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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霖心中奇怪,追问:“那女人到底是谁?你为何从没提及?”
“三爷,老爷和太太都希望那件事能够成为过眼云烟……”
“事实上,这件事从未过去!”江世霖生气地打断了她,怒道:“正因为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才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才会让居心叵测的人接连得逞。”
春娘低下头,不敢接话。在江世霖喝问她,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才吞吞吐吐说:“太太收留她的时候,我并不在庄子上。听其他人说,她是为了替儿子看病,这才自愿卖身给太太的。太太原本想替她请个大夫,不希望她留下,但她苦苦哀求太太,后来她又得知太太收留了我,就更加不愿意走了,说什么她只想让儿子病好了,有一口饱饭吃。太太无奈,这才留下了她,带着她回家的。”
“她如此苦求母亲,难道有什么目的?”
春娘摇头道:“其实太太曾让人查过,她家是外来投亲的,没田没产,亲戚又不在了,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再加上那年年景很差,她又长得招摇,她婆母有意把她卖了,所以她才把太太当成救命稻草。”说到这,她低声补充:“那件事之后,我曾怀疑,她哀求太太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那她后来为何自杀?不要告诉我,是因为父亲。”江世霖断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强奸一个孕妇。
春娘闻言,脸色古怪,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江世霖,思量片刻才斟酌着回答:“我一直觉得,她刻意隐瞒自己早有身孕的事,一定有什么目的。后来孩子没了,她这才后悔。”她的言下之意,那名妇人有意将孩子赖在江光辉头上,所以故意勾引他。
正文第370章 追根究底
江世霖对着春娘缓缓摇头。或许那个自杀的女人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的父亲应该不会受她勾引。时至今日他依旧能感受到父亲对母亲的爱。按照当下得到的讯息,那时候他父母的感情极好,又是小别胜新婚,就算那个女人再妖娆,他的父亲也不可能看上来路不明的她。
他按捺心中不解,对着春娘问道:“事后母亲向父亲求证过吗?”
春娘摇头道:“具体如何,我不知道,那天我从外面办事回来,太太就命我收拾东西,随她去庄子上。当时我以为太太只是和老爷拌嘴了,便劝了两句。太太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呆呆地抱着三爷。我看太太的神色不对劲,寻了一个借口出屋,想找老爷劝太太留下。我才走到廊下,周妈妈就告诉我,老爷出府去了。她一早派人去寻老爷,可老爷不愿回来。那天傍晚,太太就带着三爷回庄子上去了。”
春娘这番说辞与王婆子的话并无出入。江世霖追问春娘,她的母亲何以认定他的父亲强迫了那个女人,春娘只是一脸为难地摇头。直至江世霖再三追问,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在庄子上的时候,她问过他母亲身边的周妈妈。周妈妈说,有一个小丫鬟亲眼看到他的父亲闪闪躲躲,偷偷入了女人自杀的房间。
说到这,春娘又补充道:“其实我们都劝过太太,那个女人自从哀求太太留下她,就算计好了一切。其实不管太太信不信我们,她一向仁慈宽厚。那天,只要老爷说上几句好话,太太断然不会去庄子上。可后来,我们几次三番回城求老爷劝太太回家。老爷直至半个月之后才去庄子上接太太。”
江世霖越听越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冤枉的。他问春娘:“事后母亲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太太临走时虽然留话给老爷,说是如果她的家人告官,她只会直话实说,但太太第二天就使人拿了银子给她的家人。那笔银子,已经足够他们买房、买田,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事是你办的?”
春娘摇头道:“是周妈妈去办的。之后周妈妈一直留心着那户人家。大概在年后不久,男人的母亲死了,他就带着儿子回乡了,之后再没有消息。”
江世霖知道,周妈妈是她母亲的陪嫁。自小就在她母亲身边。按王婆子的说辞,她极为忠心,办事也很妥帖。在他母亲死后。他父亲不止没有为难周妈妈,还给了她不少银子,放她出府。可惜,不过几个月她就病故了,临走依旧念念不忘他的母亲。
江世霖见春娘欲言又止。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三爷,其实……”她一脸为难,沉吟片刻才道:“那时候,太太直至过年才回家。她回来之后,再没有与老爷说起十月初二那天的事。但我们几个都觉得。这事犹如一根刺……”她轻蹙眉头,低声说:“其实太太在乎的事,那是两条人命……”
这话的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他的母亲不在乎父亲有多少女人,江世霖不悦地看了一眼春娘。春娘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闭上嘴巴。
小半个时辰后,江世霖带着春娘回家认人。春娘从窗口看到屋内的男人,一脸诧异。说不出一个字,半响才点头。连声说,他虽然比以前苍老了不少,但的确是那时候的男人。
江世霖又让她指认小厮长寿。春娘看了许久,不甚确定地摇头,声称她在十年前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因为那时他还小,所以她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当年的男孩。
江世霖没有表态,命人送春娘回明月楼,自己折回池清居。夏堇等了一上午,见他回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结果吗?”
江世霖点头,把经过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又叫来王婆子,核实了几个细节。夏堇在一旁听着,心中五味陈杂。
若她站在大尤氏的立场,绝不可能原谅江光辉。甚至,就算江世霖仅仅只是逢场作戏,有了其他女人,她大概也会受不了。
她情不自禁朝他看去。或许是因为人都是贪心的。她原本觉得,即便女人心里不乐意,但丈夫纳妾收通房是极平常的事。可现在呢?她甚至不希望他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她确确实实成了善妒的女人。
江世霖见夏堇傻愣愣地盯着自己,遣退了王婆子,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夏堇急忙低下头,摇头道:“我只是在想,母亲那时候一定很难受。”
“父亲被如此冤枉,他更难受。”江世霖反驳。
“你如何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按你所言,无论是王婆婆,春娘,还是周妈妈,都认为是那个女人勾引了父亲。”
“难道你觉得,我会随便被别人勾引?”
夏堇愣住了。江世霖先前的确未受绮红,桃红等人诱惑,但那是因为他知道她们之中,有人怀着不轨念头,所以不敢亲近她们。可是除了她们,外面那些女人呢?以后呢?上一次,明月楼新来的姑娘,才抵达没几天,就迫不及待、不顾一切出现在他面前求表现。一辈子那么长,难道他真的能够像柳下惠那般坐怀不乱?她很清楚,他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更不要说柳下惠。她默默低头。
江世霖看她一脸忧愁,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够信任他。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她至少懂得吃醋了,这就是好的开始。他抬起她的下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懂得‘勾引’我,让我看不到其他女人……”
“你又胡说。”夏堇急忙打断他。自从上次眼睁睁看着他负气而去,让她意识到失去他是很容易的,这些日子,她几乎放下了全部的矜持。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还要她如何“勾引”他?
她喜欢看着他,喜欢与他说话,即便什么都不说,能够与他坐在同一个屋子也是好的。可是他呢?难道他的喜欢仅仅是指床上的缠绵?
“你又在想什么?”江世霖轻抚她的脸颊,“你就是太喜欢胡思乱想了。”
“不是。”夏堇摇头,“我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她不能说自己已故的婆婆可怜,只能转而道:“其实若是父亲与母亲说,他想纳妾,婆母未必不肯的。婆母最伤心的,是两次闹出了人命。先是那个女人自杀,后来又是江姚氏一家的事。最后的时候,婆母求父亲放过她,固然有身体虚弱的原因在内,但是我想,父亲两次闹出人命,也是原因之一。”
江世霖听得直皱眉。他不能说夏堇说得不对,但他的父亲爱了他母亲一辈子,可是他的母亲居然认定父亲强奸了孕妇。以前他觉得母亲对父亲,即便称不上爱,但至少是喜欢的,如今看来,母亲真的只是在扮演妻子的角色。如果夏堇没有喜欢上他,那么他们会如何?重复他父母的人生?
“别想了!”江世霖这话是对夏堇说的,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世上的事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他只要记着,他爱她,而她也喜欢他,他们过得十分幸福和谐,这样就够了。
午饭过后,江世霖决定先问过父亲,再去审问被关押在前院的男人。夏堇目送他离开,脑海中满是江光辉与大尤氏之间的事情。她犹豫许久,叫来了王婆子,问道:“王婆婆,母亲去庄子上的半个月,父亲没有理会过母亲吗?相公觉得,父亲是被冤枉的。父亲没有向母亲解释吗?”
王婆子摇摇头,谨慎地回答:“太太离家之后,老爷的确是在半个月之后才去庄子上找太太的。”
“听相公说,那时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极好,怎么会时隔半个月才见面?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或许,他们之间本就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王婆子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低头不敢看夏堇。
夏堇追问:“王婆婆,我特意等相公走了,才把你叫过来,就是觉得,你或许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相公的面说出口。你放心,我不是想评论什么,更不会批判先人,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罢了。”
“三奶奶。”王婆子的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低声说:“后来的时候,太太也觉得,不管老爷有没有做过,那个女人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