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确定他是俄罗斯人?”
“看他那长相,就一定错不了!”王聪终于忍不住,答话了。
“哦,你没有变哑巴呀!我还说呢,平时咱们队里的小八哥今儿怎么哑巴了!还以为你变了性子呢!看来还是没有变啊!”冯祥调侃半天没说话的王聪。
这王聪啊,平时在考古队里简直就是个“话唠”。这人是个热闹性格,却偏偏干上了这个跟戈壁沙滩打交道的职业――考古,这样一来,寂寞荒凉成了常客,热闹那更是极其稀缺,小王就养成了好说话的习惯,见谁都好说道说道,也因此得了个“小八哥”的外号。
他今天不满于楚风他们行动不带上自己,在闹脾气,刚刚故意不答林威廉的话,偏偏林威廉这小子就是要撩拨他说话,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这要在平时,爱卖弄的小王绝对早就滔滔不绝了,可今天他忍住了。等楚风过来,他也非常想知道下午他们前去追踪的结果,所以没忍住。
王聪听了冯祥调侃自己的话,脸上讪讪,却把一双眼睛盯住了楚风身后。
楚风一回头,原来是桑布过来了。
这时,毛连长也走出了帐篷来到火堆跟前。他故意坐在了离楚风比较远的位置,以示自己的气还没消,耳朵却支愣着,他也很想知道下午的追踪结果。
楚风苦笑了一下,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桑布,桑布视若无睹,却回答了刚才林威廉的问题:“不错,那肯定是一个俄罗斯人,我们看清了他的长相,还听到他与向导说话用的就是俄语。”
这时候,胖子也走了过来。他可没有什么顾忌,一屁股坐在毛连长身边,把个毛连长弄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向导绝对不简单,我们明明都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了,转过去一看,影子都没了!”胖子还很欣赏那人,沙漠追踪虽然自己很久没玩了,但能这么轻松地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失踪,还真得需要一定本事。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介绍一下库木塔格沙漠的奇特景观。库木塔格沙漠主要位于罗布泊以东至甘肃玉门关之间,由于风力长期刻蚀岩土、河湖堆积层,使地面凹凸不平,形成边坡极陡的一系列平行的丘岗、垄脊、沟槽,长数米、数十米甚至数百米,形似游龙,被称为龙堆。在罗布泊东面,上覆白色盐咸壳的,被称为白龙堆,这个名称在汉文史料中两千多年没变过。还有许多高出地面25―40米的方山、岩塔和土柱。边坡露出岩土层,有似城墙,远望如废墟古堡,叫风城、龙城。形态还有的像教堂、宝塔、蘑菇(叫石蘑菇)。长长的沟槽内流沙堆积,有的成链状。
只有从鄯善方向往南的沙山高大,沙细而五彩,到了东面,就有大量被斯文?赫定命名的雅丹地貌。那两个人从流沙区脱险之后,就是往东面逃去,那里地形错综复杂,跟丢个把两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听到这句话,桑布的脸色有点不正常,他以前一直自认为对这片沙漠的熟悉,自己要认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没想到这次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逃了,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王聪正想细问,无意间看到了桑大队长的脸色,话到嘴边马上变成了:“那有什么?沙漠这么大,藏个人还不容易?要论对这片沙漠的熟悉,那还得论咱们队长,没见那人就是不敢进这片流沙区吗?”
他自认为这马屁拍得不错,没想到却拍到了马腿上,桑布更觉刺耳,脸色愈加深沉,交代了一句:“明早6:30起床,7:00出发。”便起身离去。
他走了,那边凌宁却睡不着,披衣出来,看见这么多人围着火堆,也凑了过来。
林威廉很好奇:“呃,我很想知道,这个流沙区的路这么隐蔽,桑布队长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认出来呢?”
王聪嗤笑一声:“这个,能让你知道么!我们桑队,那是,有渊源的――”他这个关子,卖得十足,惹得大家都忍不住,催他赶紧说。
王聪这回可得了意,卖足了关子,享受够了众人的注目礼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桑队长啊,祖上可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就是当年的西域大盗――黑喇嘛丹毕!”
“是他!?”楚风喃喃自语。
凌宁耳朵尖,听到他的话,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边:“楚大哥,你知道这个人?”
楚风刚一听到她的称呼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又矮了一辈?不过想到林威廉也是这么叫,想着以后有时间,还真得教教他们,什么是尊师重教!
“这个黑喇嘛丹毕啊,上个世纪初,在丝绸之路上很有名气,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个丝路大盗。有人说他是藏族,有人说他是汉化的蒙古人,还有人说他是藏蒙混血儿,他也长得好像一尊黑塔似的。斯文?赫定的游记里就曾写过他,据说,他本来是一个天生神力的牧民,娶亲那天,他和他的新娘遭遇了马匪,不知怎的,马匪没杀他,他逃了出来,后来他就在丝路途经的漠北荒漠之黑戈壁的中心建立了一个一个要塞“碉堡山”,抢劫过往的商旅和到西藏朝圣的信徒。1924年,为了解决他,外蒙古军警与前苏联克格勃还专门组成了一支远征军。”
楚风本不欲多说,却看到众人都是一副你快说的表情,只好清清嗓子,继续讲故事:“这些可都是传说啊,你们听听就算,有人说,这位西域大盗有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来去如风。他在大漠之中,劫富济贫,官府几次调动大队人马想剿灭他都没有得逞。后来,那支远征军成功地暗算了他,把他的头割了下来,他的堡垒被人攻破,一把火夷为平地。有的人说他死了,有的人活灵活现地说他没死,而是去北京救自己的妻子去了。哦对了,有人说,他的妻子,被人掳走卖到了北京,也有人说那被卖到北京的是他的妹妹。他是为了凑赎金才当上丝路大盗的。后来钱凑够,就走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凌宁双眼冒着小星星,只捡自己愿意听的相信,“好浪漫啊!美女落难,心上人不离不弃,筹钱相救,还顺便成就了一段丝路传奇。”
“浪漫你个头!”楚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楚风发现,自己现在跟这小姑娘亲近了不少。他把这归因于离开凌教授之后,自己对凌宁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并自动升格为长辈,亲近一些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小姑娘凌宁对他不再像刺猬一样扎刺了,而是有意地配合他的亲近,就比如这次,凌姑娘被他瞪了,竟然反常地没有瞪回来,只是揉了揉头,脸还红了,很是一副小女儿娇态,倒让楚风多看了她两眼。
“那大盗在丝绸之路上劫掠过往的客商,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确实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毛连长也禁不住插嘴。
“不过,他的活动区域在今天内蒙、外蒙、新疆和俄罗斯的交界地带。怎么会跟这库木塔格沙漠有联系?”楚风有点疑惑,“啊!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有一年,是哪一年呢?”楚风想不起来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总之就是他死了70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有人在他当年的堡垒下边的斜坡处用黑色的砾石镶嵌了四个大字――‘敦煌天杰’。说不定,他还真跟这片沙漠有关系。”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又释怀了。
“喂,楚教授,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王聪虽然因为下午的事生楚风的气,但也佩服他的博学,对自己的风头被人抢走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也许他本来想得到的就是大家热热闹闹围在一起讲古,现在,这个目的达到了,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可别人却不愿意放过他,林威廉听到精彩之处没了下文,心痒难耐,敲了他一记:“少废话,你还不赶快说,桑布怎么跟那个黑喇嘛搭上的?”
“什么搭上?人家桑布队长正经是黑喇嘛的后代,不知道是他的孙子还是曾孙子,反正他们是一家人。”王聪很不满林威廉的措辞。但看到众人没有一个支持他,都是一副少废话,你快说的表情,只好忿忿地把这笔账记下。
“这是几年前,我们考古队一位搞后勤的老大爷告诉我的,他姓高,就是他,把桑布队长的一手带大,又供他上学,直到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当时的考古研究所工作。
桑布队长的户籍上写的是蒙古族,但不会说一句蒙语也不会写蒙文。要说,桑队长也很孝顺,但高大爷自己闲不住,非要出来工作,这才没办法,给他谋了个搞后勤的活!”他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所谓搞后勤,也就是搞搞卫生、清洁什么的。
“高大爷把桑布队长养大,却一直不居功,也不要桑布队长认他为养父。桑布队长参加工作后,他甚至不怎么爱见他。我参加工作后,因为爱和人谝闲传(新疆土语:聊天),就和这位高大爷谈得来。这位高大爷没别的嗜好,就是爱喝几两酒,有一次,喝醉了,无意之中说,桑布队长的祖上来头可大呢?是黑喇嘛丹毕。还说,他对这罗布泊沙漠,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
王聪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身边异乎寻常的沉静。他还得意呢,以为大家都被他说的秘辛震住了,却没看见,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吓傻了?怎么都不说话了?”他终于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站起身来,回过头一看,桑布就站在他身后!
“桑、桑、桑布队长?!”这小伙子受刺激太大,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桑布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拿一双眼睛对着众人一个个地看过去。楚风第一个潇洒的站起身来,抬头看看天空:“嘿,沙漠里的星空真是美啊,怎么都看不够,不过明天七点就要起床,我要去睡了,可惜这灿烂的星空啊!嘿!无人欣赏!”说完,拍拍屁股上的灰,看也没看这边一眼,一脸遗憾,摇头晃脑地走了。
小姑娘凌宁也不慢,对着大家一欠身,说了声晚安,也走了。
毛连长脑筋动得快,对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岗加入这个听故事团,听得正起劲的一个战士一声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