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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能下床走动的第一天,有个小婢女前来伺候她,她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小婢女不以为意地答了一句“xiyuan”,福陈瑶都没有弄清那个发音究竟是哪两个字,结果第二天她就发现那个小婢女的舌头被人割掉了。从此,福陈瑶再也不敢冒险多问一句多走一步,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自己再牵连无辜,也不想惹恼青面人,至少在目前,青面人是她在这里“滋润”的活下去的靠山,虽然这座靠山是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又过去了几天,福陈瑶的心却变得越来越不平静。
与平时一样,在天黑不久,青面人又来了。紫嫣见了,躬身行礼,就准备退身下去准备晚饭,这是青面人来这里的定例,这几天来,再怎么晚,他也会陪着福陈瑶共吃一些东西。
青面人这次却没有要紫嫣退下,而是将手中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纸包举到福陈瑶的面前,如同孩子献宝一般问道:“瑶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就着蜡烛,看着那黑乎乎仿佛冒着血的纸包,想着他的种种变态行径,福陈瑶不由得一阵恶心,掩嘴奔出房门,在屋外干吐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喜忧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青面人随即也追了出来,虽他的神色,但从他的言行上,也可以看出他对福陈瑶的关切。
“你走开!”万分难受的福陈瑶也顾不得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把青面人激怒,猛地推开青面人伸过来的手,自己继续在一边翻江倒海。
看着福陈瑶那副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倒腾出来的模样,青面人心痛不已,但又不敢上前帮忙,他怕自己的举动让她更加反感,最后只能焦急地唤人:“来人啊!”
“主上!”紫嫣闻讯,赶紧闪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
“快过去服侍夫人!”青面人指了指瘫软在地却依然想吐的福陈瑶。
“是!”虽然万分情愿,但在青面人的眼皮底下,紫嫣不敢指使身后的丫头,不得不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走到福陈瑶的身边,轻声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这夜露寒重,我们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福陈瑶在紫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房内走去,经过落在地上的那包东西,又忍不住想吐,青面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都是自己带来的“礼物”让瑶儿受了罪,心里懊恼不已,面上却半点也没有显出来(戴着面具,就是显出来了,别人也看不见)。
“主上,夫人她是不是……”一番折腾,服侍福陈瑶躺下之后,紫嫣回到青面人地身边,欲言又止。
“夫人怎么了?”青面人这会儿正在生自己的气,听到紫嫣的半句话,气就更加不顺了起来,青面变得冰冷至极,身上流露出的寒意更是让人心惊胆颤:“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难道还要我赏你不曾!”
“属下不敢!”感受着青面人身上传来的寒意,紫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心里后悔不已,自己这又是何苦要去触他的霉头?但话已经说了一半,剩下的话不说,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但要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万一主上大发雷霆,自己这条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不过这些天主上虽然天天过来看夫人,对她却没有半点非份的举动,难道主上跟她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所想地那样?心思转念间,紫嫣左右为难起来。
“嗯?……”一声超长地哼声从青面人鼻子里发了出来。听得紫嫣心惊肉跳。最后狠了狠心。轻声道:“夫人她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了什么?”青面人等了半天。等到紫嫣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随即反应过来。惊道:“你是说。夫人有喜了!快。快。快给我把王郎中找来!”
“是!”紫嫣一直悬着地心这才落在心窝里。赶紧出门去找王朗中去。到了门外被冬夜地寒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地背心全被冷汗湿透。
……
潭州城内城一座装饰一新地大宅院里。项靖宁伫立在池塘边。呆呆地看着夕阳落到了西山地那一边。一抹霞光将一池冬水映红。水光反衬。使得塘边地柳色更加妖娆。也许是这个冬天本来就不冷。今年地春天似乎来得很早。春节刚过。柳树就吐出了嫩黄地芽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随福大将军陪着夫人和小姐去春游地情景。
那个见了柳树上地嫩芽也要大惊小怪地大小姐。时不时想些鬼主意作弄一下他们这帮侍卫地鬼灵丫头。在福大将军举箭要射猎物就打不停喷嚏把猎物惊走地小天使……
也许就是这点点滴滴,让他地心房里装满了她的影子。
“瑶儿,你在哪儿!”项靖宁的心不由得一痛。十天过去了,福陈瑶没有任何消息,从来对自己都很有信心的项靖宁此刻竟然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使得他猛地挥出一拳,砸在身边的柳树上,碗口粗的柳树“嘎”的一声,拦腰断成了两截。
“老爷……”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是丫头梅香。她被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老爷这一拳吓地不轻,心里暗想,老爷竟然有这么厉害地功夫,真是太可怕了,以后还真得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把老爷惹恼了,自己怕是比这柳树还死得难看。
“哦,梅香,有什么事?”回过神来的项靖宁见小丫头瑟瑟发抖的身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太阳落山了,天也凉了,出门可得多穿件衣裳。夫人这些天不在府里,这新宅子里的事,还要你和竹韵两人多担待了!”
“是,老爷!”梅香恭恭敬敬地对项靖宁行了一个礼,这才回道:“老爷,舅老爷来了,说有重要地事要跟老爷说,这会儿正在偏厅里喝茶。”
“舅老爷?”项靖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想起是福家琮,连忙道:“哦,知道了。”随即大踏步往偏厅而去。
才踏入偏厅,项靖宁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哥,可是有了瑶儿的消息!”现在,他最关心地就是福陈瑶的消息。
福家琮放下手中地盏,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对迎面而来的项靖宁道:“项将军,有些事只能是事在人为,你还是不要太在意了!”
“可是十天过去了,瑶儿没有一点讯息,我真地急啊!”福家琮怎么说也是福陈瑶的义兄,这些天对福陈瑶的思念让项靖宁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面带懊恼道:“那一天,如果我再快一点点,就可以追上他们,瑶儿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那天追到逸坞镇上,韩老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狗蛋等人已经抬着人上了去天竹的官道,项靖宁一行不敢耽搁,立即往官道上追去,就在他们信心满满的时候,却在一片小树林里发现了狗蛋兄弟还没有完全变冷的尸体。强忍着悲愤,项靖宁和手下几个好手快马追去十几里,最终逮到了紫嫣手下的几个小哈罗,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对手的兵之计,但不管他使用什么手段,那几个小哈罗也说不出自己的老大一伙人究竟去了哪里。
“哎!”福家琮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项靖宁的肩膀,说实在的,他现在也只能如此安慰一下伤心欲绝的妹夫了。
“哦,对了,大哥来这里找我,一定是有事吧?”项靖宁收起自己的情绪,望向福家琮。
“这些天,我也忙着找瑶儿妹妹,就没怎么关心暗道里的动静,今天赵大将军的侍卫来报,说暗道里这些天动静频繁,而且集中在一个方向,赵大将军怕那帮贼人有什么勾当,命我们二人前去打探,你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就走!”
“暗道里一直有动静!”项靖宁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难道那帮人一直藏在暗道里不曾!
第九十六章 两难
项靖宁和福家琮来到景秀楼的后院时,小六子早就侯里,那一副暗藏玄机的松鹤图此刻正如一副普通的壁图一样,静静的悬挂在墙壁上。
“怎么样,今晚可有什么动静?”福家琮一进门就问小六子。刚才赵大将军听到亲卫的禀报,一边要福家琮去找项靖宁,一边就派了小六子亲自来这里守图了。
小六子对项靖宁和福家琮拱手行礼道:“禀告将军,就在傍晚的时候,这枝松枝还有过动静!”
“这一枝?”随着小六子的指点,项靖宁和福家琮的目光落在了被松鹤单足踩着的那枝松枝上。
小六子看了一眼松鹤图,很肯定地答道:“对,就是这枝,据说,这枝松枝这些天来,一到晚上就会有动静!”
“看,又有动静了!”小六子的话音未落,福家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见刚刚小六子说的那枝松枝果然发出了一丝颤抖,就如微风拂过一般。
项靖宁竖起一个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自己仔细地观察起那枝松枝周围其它的枝叶,过了一刻钟,也不见松鹤图上再有何动静,这才道:“我想,那儿一定是一个暗道的出口,而且很有可能在西山脚下!”
“西山脚下!”福家琮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问道:“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在发现这幅松鹤图跟暗道有关之后,瑶儿曾经要我探过一次路,”项靖宁看着墙上的松鹤图,似乎没有在意福家琮那变脸的瞬间,而是耐心地解释起自己的推测来,他指了指那只松鹤的脚,道:“这只松鹤脚也对应着一个机关,这个机关就在西山上,是以,我估计刚才有动静的暗道应该在西山脚下。”
想起西山上的暗道,又让项靖宁想起那天在西山的旖旎,更让他想起在西山看到的独孤云鹤和那个青面人,随即吓得一个激灵,心里暗道:“难道瑶儿被那个青面人劫持了不曾?”想起那天偷听到青面人和独孤云鹤的话,项靖宁心急如焚。如果自己地推断是正确的话,紫嫣劫持了福陈瑶却不向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那么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青面人拿着福陈瑶去威胁福玉青去了。要真是这样,顺着这条线,岂不是可以把失踪几个月的福大将军也给找出来!想到这里,项靖宁不由得对福家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