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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来的视觉冲击更甚于身体上的病痛。
“老奶奶,我没事!求求你快走吧!”我连连告饶,不忍心看她一眼。
“我怎么能走的呦?这孩子竟说傻话的呦,你冲了菩萨!我要给你念经驱邪的呦!”老太太嘴唇蠕动,黄牙隐现,开始嘀嘀咕咕的念起经来。
“菩萨?”我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这桥不是闹鬼吗?关菩萨什么事?”
“怎么不关菩萨的事情?”老太太看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据说这桥里埋着一样菩萨的东西,是普渡众生的,所以下雾的晚上才会有亡灵在走来走去,那都是被菩萨超度的!”
“不可能!我已经看了两圈,明明没有任何异样!”
“这娃娃,说你傻你就傻呦!”老太太一边念经一边说,“菩萨怎么能在普通的时候显形,当然要在紫气祥瑞中才看得到,也就是下雾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呦!”
说完,她闭着眼睛继续念佛经,表情安详而宁静。接着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了*的额头,那手凉爽而有力,所过之处,似乎真的令我的烧退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在那柔和的诵经声中,温柔的安抚下渐渐坠入梦乡。再也没有鬼怪,也不复有恐惧,在那甜美的梦境中,我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只见夜色深沉,星斗阑珊,似乎已经是午夜时分。
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虽然还有点热度,但是已经比白天好多了。
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想起白天那个老婆婆说的话,爬起来背起书包就走出房门。
外面夜风寒冷,白雪皑皑,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雪地里,往那座桥的方向走去。如果真的只有在下雾的时候才能看到真像,我倒要去看看,那座桥上,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雾桥果然名不虚传,在深沉的夜色中,远远的还有十几米,就见它已经被浓浓的夜雾包裹,几乎消失不见。
我鼓足勇气缓缓走近,刚刚一脚踏在桥面上,就从背后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拍到了我的肩头。
我被吓得浑身一凛,这次总算没有叫出声,只心惊胆战的缓缓回头。
只见雾气蔓延,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来人身材瘦高,脸长似驴,一对硕大而厚重的眼镜片正辉映着天光月影,九天寒星,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杜、杜工!你怎么也来了?”来者乃残障人士杜工是也。
“年轻人好样的!生病了还这么敬业!”他大大咧咧的不停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杜工,这桥晚上闹鬼,您不怕吗?”
“我怎么能怕呢?”他面色严峻的说,“想当年进山施工,遇到村民说我们挖了他们的财脉,那场恶战啊!我以一敌十,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后退一步!活人我都不怕,何况死人?”
“哈哈哈,那我就更不怕啦!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见鬼比见人还多!”我朝天空干笑两声,故作英勇的踏上石桥,掏出磁针寻找方位。
哪知不看还好,这一看立刻令我吓了一跳。只见磁针像是疯了一般在表盘里乱转,根本指不出确切的方位。
“哇,你这东西很不错吗?在哪里搞来的?”杜工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在一惊一诈的喝彩。
然而我却心跳如鼓,此时此地,在这浓重的夜雾中,我们已经踏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磁场是错乱无章的。
表针越转越快,越来越狂乱,终于在我走到桥中央时,停在一个方位不动了。
我伸手按照它停下的方向抹去,却摸到了一根又冷又硬的石柱,似乎是一段桥栏。
这桥栏难道有什么玄机?事情的关键难道就掩藏在这里?
然而就在我想叫杜工帮我挖开这段桥栏时,突然有淡淡的腥臭味扑面而至,在桥的另一边,走过来几个脚步飞快的人影。
不好!我见到这一队纵列前进的影子,顿时想起了昨晚的恶梦,吓得一个激灵,拔脚就跑。
然而身边却有一个人影比我跑得更快,追星赶月,风驰电掣,瞬间超越了我,几步跑下石桥,一头藏到桥下突起的雪堆后。
却正是勇者杜工!
“杜工,您真英勇!”我随之而至,趴在雪里对他说。
“嘿嘿嘿,你过奖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过你也不赖吗!”
我这时才知道,这个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四眼工程师,原来跟我不过半斤对八两,一样胆小如鼠!
第八个故事 雾 桥7…8
7、“那些是什么人?”杜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浓雾中的人影道,“怎么会半夜赶路?”
“啊?”我下巴差点砸到雪地上,“你什么都没看清?那你跑什么?”
“废话!等我看清了还能跑得了吗?”看他那瓶底般厚重的镜片,此话实乃真理。
“可能不是人!多半是借路的亡魂!”
那些人影各个行色匆匆,步履如飞,转眼走到桥下,消失在浓重的夜雾之中,细细数来,竟然有十几人之多。
“没了?哪儿去了?”杜工的眼睛显然无法捕捉到这样迅捷的速度,从掩体后跳将出来,手搭凉棚,四处打望。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回到了老家!”那行人走过之后,桥上的雾气在夜风中慢慢消散,石桥渐渐显现在月色之中。
“怎么跑这么快?都没给我发挥的余地!”杜工两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指天叫阵,颇有老黄的风姿。看来普天之下,胆小鬼的通病就是马后炮!
“喂!我们过去看看桥上有什么?”眼见周围恢复了平静,我的勇气随之大增。方才那惊鸿一瞥虽然短暂,却已经令我确定,那残破而腐朽的桥栏中,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过去就过去!我也正想过去看看!”难得这位英勇的工程师也出声附和。
于是我们两人从雪堆里爬出来,一前一后的走上石桥,磁针已恢复正常,再也指望不上,凭着那短暂的记忆,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那根破烂的桥栏。
那段桥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连一丝黑气也无,虽然残破不堪,却在静谧的月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看错了?”我依旧贼心不死,伸手顺着石柱上宽大的裂缝摸去。
“要是没什么咱们赶快回去吧!”杜工在身后不停的催促我,“明天白天再过来,大晚上的也看不清!”
“等等,一下就好!”挖出裂缝里的石屑及泥灰,我已经摸到了一个木制的东西,触手温暖而坚硬,感觉非常的奇怪。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这块木头怎么会有人类的温度?
念及此处,我急忙抽出手,去背包里拿工具。哪知这一抽却不要紧,手指像是卡在了石柱中,居然纹丝不动。
最可怕的是,一个冰冷而*的东西,渐渐缠上手臂,宛如一条蜿蜒的蛇。
我顿时浑身一凛,小心翼翼的探头向桥栏后看去。
只见漆黑的夜色中,清冷的夜风里,正有一只腐烂腥臭的半截断手,紧紧的抓在我的手腕上。
“啊啊啊——”我再也按捺不住恐惧,失声尖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紧接着迅速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香灰往桥下撒去。
或许是畏惧飞扬的灰絮,那只手立刻松开了我,桥下传来了“嗤”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跌落在雪地里。
“哇,你要吓死人吗?”旁边看热闹的杜工吓得尖叫连连,“突然来这么一嗓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事,我们快走!”我一把拉起他,撒腿就跑,转眼就把那座石桥远远甩到身后。
然而无论我怎么逃,仍有一缕如丝如絮的目光,紧紧粘在我的背上。似乎在那冰封的河床上,寒冷的积雪中,正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乱花飞雪之中,目送我们渐渐远去。
回去之后,我立刻被病魔击倒,不幸跟我一起倒下的还有倒霉的杜工。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躺在隔壁的房间,没命的叫唤,听那嗓门的嘹亮程度,似乎暂时不用为他担忧。
“呆娃啊!你怎么又去了那座桥呦?”此时晨光普照,新的一天来临,不过与晨光一起来临的还有昨日为我念经的老婆婆。
“嘿嘿,临阵脱逃一向不是我的风格!”我烧得迷迷糊糊,费力的对她扯出一个笑容,“婆婆,你昨天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呦?什么事哦?”老婆婆嘴角一咧,朝我露出个黄灿灿的微笑,恍如肝癌晚期,“小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
“我就是想问问,过去,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
“嘿嘿嘿,大事呦,好像是发生过!只是那事情发生的时候,连婆婆我都没有出生呦!”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凝固着严肃,面带忧虑,沉默的望向窗外。
空气中浮动着压抑的气氛,眼见一个沉寂了多年的秘密呼之欲出。
然而就在这时,空旷的走廊上突然回荡起一个凄凉惨淡的哀嚎:“待到雾桥拆除时——,家祭无忘告乃翁啊——”
8、“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老太太露出黄牙朝我笑,“你不知道啊,村里的大人都夸我长得俊呦!”
我对这话充满怀疑,就算貌若天仙,配上这副K金般的黄牙,估计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当时这里还是个小村庄,因为道路不通,落后得很,大家都很盼望能在村头的河上架一座桥!”
“就是这条河吗?”
“对呦!可是试了好多次都不行呦!盖到一半的桥不是被水冲走就是莫明其妙的塌了!”老太太神秘兮兮的看着我,“后来村里人找到个走街串巷的风水先生,你猜那个人说什么?”
“不会说这河淹死过很多人,怨气太冲吧?”
“啊!你这娃娃很聪明的吗!他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