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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芷兰想也没想的说:“我是要嫁给陆少英的。”
柏灵瑜道:“你就心甘情愿的嫁给陆少英?”
柏芷兰轻轻的颌首。
她颌首,不代表她心甘情愿,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以信誓旦旦的对别人说: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是有法子作出别的选择的。而当面对自己的事情时,却发现根本就没得选择。
柏灵瑜眼里刚升起的亮光又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她叹道:“我不想背叛与梁子文的爱情,唯有实施那个计划了。”
忽然,柏芷兰想到了这个计划的背后还似乎藏着别的目的。
柏芷兰目不转睛的盯着柏灵瑜的眼睛,问:“这个计划根本就不是你想的。”
柏灵瑜的目光闪躲着,道:“是我想的,是我想的。”
柏芷兰赶紧道:“是爹爹的主意?”
柏灵瑜慌了,道:“不……不……,这是我的主意,是我的。”
柏芷兰明白了,她走出了屋,大步的去找爹爹柏杨了。
看着柏芷兰消失在夜色里,柏灵瑜想到了梁子文说过的话,他说:我和你只能相爱,注定没有结局,这是天意。
天意?
柏灵瑜不相信天意。
徜若真有天意,她相信是天意让她和梁子文相爱的。
如果说他们没有结局是天意,那她宁愿跟天意拼了。
是的,她不想牺牲,不管是为了爹爹的政治还是为了爱情。所以她才将这些告诉柏芷兰,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她相信柏芷兰会有的,只要还有别的法子,她就愿意试一试,跟天意博一博。
屋里亮着烛光,柏杨还没有睡。
进屋后,柏芷兰直言道:“爹爹,不能那样做。”
柏杨问:“不能怎样做?”
柏芷兰轻道:“大婚之日,让姐姐牺牲。”
柏杨看了一眼柏芷兰,道:“难道你想看到乱伦的结果?”
“爹为何不去向皇上言明,告诉皇上,姐姐的真正身份。”
“我不会说的,永远也不会说。”
柏芷兰不解的问:“为什么?”
柏杨的眼睛里已有了悲伤,他沉吟道:“梅蝶是我的妻子,在嫁给我时,已经跟别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柏芷兰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姐姐她就是跟皇上有关系。”
柏杨道:“只要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不说,我和梅蝶的婚姻才是完整的。”
柏芷兰不懂得,她当然不会懂得,一个男人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痛苦的怀念着一个女人,就好像是一个完美的假设,或者说是假象,好像这个男人真的拥有过这个女人似的。
有很多人在伟大而自私的爱着令他魂牵一生的人。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为了隐藏让他痛苦的秘密,宁愿让一个妙龄少女牺牲,即使是毁灭,他也要维护他所谓的完整。
柏芷兰淡淡地道:“不管如何,陆紫霜是无辜的。”
柏杨道:“你有所不知,陆家有谋反之心,我这样决定,既阻止了乱伦,又牵制了陆家,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柏芷兰简直哭笑不得,隐隐的道:“爹这样做,娘天上有灵,也会痛心的。”
“痛心?”
“姐姐是娘的孩子,姐姐要作出这种牺牲,娘怎不痛心?”
柏杨的心好像很痛很痛,要不然他不会下意识的伸出捂住了眼睛,片刻后,他才将手移开,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声音稍有哽咽的道:“你娘最在乎的是那个男人!”
梅蝶在乎她的孩子吗?那她为何在产下柏芷兰时连看也不看一眼的就义无反顾的自杀。
如果不是更在乎那个男人,梅蝶怎会再也无力承受的选择了永别。
柏芷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柏杨,她的爹爹,这些日苍老了许多。
她轻轻地问:“爹,你恨娘吗?”
柏杨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反问:“你呢?”
柏芷兰想了想,也摇了摇,道:“我无法体会娘在那时经历着什么。”
这十几年,柏芷兰一直深陷于自责中无法自拔,当她知道真相后,只是心里轻松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柏杨叹道:“陆家有谋反的心,我又这样的躺在床上,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梅蝶安心,她叮嘱我要保护他的皇权稳定的。”
柏芷兰不免也担心,太子殿下一旦登上皇位,依他的性格,如何能让皇权安稳?
柏杨问道:“听季舟葛说,太子殿下这些日常来柏府找柏灵瑜?”
柏芷兰咬了下唇,道:“太子殿下这些日是常来柏府。”
柏杨叹道:“世事无常啊。”
柏芷兰冷静的道:“我不希望姐姐牺牲,我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柏杨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有些人不得不死,因为只有这些人死了,另一些很多人才能好好的活着。”
他也有他的无奈,他只是想对得起他爱的女人。
第34章 冬雪之夜
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晚了一些。
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个白天;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当夜色…降临时,雪才终于停下来。
慕云开赶紧就出了太子府,如每晚一样的前往柏府去看看柏芷兰。
天寒地冻的。
侍女为慕云开穿上了厚厚的外袍;又为披上厚厚的斗篷。侍卫还不放心的又带着一件厚外袍。在这么冷的冬夜;诺大的太子府里,就没有谁劝一劝太子殿下别出府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对柏府的二小姐爱得痴狂。
爱上一个人时,谁人不是义无反顾的。
就连太子府里的侍从都不免感动于太子殿下的行为,他们的太子殿下生性温和脾气好;待一个女人好时;多少有点傻乎乎的。
慕云开带着侍从已经到了柏府的墙外;依然是侍从先攀着梯子翻过墙,紧接着这个侍从又翻出来了;满脚的泥泞,禀道:“院内的地面湿滑,请太子殿下稍等,属下们找找别的合适的地方。”
侍从们开始将梯子移着不同的位置,多次尝试。
慕云开觉得就这样等着也无趣,就沿着墙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留下一排排的脚印,他不时的回头看,颇觉好玩。
正走着,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朝着人影走去。
这里是柏府的后门外,有一盏昏暗的灯,那个人影就依靠着门站着,像是站成了一具雕塑。
慕云开走近了一些后,发现人影是个男子,书生打扮,穿着不怎么厚的棉袍,估计是冻的,脸色有些发白,在他的脚旁的雪地里摆着一堆糖葫芦。
这个人是卖糖葫芦的?为何站在无人经过的这里?
这个人也看到了慕云开,稍一惊慌。
慕云开冲着他笑笑,道:“冬天的第一场雪,竟然下得这么大。”
这个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里难掩着深邃的茫然,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慕云开走到他旁边,看着他穿着单薄,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何站在这里,只是眼睛放光的瞧着地上的糖葫芦,笑吟吟的问:“你竟有这么多的糖葫芦。”
这人也随着笑了笑,不语。
无疑,这人就是爱慕着柏灵瑜,以及被柏灵瑜爱慕着的梁子文。
当梁子文走出寒舍来柏府的后门时,途中看到一个老伯在行人稀少的冬夜卖糖葫芦,冻得瑟瑟发抖,他就心起怜悯,就拿出积攒许久的银两将糖葫芦全卖下,让老伯早些回家。
慕云开弯腰拿起一支糖葫芦,笑问:“甜吗?”
梁子文道:“你可以尝尝。”
慕云开道:“那我尝了?”
梁子文点头,他看向眼前这个穿着锦衣的男子,虽不知此人是谁,心中只觉此人并不像别的阔家子弟那般的骄,颇为平易近人,逐也放松了。
慕云开吃了一粒糖葫芦,赞不绝口的道:“甜,好吃。”
梁子文道:“那就多吃点。”
慕云开兴冲冲的道:“你这些糖葫芦能不能卖给我?”
梁子文心想,如果这人喜欢,就让此人全拿去得了。可是,他是文人,带着文人的的观点又一想,如果平白无故的把糖葫芦全给了此人,稍有恩惠之意,恐会伤了此人的自尊,就说:“可以。”
“一共需要多少银两?”
“五两。”
慕云开开始向怀里掏,自然是掏不出一文银两,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身上没带银两,”他想了想,道:“不如,不如我用我的斗篷跟你换?”
说着,慕云开已将斗篷摘下,递了过去。
梁子文犹豫了一下。
慕云开想了想,问:“斗篷不够?那我把外袍也一起跟你换。”
梁子文坦言道:“这件斗篷价值定也不菲,用来换糖葫芦,实在让你吃亏。”
慕云开本想脱外袍的,也就没有再脱,笑着摇了摇头,道:“能用它换这么好吃的糖葫芦,我可是一点也不吃亏。”
梁子文本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恰好他真的很冷,也需要这件暖和的斗篷,道:“那好。”
慕云开把斗篷递给了梁子文,弯腰蹲□,将地上的糖葫芦一支不剩的全捡了起来。
侍从只是远远的注视着太子殿下,见太子殿下拿着许多糖葫芦往回走时,才迎上前,道:“太子殿下,找到合适的位置了。”
梁子文将暖和的斗篷披在身上,顿时,寒意被驱走了许多,在看到刚才那人沿着墙角拐弯消失在视线中时,他才恍然大悟:那人并不是真的想吃糖葫芦,而是用这种交换的办法,把斗篷给他,免伤他自尊。
趁着朦胧的光,梁子文仔细的瞧着这件斗篷,斗篷上的花纹图饰竟是彰显着太子殿下的身份。
明事理的人,自然能明白别人的所作所为。
慕云开将糖葫芦分给侍从几支,又拿着剩余的翻墙进了柏府中。
进了府后,慕云开就朝着柏芷兰的闺院走去。
柏芷兰屋中的灯还亮着。
慕云开站在院外,声音不重不轻的唤道:“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