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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小姐你说谁?”惟肖依旧是有些犯困的声音,“哦,小姐是说那个邹公子?”
我顺着惟肖的目光再一次定定打量邹靖涵的身影,得到的,是和惟肖一般的疑惑。
“就你聪明。”芷萧敲了敲惟肖的额头,笑意在嘴角逐渐蔓延开。
“我就是被你们敲傻的。”惟肖使劲摇了摇头,“实在看不出邹公子的背影有什么特别啊。”
可就是这个邹靖涵,吸引了那女人太多的目光。我不禁在心中哂笑,微酸的感觉油然而起。
院中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动静,那个邹靖涵,终是折回了身,走进了厢房内。只是视线中的那女人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仍是悠悠地驻在屋檐上,定定地望着早已空荡的院落。
这夜,终究又沉下来了几分。不知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我的心莫名的紧缩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如此放不下了;又是什么开始,我对厢房中的男子起了戒备之心,又带上了些从未有过的微酸感觉。
只是,纠葛在心中的疑惑,终究需由自己前去解除。
待芷萧与惟肖走后,我伏在厢房的屋檐上,徘徊了良久。
手探了又缩,缩回去复有探出去,口中传来轻微的叹息。
终是下定了决心。
抽去手边的砖瓦,有淡弱的光亮摄入眼中。
那单薄之物,那透光之物,原来真是我熟悉之物。那女人伏案描绘了一宿的手绢,那个原本该叫我佯装不屑的手绢彻彻底底暴露在我眼下。那朵刺绣的梅花静静绽放在自己手中,和着房内亮堂的烛光,似要脱颖而出。
我不屑,我不甘,我不愿,我心终究为之所动,为之所纽结。
顶上是皎洁的月色,照得此刻的我定是更为孤寂。什么逍遥,什么飘逸,在我眼中其实本就不值一顾。若是离了她,逍遥为何物,飘逸为何情,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番安慰罢了。只是,我依旧要佯装逍遥,佯装飘逸,因为我,是逍遥君。
嘴角扯出一抹哂笑,这就是我的归宿吗?这就是我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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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君的番外四
我始终记得那日面对望江楼楼内的武林同盟时,那女人脸上的决绝神色,退去了平日的平和,散去了一贯的悠然,只余下叫我辨不清真伪的决绝。我原以为她只愿终日高居望江楼之高,没想到今日的芷萧,动了真格。
曾经的她,便如弱柳如风般倚在木窗旁,望着望江楼下的滔滔景致,眼中是恍然无物却又包容万物的神色;曾经的她,便俯在书案上,气定神闲地描绘着眼中的自己,没有修饰,没有造作,一气呵成,便是一幅随性而作的画像;曾经的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连带着望江楼楼主的身份都愿一直隐瞒下去。
今日的她,定与往日不同,只是我一时分辨不出。
所幸那个邹靖涵没有跟随而来,一路上,相安无事。
风雪在我身畔肆虐,不断的有望江楼弟子倒下,这样下去,还未到翾翊山,损失已惨重。
当我掀开帘帐时,看到的是那女人酒醉迷离的笑容。她的脸色分明已不见血色,却还是对着我无事地笑,仍是信心满满地望着前方。
压抑在喉咙间的担忧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出口的,反是对她的怪责。我佯装恼的是她独自一人的享受,恼的是她之前欲独自而去的决绝。
如果没有五煞的出击,如果不是芷萧为我抚琴助阵,也许那句话我永远问不出口。也许是知晓自己得不到永远,所以一直不敢问出。
“若从翾翊山回来,我们暂不回苍州,去随州可好?”
赶车的阿福抢先应了一声,我希望那也是芷萧的心意。
她答应了,尽管只是淡淡的一句“一言为定”,我却望到她没有躲闪没有犹豫的目光。
真好,周遭的冰寒陡然退去,我有些发凉的心绪陡然开出了鲜红的花朵,眼前明明知晓的一场恶战也变得不再恐怖。还有什么比她的那句“一言为定”更值得开心呢,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与她一同去随州赏梅。
只是如果能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一切,我情愿不曾问出这话,情愿她不曾答应。
等候在魑魅宫外的时光流转地那么缓慢,慢到我以为连时光都叫冰雪所凝结。若不是那个恼人的萧魈,我怎会一时大意,放任她独自而去。我恨不得在萧魈脸上划下千刀万刀,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的眼前闪烁过所有的画面,就在不久前,她为我雪中抚琴,她与我一言为定,她与我并肩杀上山去,她还对我侧脸相笑。原来一切都成了妄想,我忘了她一贯来的隐忍,一贯来的口是心非。
她怎会是萧魊的对手,经历了西域的严寒,经历了赶路的奔波,经历了上山的血战,她已消耗太多的气力。即便两人真是势均力敌,她孤身一人闯入未知的魑魅宫,萧魊怎会甘心放她而去。玉石俱焚,怕也要将她留在宫中。
我慢慢地合上眼,唯有这样,才能不触及到魑魅宫深幽的宫殿,才不会触及她定格的画面,不会看到萧魈的愤懑,不会望见惟妙的担忧。
我只能等,等着她的回来,等着一个叫作“好”的消息。
如果可以交换,我情愿用我余下的岁月换回芷萧平和的一生。我不要她背负太多,不要她杀戮太多,也不要她牺牲太多。
我已记不清再见到芷萧时自己的神情,那一定是复杂的,有喜悦,更多的只怕是心痛。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将从不离身的长剑一弃,飞奔而去,接过她虚浮欲坠的身子。
那么轻,仿佛随时都会从我怀中飘走,再也回不来。
“芷萧!”
怀中人已没了反应,只有唇边不断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衣,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芷萧,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傻?”
回去的路上,我反复问着如此的问题,我只想明白,哪怕是吝惜的一丝。
“牵制魑魅宫的势力,好叫她们不往京城去。”
她强撑着眼,缓缓地说着。
“芷萧……芷萧……”
我无力再说任何的话语,只是不断替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怎么也擦不尽。
“不要担心,我没事。”
那女人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所有的事情未曾发生过一般,仿佛我们此去的真是约定的随州。
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安稳地躺在我怀里,冰冷冰冷。我不敢想象,这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真傻,真傻……”
我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反复抹过她的嘴角。鲜血和着冰凉的液体滑过指尖,沿着指缝流淌,我要将她的血融进我的血中。
“芷萧,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个角落,留给我,留给……我……”
怀中早已没了声响,她不会回答我。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身子越来越僵硬。
逍遥君的番外五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那女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死去,她不仅顽强地活了下来,似乎活得比往日更好。不用理会望江楼的大小事宜,只消每日在京城描摹日月便可。
京城,她执意要回。而我,却不得不留在了望江楼,每日纠缠在望江楼的琐碎事件中。不是抿唇,便是抵着额头一阵头痛。
怪不得她走时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定是存心看我头痛于这些琐事,存心要将这个摊子摊给我。
于是,我从望江楼副楼主一跃成为正牌楼主。
而她,似乎没有人以为她还活着。她功成身退,将名字再一倒,便回到了京城,回到了何芷萧的世界里。
对于京城,我总有太多的不愿不想,所以,当我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城之时,一切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洪德三年元月初八,这一日的京城十分热闹。大街上早早的有人翘首以待,呵着气,丝毫不畏惧严寒。
将军府的花轿自德胜门绕皇城半周出崇文门,我的脑中有这样一张密密的网,只是这网,网不住她的人,更网不住她的心。
不管是德胜门还是崇文门,每一道门我都清楚知晓它的方位,知道哪一道门最先迎来冬日的日出,也知道哪一道门外景致最佳。
我坐在广福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花轿的行踪。入座茶馆,我感受到茶馆内灼灼的目光。我敛了光芒,可是还是这样招惹人。
“铖儿,母妃接下去的话铖儿定要记清楚。”
回到京城,这样的画面便止不住地涌上眼前来。
“铖儿,母妃担心镜儿登基后会对你不利。”
浅浅的记忆中,留下深深的一道印记。
“铖儿,不要出声。”
“铖儿,离开这不要再回来了。”
“铖儿……”
这个名字,从未有人再叫过我,而我自己,也将一切深深地掩埋了下来。就像一道刀伤,时间弥久,便看不见往日的伤疤了,只是那伤疤已融进了肌肤中。
母妃被人带走后,便再没有回来,而我,也没有再回来。
宫中只道少了一位皇子,宫外的人一概不知。
若我为王,此刻迎娶将军之女,是否已在定数之中?
若我为皇,她是否能成为我的皇后?
……
我小酌了几杯,终究是不过瘾,开始大瓶大瓶地灌了起来。
茶馆中的茶客已纷纷起身,围在窗边,等待着喜庆的那一刻,等待着红色映满眼帘。
我的身旁也挤满了人,推推搡搡,仿佛没有注意到我般。
没想到这女人真决定嫁进相府,九重宫阙是束缚,相府的府邸难道不是吗?还有哪一处地方会比江湖更自由,更不束身。
楼下的吹打声逐渐近了,纷纷乱乱,吵吵嚷嚷的,这就是她喜欢的?
不用看都能猜测到的大红色,也是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