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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回,时间比上世要晚了小半年,所以罗娴娘的实力有所增长,派来的就是三个身手不错的了。
可惜罗娴娘做梦也想不到,不但罗姝娘有了防备,还添了姬誉和四名王府侍卫。
她可真是做了件画蛇添足送把柄的蠢事!
姬誉半闭着双目,道,“姝娘说得不错,要知道这两人就算被灭口,也不可能是白白做的,怕是苏淮要为此,不得不妥协退步,付出多少呢。”
几个皇子都想拉拢苏淮,无奈这家伙仗着圣宠软硬不吃,一副孤胆忠臣的节烈范儿。
要抓他的把柄吧,这苏淮家中人口不多,不敬继母这件事早年已经被人用过,再用也不好使了。
这回可不是双手给人家一个大把柄?
就算苏淮把罗娴娘推出去,那些恨不得咬苏淮一口的人又怎么会罢休?
开玩笑,你说是夫人自己授意做的,但若没有你的支持,你夫人会那般嚣张,连逆伦杀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一个小小庶女何来底气?
至于是谁捡了这么大偏宜么?
王府侍卫是郡王府的,武安府又是瑞郡王的势力范围,瑞郡王和二皇子情同手足……
是谁不言而喻。
此前瑞郡王兴冲冲地进京,大约和某些人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姬誉倒是能猜中一些,不过这件事,眼下还不是跟姝娘提起的时候。
“爹,娘,你们看,这是我画的小燕子……”
大妮儿兴冲冲地拿着一个小本子跑了进来,一点也没有打断了爹娘叙话的自觉。
她手上的小本子是姬誉给做的。
寻常的熟宣即使裁成小点的纸张,对于大妮儿这个短胳膊小手的小家伙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大了。
所以姬誉就按照自己前世的风俗,把纸张裁成十寸见方,两头用相等大小的薄木片,侧面打上小洞,再拿粗麻线给穿起来,据说这叫写字本,可写字,可画图,可算术,用处广泛。
大妮儿很是喜欢这个写字本,常抱着在上头写写画画,把大作拿来给二人欣赏。
“嗯,画得……”
罗姝娘望着写字本上那一个个的小墨团上头长了两个长翅膀,虽是萌萌的很有喜感,但如果不说,很难看出来是只燕子啊。
只好有些勉强地道了声,“还不错……”
大妮儿又眼巴巴地望着姬誉求夸奖。
姬誉接了过来仔细看,也夸了几句。
大妮儿学字念很快。学画就慢了许多,而且水平全靠发挥,有时画得颇具灵气,有时又跟寻常小娃一般。
得了赞扬的大妮儿笑眯眯地。“五郎哥哥也画了小燕子呢,跟我画的差不多……”
说着,就拿手指翻开自己的写字本,指给爹娘看。
一页白纸上,也和大妮儿一般,只画了几只张嘴待哺的小燕子,可这回的小燕子,却是形神兼备,张大尖尖小嘴,拍着翅膀的那种急切。被刻画得生动之极,跃然纸上。
啊?
这,这是五郎的画儿?
罗姝娘不由得就是一愣,这画,怎么和曾经在论宝画会上看过的那幅千金公子的春柳孤鸟图有些相似呢?
“子宁你看……”
她正要说点什么。见姬誉把写字本抬起一些,凑到了光线明亮处细细端详。
“霓儿,这画真是的五郎画的么?”
大妮儿眨眨眼,点点头,不明其意,“是吖。”
姬家住的小院里有个燕子窝,五郎和大妮儿小紫这些儿童们都喜欢抬头看燕子妈妈飞回来喂小燕子。
“嗯。你和五郎画得都很好,以后要多多练习,就会更好。”
姬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家伙接回了自己写字本,跑出去跟小紫显摆去了。
姬誉与罗姝娘对视了一眼,道。“姝娘,我知道五郎是什么人了。”
罗姝娘见他这般郑重其事,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人?”
“五郎就是千金公子啊!”
一个人的画风,特别是那些名家。就和笔迹指纹一样,有自己独特结构笔法,旁人极难模仿。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同年代的画者仿照名家画出不少伪作,到了后世仍然能被认出来的缘故。
罗姝娘不是内行,只凭着直觉觉得有些相似。
而姬誉这等专精画道的,便能瞧得出端的。
“啊?!”
罗姝娘不由得惊呆了,双眼瞪得溜圆,“怎么会?那千金公子不是意外坠崖,落入澜川河之中亡故了么?”
不会吧,那可是千金公子啊!
怎么可能自己两人一捡就捡到这般人物?
姬誉摸着自己有点扎手的下巴道,“这外界传闻都是千金公子坠河,并没有提到是否寻到他的尸身,又或者当时打捞不力,拖延天数,再捞上来时,弄错尸首,因面目变化认不清身份也不无可能。”
罗姝娘仍然不敢相信,“可澜川河是在东原省的,怎么也不应该,流落到西川省的三水镇啊。”
这一东一西的,离得着实有点远啊。
姬誉瞧瞧桌面,见桌上有杯冷茶,便拿手指蘸了,在桌面上画了张地图。
“姝娘,你瞧,三水镇的碧水河就是汇通到沁源河,而沁源河最后也流入了澜川河,咱们在三水镇的时候就见过,碧水河的河道就十分宽阔,夏季时河水大涨时,常有来往船只。上游的支流尚且如此,下游的两条河想必通行更为便利,若是千金公子坠河之后,机缘巧合地被附近船只所救,而他又失忆的话,他沿着河岸各处小镇一路摸索,也不是不可能。”
罗姝娘听了,亦觉合情合理。
不由得双手一拍,“走,咱们去看看,这五郎,究竟是不是千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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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难产了。。。
多谢聿雷亲送的小粉红,mia~~~~
正文 、154 千金之痛
五郎住的小屋在院落的一角,要拐个弯才能看到。
此时的五郎,正坐在台阶上,手里宝贝般地捏着半块早饭剩下来的饼子,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院子里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在树下绕着圈子,跑跑跳跳。
五郎仍然带着他的半张面具,长长的头发似乎不会自己打理,只胡乱地束在背后; 几缕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外,顺着肩头垂在胸前,身上穿着成衣店里买来的衣裳,穿到现在,虽然还是七八成新,可袖口上却沾着些五颜六色。
五郎自从破坏过姬誉的画作后,就似乎对提笔乱画感了兴趣,姬誉索性也给了他一套画具,这家伙就再也没有给姬誉捣乱过,只是每天有一半的时光都窝在小屋里,很是认真地画着。
三壮曾经好奇地进去看过,说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横竖道道。
五郎看见姬誉和罗姝娘,眼睛眨了眨。
很是有些犹豫地冲着二人笑了下。
却是再也没似起初那阵子,见罗姝娘总要叫书娘。
这般落拓而孤单的家伙,居然会是那个天下闻名,一画千金的华灿公子?
罗姝娘不由得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五郎,你是不是画了很多画?”
姬誉上前问道。
五郎的眼睫闪了闪,露出一点害羞的神色,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半年来,他的痴病似乎好了许多,几乎不见他说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和做古怪的举动了。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姬誉尽量言语温和平缓,免得惊吓到五郎。
五郎似乎认真地想了下,这才点点头,起了身朝他的小屋走去,手里还没忘记捏着他剩下的半张饼。
大约是曾经饱受挨饿的滋味, 所以只要是分给他的食物,都会吃得很干净。即使实在吃不玩,也会留着慢慢吃。
姬誉和罗姝娘跟在他的身后。
眼尖的大妮儿已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活泼地奔跑过来,拉住姬誉的袖子。嚷着当小尾巴。
“爹,你和娘是要去看五郎哥哥的画么?我也要一起看。”
虽然大家都不拦着大妮儿小紫小盆友给五郎一起玩儿,但是却不让她们进五郎的房间,毕竟再小也是女娃呀,怎么能随便进男子的房间?
所以虽然偶而大妮儿也会收到一两张五郎送来的涂鸦,但因为大妮儿和五郎的审美有别,有的画,大妮儿实在欣赏不了的,就会拒收。
五郎也不气馁,咧嘴笑着又拿回去。
一串人来到了那单独的小屋门前。
五郎推开了自己的屋门。
这间屋子不大。但是打扫得还算齐整,五郎自己做不好这种琐碎的事,都是姚婆子有空闲的时候就来帮个忙,不过,姚婆子也毫不客气地会指使五郎帮着她干点活儿。比如说和三壮一起抬水或是看火之类。
五郎的画架子就放在靠窗的位置,上头有一幅已是完成的画作。
“咦,燕子!”
大妮儿已经眼尖地瞧见了内容,欢快地一马当先跑到前头。
结果悲剧了。
因为画架比她这个小豆丁还要高一些,是以奔到了近前,反而瞧不见。
姬誉含笑地抱起了小家伙,一起观看这幅哺燕图。
这幅画跟大妮儿写字本上的燕子图有些相似。不过内容用色都要丰富许多。
成年燕子嘴里衔着小虫儿,正站在窝边,准备给张着嘴嗷嗷待哺的幼燕们投喂。
那成年燕子的耐心,小燕们的急切,甚至还有燕子嘴边衔着的那条受惊扭曲的青虫,都画得栩栩如生。趣致盎然。
笔法相同,画风却有微妙的差异。
原先姬誉见过的那幅寒柳春鸟图,满纸萧索孤寂,看得久了,仿佛能勾起观者的惨伤回忆。恨不得与画中孤鸟同声一悲。
而眼下这幅么,只看自家五岁小娃都瞪着大眼睛舍不得移开眼就知道其风格了。
“五郎,真是好画!”
见某人站在一边,微微低头,却紧紧地抠着手上的饼子,快把半块变成几小块了,眼睛却时不时地抬起来瞄众人,姬誉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吝称赞。
五郎面具下的嘴唇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可还有其它的么?”
姬誉瞧了这一幅,心里已是有了八分把握。
五郎兴奋地点点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