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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特看看时间,皱眉:“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也没说什么时候来。”
“那就陪他等吧,反正还有点时间。”莱特好整以暇地在旁边坐下,反正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也不差这一点。
沈雨浓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心情理会,眼角瞟到麦顿也坐下了,两人在低声地交谈。他继续紧盯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烟轻的身影还是没有看见半分。反正国际候机厅不是很大,座位区离海关入口就几步路的距离,莱特也不着急,就这么陪他慢慢等。直到还剩下最后十分钟,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过了第二遍,他站起来,示意不能再等了,麦顿对沈雨浓正要开口,沈雨浓就着面向门口的姿势忽地就站了起来,快步迎了过去。他和莱特抬头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年轻人。
“我哥呢?”沈雨浓焦急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他的身后,却只看到紧跟着的江漓,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王烨也有点诧异地左右看看:“他还没到吗?我……”
“你们没有跟他一起来么?”沈雨浓劈头就问,心里的依依不舍一下转为不安。
“我们出门前给他打了电话,他当时也正出门啊。他没说还要办什么事,应该就是要直接过来的。”王烨也觉得蹊跷了,看看江漓。
沈雨浓看江漓也频频点头,越发焦躁起来:“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到?怎么会?你们住得比他远吧?怎么他还不到?”
王烨不作声,低头想了想,皱起了眉。江漓看看沈雨浓,又看到他的表情,迟疑又小声地说:“会不会……”
“难道是出事了?!”还没等他说完,沈雨浓立即紧张地看着他们,他努力露出安抚的笑:
“会不会是塞车?今天的路况不是很好。对吧,王烨?”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只是用眼神示意。
沈雨浓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地问:“难道你们不是从同一条路过来的么?”说完错过他们就要往外面冲,忽然被一把拉住。回头,麦顿。
莱特平静地说:“时间到了,我们该进去了。”
他一把甩开麦顿的手臂,一字一句:“没见到他,我不走。”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他竟想毁约!莱特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也许沈先生是怕触景伤情,所以避而不见罢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走吧。”
他呆了呆,看看王烨,想起他哥的确是最讨厌送别的,也许是……也许他已经到了,正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呢——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人太多,也看不到什么。只好默默地转过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莱特他们看他顺从下来,便率先往海关走。
江漓跟在后面,留意着沉默的王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渐渐跟明镜一样——沈烟轻也许真的……
就在离海关只剩两步路的时候,莱特都已经把机票和护照交给工作人员了,忽然沈雨浓的脚步蓦地停下来,低声冷静地说了句:“他怎么可能不来送我?怎么可能?!”
一回头,正对上心事重重又被他吓了一跳的王烨诧异的表情,愈发明白了:“他谁都可以不送,可是怎么可能不送我?你说是不是,王烨?”
王烨眼睛低着往旁边看,还是没出声,再看江漓那心里的焦急已经难以掩饰地浮在面上,他一咬牙,像被人一拳打醒了,扔下行李就往外跑。事态急转直下,快得连莱特、麦顿都来不及阻拦。王烨一声不吭,立即跟在后面。
上了车追上他:“小雨,上来!”
沈雨浓不吭声地上了车,眼睛阴沉地盯着他,却也没多说话。
机场到沈烟轻的住所要近40分钟,这还要算上尽量没碰上堵车的时候。一路上江漓反复拨沈烟轻房间电话和手机,一直没人接。飞驰的车上谁都没开过口,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只有沈雨浓不时就看看王烨的脸色,本来就沉得慌得心越发像被无数双脚在死劲往下踩,连浮上来的希望都渐渐给踩没了。
“会发生什么事?你老实跟我说吧。免得待会我心里没准备。”他望着窗外,凝重。
“我也不知道。”王烨已经很少有这样害怕的时候了,连说话的尾音都在微微颤抖,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我告诉过他要小心,他都已经知道我们公司是怎么起的家,做走私的没黑社会背景可能么?连公安局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查,他也……太——”一咬牙,没说下去,已经让沈雨浓急得要冒火了。
“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会不知进退?而且你既然已经知道,干嘛不早点阻止他?!”
“你别跟我吼。你知道你哥的脾气。”王烨飞快地瞥他一眼,“况且他又一向骄傲得很的,加上在学校里从来只有别人吃他的亏,他没吃过别人的亏,眼界就更高得没法说了。你以为我没跟他说过?我劝他多少次了你待会儿自己问问他。他要能被人拦住他还是沈烟轻么?他就是这么一人,脑子清楚的时候比谁都清楚,要躁起来,谁也拦不住。不过要拉责任,你也跑不了。他什么时候做事这么积极过?不就只有为你吗?他不仅要出成绩,要毕业能留在这个社,还要争取他们社派驻欧洲的名额。欧盟国家一体化,他说欧洲各国就跟我们的各省一样,在国内串亲戚那不比在国外强?他欠你的,我真觉得是他欠你的,沈雨浓。我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从小看到大,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你告诉我。”
沈雨浓不吱声,默默地看着前面,鼻子发酸,喉头被堵住了,有东西要涌上来。
车子拐进那片住宅小区,错综复杂的老式楼宇星罗棋布,王烨干脆在外面停了车,三个人慢慢找过去。江漓拿着手机,一遍遍听到接通的声音就是没人接听。王烨觉得庆幸又不由得紧张,至少还没被关机,如果不是手机不在他身边,那他现在至少旁边也没别人。
上班时间,小区里没什么人声,一片寂静。常年缺少阳光光顾的高楼间的空地终年笼罩着阴冷的气息。快要到沈烟轻住的那栋楼时,大家不约而同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手机铃声,立即紧张起来。正是沈烟轻的手机。
还是在两栋楼之间形成的一小条像小巷一样的过道里,阴暗的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单调的音乐,沈雨浓第一个冲过去,等看清了那个情形,目眦尽裂。
沈烟轻面朝下伏倒在地上,身下已经渗出了一滩鲜血,看那个样子,已经失去知觉。
沈雨浓半跪在地上,小心地把他扶起,在怀里把他翻过来,才看到他的腹部插着把匕首。衣服和匕首都已被淋漓地染红。
“哥?哥……”他小声地叫,手心里全是冷汗,抖着摸摸他的颊,小心得像是生怕把他吵醒。“我是小雨,你听得到么,哥?”
江漓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呆了,手忙脚乱地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王烨急声说:“不行,已经流了这么多血,等不到救护车来了,我们直接上医院!”
也许是听到了周围的响动,沈烟轻满是汗水痛苦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低低地呻吟了声,微微地睁开了眼:“小……雨……”
“嘘,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来。”像在哄他一样的轻柔语调,沈雨浓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地一使劲,将他打横抱起来。王烨想伸手接过,被他瞪了眼,只好飞跑着去开车。
后来说起这个场面,江漓说就好像看到了“力拔山兮”的项羽,王烨也笑,说就是他也没把握能把沈烟轻一把横抱起来,因为以沈烟轻的高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抱得起的。以前就算是D高那次救他都只能半拖着他出门,小雨书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说得沈烟轻直翻白眼,沈雨浓就在一边安静地笑,最后才解释了句,那是给急的。
急得六神无主,哪还会去想抱不抱得起来的问题。就算明知最后手臂会废掉,他也一定会抱。当时的眼里只有浴血的你,只有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王烨把车启动调了个头,刚打算开进去,就看到沈雨浓抱着人冲了出来,空手的江漓竟然还追不上他,给落在后面。
于是他赶紧又把车头调回去,江漓从后面赶上来,给他们开了车门,上了车火速开往最近的医院。
车上王烨拿了条毛巾出来,给沈雨浓压住伤口。即使这样,血还是在慢慢渗出来。沈雨浓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毛巾,剧烈地喘息,脸色跟沈烟轻的一样煞白。江漓见状,伸了手过来帮他一起压住,低声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么平稳而肯定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慢慢定下心来。沈雨浓抬起头,对他感激地点点头。第一次,他觉得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江漓也许是他们中最坚强的那个。
“这边这边!”护士一迭声地把他们引到急症室,沈雨浓把人小心地放在病床上,急症室医生赶过来把他推到一边,仔细检查了情况,吩咐立即准备输血和手术。
之后的情形,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沈雨浓死死跟着沈烟轻的床,不管是在急诊室还是被送到手术室,他安静地等在外面,任谁跟他说话他都不动。王烨和江漓被支来支去地缴费,王烨先交了输血的钱然后跟着护士去取了血回来才在手术室外面跟沈雨浓碰上面。沈雨浓看到就他一个,问江漓呢。他指指外面说现金不够,江漓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