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是这件事,七尾心想,那正是他不想碰的话题。
“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
“那个少年,”她不理他的问题,“是不是姓西园?”
七尾默默吐烟,从夕纪的口气听得出她对此一无所知,七尾同时也为自己的多嘴感到后悔。
“我没说错吧?果然。是我们科的……西园教授的儿子吧?”
“如果是,又怎么样?”
“七尾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才想起来的。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办案的事,一时没有察觉,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您为什么没告诉我?”
“纯粹是因为上次见到你时,还没有想起来罢了。而且,我也觉得大概没有必要特地告诉你,说了,可能变成我多管闲事。”
夕纪眨眨眼,垂下眼睛。在七尾看来,像是受到了打击。
“原来,你不是在知道这件事以后,跟着那位教授学习的?”七尾问道。
夕纪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家父辞去警职的原因,也是您上次告诉我才知道的。”
“啊……,说的也是。”
“家母什么都没说,西园教授也是……”
“教授知道吗?”
“我想他知道。”夕纪以笃定的语气说,“我想,他一开始就知道了,打从见到家父那一刻起。”
“见到警部补?”
对于七尾这个问题,她露出犹豫的表情,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为家父动手术的,就是西园教授。”
“咦!”七尾的烟差点掉下来。这才发现,烟灰已经烧得很长了,他在烟灰缸里熄了烟,顺手丢掉。“真的吗?”
夕纪点点头。“七尾先生果然不知道这件事。”
“我第一次听说,因为完全没想到警部补的主治医生。”说着,七尾再次注视着她。“这么说,你是知道西园教授为令尊开刀,才决定在西园教授底下学习的?”
“是的。我选择就读帝都大学医学系,也是因为有他在。”
“原来如此。啊,不过……”脑海里骤然浮现的疑问正要说出口,七尾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然而,夕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泛起微笑。“在救不了家父的医师底下学习,很奇怪吗?”
“哪里,你的想法,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不太了解。”
“我有我的想法,才会决定这么做。家父将性命托付给他也是事实。”
七尾深深地点头。“的确。既然是冰室警部补信任的人,那么可能也是你最值得师事的人选。”
然而,夕纪却蹙起眉头,七尾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七尾先生,无论基于什么理由,逼死儿子的人以患者身分出现时,您认为医师会怎么面对?”
夕纪的话令七尾无言以对。如果冰室健介的主治医生就是西园,那么情况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复杂。
与此同时,他也发觉,她对西园医师的手术抱持着怀疑。
“我不是医生,所以不懂,但不管什么状况,应该都是以同样的态度来面对吧?这样才专业啊。”
夕纪却摇摇头。“我办不到。如果是我,心情一定很乱。”
七尾凝视着她。莫非,这位年轻的女医生,从父亲身亡那时候起,便怀疑执刀的医生?为了找到答案,才大胆选择在那位医生底下学习这么一想,也就能解释她刚才为何会出现那种表情了。
“这件事,你对警部补夫人……,对令堂怎么说?”
只见夕纪缓缓摇头,嘴角泛笑,但那种笑容令人想以冷笑来形容。“我什么都没说,因为家母跟他是同伙。”
“同伙?你的意思是……”
夕纪的笑容消失了,她舔舔嘴唇,露出想要一吐内心积郁的表情。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请忘了这些。”
“冰室小姐……”
“对不起,耽误您的工作,请您不要向西园教授提起这件事。”
“我当然不会说。”
“麻烦您了。那么,我该走了,谢谢您。”
“啊,哪里,我才该谢谢你。”
目送夕纪的背影,七尾再次拿出香烟,这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坂本,想必是对于搭档玩个人秀大为光火。七尾抽着烟,静待铃声停止。
33
星期四到了,夕纪带岛原总一郎参观加护病房,岛原踏进这个罗列着复杂机器的房间,环顾了一周后喃喃自语:“我会被带来这里啊。”
“就像西园教授昨天跟您说明的,手术结束以后,岛原先生因麻醉未退而处于睡眠状态。等您醒来时,应该会在这里。在手术前先请您实地了解一下,到时候才不会觉得莫名其妙。”
“嗯,也对。醒来后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确会吓一跳,而且身边也没有人吧。”
“到时候,我或其他医师会在,还有护士。”
“哦,是吗?现在没有患者,所以医生也不在啊。”
“是的。”
“平常都是这样吗?”岛原望着一整排病床问道。现在病床上没有人。
“现在的状况反而少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平常总有手术正在进行。”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岛原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因为……”
看到夕纪难以启齿的模样,岛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脸理解的表情。“因为其他患者都跑了啊,害怕那起恐吓事件吧。”
“不光是这个原因,医院目前的作法,是在整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把所有能延期的手术尽量往后延。”
“还不是受到恐吓信的影响。”岛原嘴角上扬。“愚蠢透顶,肯定是恶作剧。”
“但愿如此。”
“我也是组织的领导人,所以我知道一个组织越成功,就越容易成为鼠辈的目标。话是这么说,那些人也干不出什么大事,顶多只是寄寄恐吓信来恶作剧而已,反正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啦!自己无能,就嫉妒那些成功的人,想制造一些骚动,来自我满足一番。警察根本不必当真,不理他们就好了。”
夕纪察觉他的语气有些愤恨不平,便问:“岛原先生的公司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岛原缩了缩双下巴。“发生过啊,一天到晚都有。我想你也知道,不久前我们公司上市的产品出现过不良品,那时候什么都寄来了,恐吓信也有、毁谤信也有。要是什么都当真,生意就不必做了。”
“那些都是恶作剧吗?”
“是啊!的确,推出不良品是我们的疏忽,所以我们也对受害者负起相对的赔偿责任。简单来讲,就是和当事人之间已经达成和解了。可是那些来找麻烦的,根本不是受害人,全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不良分子,想趁机捞一票。最好的证据就是,不管是恐吓信还是毁谤信,没人理就不再寄了,都是这样子。”
看着岛原倨傲的神情,夕纪想起七尾告诉她的话。“那些恐吓信都是以公司整体为目标吗?”
“嗯?什么意思?”
“比方说……,有没有威胁要攻击个人的?”
“当然有。尤其是那件事,责任归属很明确,像工厂厂长啊,制造部部长的。针对他们的个人攻击可多了。但是,他们也辞职以示负责了,还要他们这样那样,那就太过分了。”
“请问,社长您呢?”
“嗯?”板着一张脸的岛原,表情更加不悦。“我怎么样?”
“社长没有收到像恐吓信之类的东西?”
岛原哦了一声,显得不堪其扰。“有啊,说什么叫我替部下的过失负责。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想得出这种事。想的是很简单,但是依照这种逻辑,公司根本就没办法运作。公司就像一部大机器,零件故障就得换掉,这是一定的,但如果连没故障的零件都得换掉,这下子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工夫,机器才能再度正常运作。就算运作了,也不知道之前的功能还在不在。公司因为不良品的问题摇摇欲坠,要是连领导人都换掉,员工也会不安吧。的确,要我辞职很简单,我也乐得轻松,但是,我判断这样对公司没有好处,明知会挨骂,还是决定继续担任下去。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只会不负责任乱放话,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岛原一吐心中积怨般连珠而发,说到一半,话题似乎转为对媒体攻击他不肯下台的不满。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看看夕纪,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唉,不过,跟住院医师发牢骚也没用……”
“领导人真的很不好当呀。”
“要当就要有心理准备。总之,医院这边可得好好干,别收到恐吓信就自乱阵脚,这样教病人怎能放心动手术啊。”
“我会转告上面的。”
姑且不论其他,岛原这几句话是对的。医师、护士们心慌意乱,只有徒增即将接受手术的患者内心的不安。
然而另一方面,七尾的话也让她在意。万一七尾的推测正确,那么这家医院遭到恐吓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位社长了。不,恐吓只是障眼法,犯人也许另有图谋。
总之,明天的手术一定要顺利完成,夕纪心想。这么一来,至少先保住岛原总一郎的性命。
只是,现在的自己,究竟能不能面对执行大动脉瘤手术这份重责大任?夕纪怀着异样的不安。七尾告诉她的另一件事,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躲避健介追捕而不幸车祸丧生的中学生,果然是西园的儿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夕纪对于自己能否以平静的心情面对西园的执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健介在接受手术时,西园是否尽了全力?他当时真心希望手术成功吗?
“接下来该去哪里?”可能是看夕纪默不作声,岛原提出疑问。
“啊……,请到麻醉科。麻醉科医师将会为您说明,我来带路。”
夕纪一边穿过加护病房的自动门,一边想,一定要专心,明天的手术还有一大堆事情得事先准备,没有时间让她迷惘,也没有地方让她逃避。
34
富田和夫有一头分线工整的花发,脸上戴着一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