”陶宏说的情真意切。
江世霖低头打量他。很多事情,他越想越不明白。陶宏为何指证小尤氏,为了让江家鸡犬不宁?让他和江世雲兄弟阋墙?说实在话,父亲偏心他,江世雲年纪还小,又是庶子,他们不可能成为对手。
江世霖深深觉得事情蹊跷。他没有继续追问,安排陶宏认人。
与他预计的一样,陶宏果然不认得小尤氏。这就说明,当年很可能有人冒充小尤氏接近陶家的人。这就是说,他父母之间的嫌隙,不是误会,而是一个阴谋。有谁会处心积虑离间他父母的夫妻之情?
江世霖一边往池清居走,一边思量事情的前前后后。他的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执意迎娶,这事满城的人都知道。另外,他父亲读书不多。即便年轻时长得不错,但他的名声并不好,又是江家的庶子,不可能分得太多的财产,有谁想嫁他,不惜谋害他的母亲?
江世霖回到池清居,立马叫来王婆子问话。王婆子听他问起江光辉的情史,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夏堇,随即才微微摇头,表示在大尤氏在世期间。他并没有任何红颜知己。
江世霖想到夏家的事全因黄氏而起,追问王婆子。王婆子这才信誓旦旦地说,江光辉成婚之前的情况。她并不知道,但成婚之后,的的确确没有相好的女人,就算是大尤氏为他纳的妾室,他的态度一直淡淡的。
一旁。夏堇听着觉得奇怪。上一次,王婆子分明告诉她,江光辉是为了子嗣才娶大尤氏。她插嘴道:“王婆婆,我和相公都对你说过,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事实。今日无论说什么,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江世霖听她说得奇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而对王婆子说:“就像三奶奶说的,我们仅仅为了真相。不管什么事。都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闻言,王婆子再次表示,江光辉成亲前的事,她不知道,但他与大尤氏成亲后。直至大尤氏过世那段日子,并没有女人与他纠缠不清。
江世霖续而又问。小尤氏是否曾经频繁造访,都在什么时间出现在江家。因为时间久远,王婆子记得并不清楚,只能凭着记忆一一历数。
江世霖沉默听着。按时间推算,陶宏的确可能接触过小尤氏,但偏偏他又认不得自己口中的“尤姑娘”。其实,若是有人蓄意制造他们和小尤氏母子间的矛盾,大可以让陶宏先见过小尤氏,再指证她。他越想越糊涂,不明白自己到底把哪个环节想错了。
王婆子走后,夏堇见江世霖愁眉不展,问道:“相公,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真的不明白。”江世霖摇头,把陶宏的种种一一向夏堇陈述。
夏堇一边听,一边思量,待他说完了,她问:“其实你有没有觉得,陶宏并不想伤了父亲。长寿是父亲身边的人,若是向父亲下手,根本不必收买蘅安院的丫鬟。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特别是用银子收买的人。”
“我不明白。”
“很简单,王婆子说父亲早几年并没有红颜知己,这并不表示没有人喜欢父亲。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人疯狂。黄氏就是很好的例子。”夏堇轻声叹息。她觉得自己也是很好的例子。她爱他,已经到了让她害怕的程度。
江世霖思量她的话,脑海中浮现一个人:春娘。他因为不记得受伤前的很多事情,所以核实过春娘的背景,与她所言没有任何差异。她与他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交集。可是除了她,他父亲身边压根没有十二年前就认识的女人。
夏堇见江世霖沉默不语,接着又道:“你先前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我们应该分开考虑。或许这次的事也应该与其他的事分开考量。”
“你说得也有道理。”江世霖点头,沉吟片刻说道:“若是我们先前的推测没错,那么幕后之人在现在这个当下,不敢有明目张胆的行动。这次的事,很可能真是十二年前的一桩遗留事件。”
“相公,我有些担心。”夏堇一脸忧虑,“幕后之人最善于利用别人。指使陶宏的人,会不会成为另一颗棋子?”
这话让江世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思量许久,无奈地说:“暂时我只能把可疑的人找出来,让陶宏一一辨认。怕只怕,陶宏见到的人并不是真正指使他的人。而且,陶宏的话我们也不能尽信。”
夏堇接着他的话,说道:“还有尤姨娘。陶宏把她扯了出来,除此之外,元宵那天,街上发生的事,即便下人们没有对她多言,六叔也会一五一十告之她。”
“你想说什么?”
“相公,那天的事,尤姨娘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我本来以为她一定会大闹一通,至少找父亲哭诉什么的,但时至今日,她一直静悄悄的,我怕……”夏堇抬头看着江世霖。
江世霖本来觉得,既然江世雲没有受伤,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但夏堇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小尤氏的反应的确反常。小尤氏没什么胆量,但最容易受人挑拨。
正文第374章 相见
池清居院子的角落处,王婆子远远看着江世霖走出院门,又心事重重地朝正屋看了一眼。
一旁,吕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屋,上前说道:“王大嫂子,食材我已经命人拿去厨房了。”
王婆子被她的声音惊醒,急忙回头应她的话。吕嬷嬷笑眯眯地说:“大嫂子,春桃和秋桐年纪小,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当然没,她们很懂事,也很勤快。”
……
两人站在一旁说了很久,吕嬷嬷才与王婆子告别。不多会儿,她去了夏堇的屋子。夏堇正想着王婆子前后两次说的话。她心意阑珊地问吕嬷嬷,找她何事。
吕嬷嬷偷偷看了夏堇一眼,心中犹豫。前一日,她见到了钱妈妈。说实话,她十分不希望冯氏参与夏堇与江世霖之间的感情问题,可冯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隔三岔五就打听江家的事。感情上,她能明白冯氏的心情,可理智上,她隐约觉得,江世霖对夏堇,与一般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不同。外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只怕会弄巧成拙。
“怎么了?”夏堇追问。
“三奶奶,或许是奴婢多心了。刚才奴婢看到王婆子远远瞧着您这边,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她?”夏堇侧目。王婆子在江世霖面前力证江光辉与大尤氏感情很好,却私下对她说,江光辉娶大尤氏,完全是为了子嗣。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心事重重地放下。片刻,她问:“嬷嬷,你在祖父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听过,相公为什么突然上门求亲?”
“这个……奴婢没听过。”吕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夏堇一眼。
夏堇似自言自语般说:“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老爷遇到母亲……我是说相公的生母,他才见一面,就誓言娶回家……世上真有这样的一见钟情吗?”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喜欢上江世霖,那江世霖对她又是如何?有时候她觉得江世霖其实和江光辉很像,有时候又觉得他们截然不同。她快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了。
吕嬷嬷不敢接话。她谨慎地说:“三奶奶,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见夏堇示意自己继续往下说,她迟疑片刻才道:“三奶奶,有关子嗣,不管在谁家,总是头等大事。三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最希望您什么都与他说。”
吕嬷嬷只是规劝夏堇,把流产的事告诉江世霖。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钱妈妈等人已经知道,就不能保证一辈子瞒下去。在她看来,只要夏堇主动说了,并一口咬咬定是意外。江世霖初时或许会生气,但最后一定会原谅她。
夏堇一心想着王婆子那些话,她直觉反问:“儿子真的那么重要?父亲对母亲的态度变化……难道真是因为我不是男儿身?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是希望她能为自己生儿子?”她忽然觉得很难受。
“三奶奶,所谓传宗接代,子嗣当然是头等大事……”
“行了。我知道了。”夏堇打断了吕嬷嬷,挥手示意她退下。吕嬷嬷还想再劝两句,又怕自己说多了。惹得主子不快,只得行礼退下。
吕嬷嬷走后,夏堇独自坐在屋内,想着怀孕生子的问题,心中更是忐忑。眼见着一月快过去了。她和江世霖成亲已经近一年了。虽然他昏迷了不少时日,但圆房至今。时间过去半年多了,她仍旧没有怀孕的征兆。另外,这世上真有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吗?为什么所有的圆满婚姻都是幻象?江世霖到底会爱她多久?
夏堇虽然心中不安,但第二天上午,她还是特意选了小尤氏去蘅安院请安的时间,去向小潘氏问安。大概是这些日子江光辉的注意力都在江敏惠身上,他与小潘氏的关系改善了不少,这让小尤氏在待人处事上显得拘谨了不少。
夏堇与小尤氏在蘅安院的门口说了几句话。表面上,小尤氏并无不妥,似乎没再嫉恨江世雲遇袭的事,但她越是平静,让夏堇越不安。回过头想想,以小尤氏的脾气,元宵节那天晚上就该呼天抢地,吵闹不休了,可她一直很安静,安静得让她和江世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回到池清居,夏堇正想提醒江世霖,多多注意小尤氏,钱妈妈已经在院中等着他了。她上前询问,是否母亲身体有恙。钱妈妈摇头,随着她入了屋子。
在钱妈妈的暗示下,夏堇遣退了丁香,问道:“既然母亲身体无恙,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紧要事,让你一早赶来?”
“回姑奶奶,奴婢是给您送东西来的。”钱妈妈说着,把一道符郑重地递给夏堇,压低声音解释:“姑奶奶,这是奴婢奉了夫人的指示,好不容易求来的。师太说了,只要您化水喝了,送子娘娘就会原谅您……”
“不必再说了。”夏堇打断了钱妈妈,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