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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知道吗?”江世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夏堇点点头。
“你又在躲避我的目光。你只有在心虚说谎的时候才会不敢看我。”江世霖叹息,抬起她的头,无奈地解释:“就算你不相信钱妈妈的话。滴血认亲是你亲眼看到的。黄氏早就已经疯了。紫鸢是她的女儿,这是一个谎言,一个她欺骗了自己一辈子的谎言,一个连她自己都已经相信的谎言。”
“你知道吗?父亲一直对母亲很好,可是我怀疑父亲根本不爱母亲……”
“你总是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江世霖叹息,吩咐道:“你先去屋子里呆着。我回去问黄氏几句话。她好不容易开口了。或许我能问出些什么。”
夏堇点点头。她想跟去听听,又怕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遂表示自己会在房间等着他。
江世霖折回关押黄氏的房间时。黄氏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而紫鸢也被带走了。“我不是来问你问题的,我只是过来告诉你,就算你告诉自己一万遍,紫鸢也不是你的女儿。岳父对你只有同情。同情和喜欢是不同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过去的那些事。你交代也好,不交代也罢。压根就没有区别。”
“呜呜呜!”黄氏的嘴巴被堵着,只能乱叫一通。
江世霖给一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人会意,上前几步,挥手一巴掌打在黄氏脸上。黄氏仍旧对着江世霖“呜呜”直叫。江世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吩咐道:“继续打,打到她不出声为止。”
黄氏怒视着江世霖。自她被官差带来客栈,朱大人虽然审问过她几次,但从未对她用刑。她不相信江世霖对夏堇那么温柔,会眼睁睁看着下人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晰,黄氏绝望了。她挨了十几个巴掌,可是江世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抓来,她不信他会把她活活打死。她继续“呜呜”叫唤,响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不多会儿,黄氏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就连牙齿都松动了。她眼冒金星,再没精神叫唤。
江世霖对着下人挥挥手,示意她退下,这才缓缓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拂逆我的意思,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我的阶下囚。先前我不动你,只是不想木槿看到现在的场面。”
听到“木槿”二字,黄氏的睫毛动了动。她听紫鸢说过,这个世上,唯有夏知翰会称呼女儿“木槿”。
“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管你和谁协议,交换着对付彼此的仇人,我只想在你死之前告诉你,夏家和江家都会安然无事。夏知瑜和赵氏死有余辜,至于夏知贤——”他停顿了一下,注意着黄氏的表情,避重就轻地说:“其实他也是同样。”
黄氏勉强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江世霖。
江世霖站起身,负手立在窗边,缓慢地说:“我不是来炫耀的,我只是好心告诉你,王奎没有大闹公堂的机会,而你,到了公堂上,你只会像阶下囚那样跪在地上俯首认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以后,我会找先生好好教育明辉——差点漏了,明辉是木槿的弟弟,虽说不是岳父亲生的,但岳父总算有后了。”
黄氏瞪着江世霖。他分明就是炫耀。
江世霖举步往外走,行至门口又停下脚步,讥讽地冷哼一声,背对黄氏说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被利用了,就像你利用紫鸢那般。你觉得等你死了,他会履行承诺吗?他一早就计划让你当替死鬼,因为他失算了。在他的计划中,我不应该活着。他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
“呜呜呜!”黄氏再次挣扎。
“把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江世霖一声命令。
黄氏喘着粗气,尖声说:“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
对江世霖而言,这话等于间接承认,黄氏和什么人交换对付仇敌。由黄氏对付他家,而另一个人对付夏家。不过,另一方藏得很深。夏知瑜和赵氏的死,也是黄氏动手的。奸污夏芯的男人是黄氏找的。在今日之前,与黄氏做交易的人做过什么?江世霖暗自沉吟。
黄氏被江世霖说得心慌意乱。她难逃一死,可夏佥,冯氏,夏堇等等全都活着。在她死后,那个人会履行承诺吗?她瞪着江世霖,目露凶光。当日,她被一顶小轿抬入夏家,若不是夏堇突然病了,她早就成了夏知翰的妾室,后面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黄氏重重“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脓血,恨恨地说:“你当她如珠如宝,可惜,她和她母亲根本就是一个德行,她喜欢的不是你……”
随着江世霖的暗示,一个婆子行至黄氏面前,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去了她的声音。
黄氏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想。可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是夏堇突然生病,冯氏才会找男人强奸她。是夏知翰的薄凉,让会让夏佥谋害她的性命。她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让仇人好过。她抬头朝江世霖看去,哑着声音说:“她和她母亲一样,想要的只是安逸的生活。她对你笑,对你哭,只是因为你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啪!”婆子又是一个耳光打在黄氏脸上。黄氏再次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江世霖,接着说道:“你,崔文麒,又或者是卫晨,甚至江世澈,薛子昂,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区别……”
“啪!”婆子再次挥手。黄氏没有闪躲。她吐出了嘴里的牙齿,虚弱地说:“我觉得你很可怜……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间……”她的话未说话,头已经无力地垂下。她晕了过去。
江世霖命婆子把她放在椅子上,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他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他只是在回忆,过去的种种,哪些事情是黄氏做的,哪些不是。
黄氏不敢出现在夏家人的视线。这就意味着,夏芯离开夏家不是她所为。他曾反复想过,夏芯是如何离开夏家的,唯一最可能的就是,赵氏在她家门口大闹那日,夏芯藏在赵氏的马车上。那一日,赵氏的大闹根本只是掩人耳目。
有什么人,可以让赵氏亲自送女儿去死?他猜想,夏知瑜和赵氏是极信任那个人的。到底是谁?
正文第232章 质问
江世霖在脑海中一一过滤与夏知瑜、赵氏有接触的人,同时这个人还要和他家有关。他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答案,正懊恼无奈之际,忽听一阵脚步声。朱云奇的手下告诉他,江世澈求见朱云奇。
按照江世霖的估计,江光耀夫妻定然不愿江世澈、江世熙两兄弟和这次的事扯上关系。江世澈突然出现,唯一的可能,他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过来的。
江世霖心中好奇,让侍卫带着他去“旁听”。行至廊下,他听到江世澈说:“三弟妹只是救夫心切。她终日都在家里,外面发生什么事全然不知情。大人,希望您念在她一介女流……”
“她收买证人,做伪证欺骗本官,这些恶行不是‘一介女流’四个字可以概括的。江大公子,你还是请回吧。”朱云奇的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任何波澜,但他的态度十分坚定,明明白白告诉江世澈,他不会放了夏堇。
江世澈没有放弃,接着劝说:“朱大人,您若是想治三弟妹的罪,也要在过堂之后,等案子结束了再说。客栈人多口杂,多是男人,三弟妹在这里,着实不方便……”
“那你想怎么样?”朱云奇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江世澈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他习惯性地蹙了蹙眉,低头说:“朱大人,不如先让三弟妹回家。以后,您若是想找她问话,可以随时传话……”
“我为什么要冒险?你若是觉得她留在客栈不方便,我可以命人把她关押在大牢。”
“大人息怒。”江世澈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缓和了声音说道:“这其实只是草民的一厢情愿。草民作为家里的长兄,有义务照顾底下的弟妹。大人在家的时候亦是长兄,相信您一定明白在下此刻的心情。”
……
江世霖听到这,朝门内看了一眼。只见江世澈弯腰站在朱云奇面前,态度恭顺,神情严肃,表情似乎在说,只要朱云奇愿意放了夏堇,他完全可以彻底放下身段。
夏堇留在客栈,不过是江世霖怕她回到江家会被他的父亲为难。他心知朱云奇不会答应江世澈,也就没再继续往下听。待他行至关押黄氏的房门前,就见夏堇正呆呆站在门口。
“怎么了?”他疾步走向她,看到她正盯着昏迷不醒的黄氏。“她不会死的。”他解释。又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太狠心了?”黄氏气息微弱,脸肿得像猪头,衣裳上到处沾着血迹。样子惨不忍睹。
夏堇摇摇头,问道:“她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事情不能一直拖下去。”
“我知道,就算我们等得了,朱大人也等不及了。”江世霖叹息,“听她话里的意思。她负责对付我家,而真正恨着我家的那人,去对付你家。不过,还是有许多事情说不通。比如说,果真是你二婶娘亲手送女儿去死?再比如,夏芯又是如何被掳劫等等。”江世霖搂着夏堇。一边走一边说。很多事情他们都想不通,仿佛已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紫鸢自见过黄氏,整个人都处在焦躁不安中。哪怕她意图杀死黄氏。黄氏的目光一直都在夏堇身上。她从不关心她,她一心想找夏家报仇。她要问清楚,她一定要问清楚!
紫鸢的双手被绑住了。她跳跃着来到门前,用肩膀撞击门板,嘴里大叫:“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不多会儿,一个婆子打开了房门。二话没说把她带去了黄氏的房间。看到黄氏虚弱地躺在躺椅上,双目紧闭,她一下扑了过去,对着她嚷嚷:“你不能死,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你不能死!”
黄氏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复又闭上眼睛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