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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细,都一一说给了父亲听。
一个ID名都没记错过,一个网址都没疏漏过,一条消息都没遗忘过。大哥,绿灯了。”
湛明儒似乎被猛地惊醒过来,他急忙回头启动了车子,又走了一段后,冷不丁道:“这就是你的回报么?”
湛明婵淡淡道:“我不过是说点趣闻而已。一家人在一处呆着,却总是冷场,太过寒心了。”
夜深人静,钱莘屏息夜行。
今晚父母都在。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都睡了。所有的房门下都黑着灯。
今夜的目标,钱莘握拳,是父亲的书房。
她轻巧地溜了进去,慢慢阖上门。取出精致的手电筒照出父亲的书桌。钱莘猫着腰溜过去,先拉开那些没带锁的抽屉,接着电筒的光,认认真真地翻起来。
各种票据,过期的文件,名片,这些都不是钱莘要找的。但她却谨慎地查看着父亲抽屉里的每一样事物。试图找出线索。
常若俪那天说的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她说,那个女子生的那个女儿,是十八岁,现在该二十三了。那么那女儿比自己大了约有两岁。
她说,父亲和那女子北上不到一年就分手,南下来了外公的公司。
之后的事自己都知道。第二年,父亲和母亲结婚。第三年,自己出生。
屈指一算,这时间就有点诡异了。
按照那个女儿的年龄计算,在父亲离开那初恋情人的时候,那女儿有一定的可能,当时就在妈妈的肚子里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
钱莘打了个寒颤。
难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吗?
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钱莘的确很想有个哥哥或者姐姐,但她,作为一个活在新时代的富家千金,简直无法接受父亲在外面还有个女儿!即便从未见面,即便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但只要想起来,就犹如吃撑了一样不住得犯恶心。更何况,如果是真的,那父亲离开那初恋情人的时候,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那女子已经怀孕?如果知道,父亲却还跟母亲……
父亲在欺骗母亲,欺骗外公和外婆吗?
这就可怕了。钱莘想起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宅斗小说,不乏吃软饭的男人一朝得势就对结发妻子下脸子,试图找回因为被妻子一家提携而失去了的男人自尊。这样的男人会找小三,弄出几个私生子女,然后那小三会带着私生子女找正室夫人的麻烦,然后就是各种阴谋诡计,往往正室夫人和她的子女们都斗不过可恶的小三,下场可怜。
钱莘双眼模糊了,她害怕!为她自己害怕,
为自己的弟弟妹妹害怕,更为母亲害怕。
阿莘,坚强点。钱莘叮嘱自己,这不过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并没有落实。就算年龄上有问题,但是有可能……有可能是父亲上半年离开那女子,那女子下半年就跟别人好了嘛。甚至有可能是俩人早就不合,那女子红杏出墙,甚至有可能就是因为那女子偷汉子,父亲才离开了她。
钱莘心里好受了一点,她低下头继续翻东西。忽然手指一停。
书房有人!
她仓皇抬起头,不知何时,书房的门打开了,阴冷的光线下,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
☆、第四章 深夜唱曲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钱莘在尖叫的前一秒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容。她听到自己不可思议地说:“妈?怎么是您?”
常若俪站在门口,似乎动了动。
钱莘心虚地将手中的东西赶快塞回到钱憬的抽屉中,急忙站起来,“妈——您怎么换衣服了?”
她不解地皱起眉头。
身后的窗帘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钱莘回头看了一眼,只捕捉到一朵深沉的阴影在映着一点夜光的窗帘边擦过。
钱莘又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常若俪,她今天穿的竟是一件宽敞的白色睡裙。而钱莘清楚地记得,每到这个季节,母亲穿的都是上下两截的棉质睡衣睡裤才对。虽然屋子里有暖气和空调,但怕冷的常若俪还是经常在睡服内穿上保暖内@衣。总之,不会是一条睡裙,而且是一条纯白的睡裙,质地及其轻薄。
“妈?”钱莘发现常若俪没有开灯、没有走进来,没有质疑自己更没有呵斥,她更加发虚,“我……我到爸爸房间来是……是……找点东西……”
常若俪轻轻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走得格外讲究,不似走路,更似在舞台上舞蹈。走廊的灯光照得她红唇上一片淋漓的鲜艳,她朝惊惧不已的大女儿微微一笑,飘飘白袖一甩,腰肢一倾,整个人向前微微伏下,一条腿柔柔软软地屈曲提起,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钱莘脸上,朱唇已轻启——
“身骑白马——走三关——”
钱莘长大了嘴,常若俪竟然是在用正宗的闽南语吐出这一段在戏曲中的真正旋律。
“改换素衣——回中原——”白色两袖翻飞,腰肢若杨柳随风轻扭,常若俪边唱边演,笑靥如花,红唇若血。
“放下西凉——无人管——第一可怜——王宝钏——”常若俪的身段宛若一名体操选手,婀娜回旋,轻柔婉转,又似一位花滑选手,在场上尽情而流畅的演绎着。那手腕轻折,手指纤纤,眼波流转,唇含醉人微笑,面上浮现一层淡粉,若桃花妖娆。此刻的她又犹似一位功底深厚的舞蹈演员或戏曲大师,在舞台上释放到淋漓尽致。她白袖白裙在空气中舞得飒飒有声,唱得哀婉戚戚。一段完了,意犹未尽,又向前几步再重唱起来,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房间中表演着,而钱莘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两腿发软!
她妈妈根本不会唱戏!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些柔若无骨的动作!她和妈妈练瑜伽的时候,妈妈的动作总是不标准,看着就吃力生硬,就连老师都说妈妈筋骨僵硬啊!
“妈……妈你怎么了……你别玩了好不好?你别唱了好不好?!你别吓唬我啊
!”钱莘带着哭腔上前制止,常若俪的袖子一甩,正正地抽在钱莘的脸上,竟似刀子样凄厉,痛得钱莘捂着脸又向后退去,而常若俪唱得愈发绵长哀戚,一身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她不停的翻转、侧转,腰肢晃动,前后左右地倒下去又抬起来,宛若一朵徐徐绽放的花朵又在风雨中凄楚摇摆。
“妈——别做了,别做了,快停下!”常若俪又一次向后下腰,这一次,她整个上半身几乎贴住了下半身,整个人仿佛别折叠了般,那一头黑发哗啦就摊在地上!而钱莘清清楚楚地听到“喀嚓”一声!
常若俪的面部一阵扭曲,五官颤抖着,几乎拧到一起。
钱莘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忘记了呼吸。
“简……”常若俪紧紧盯着钱莘,艰难道,“简……画……蝶……她……她……”
一口鲜血喷出来,在钱莘的尖叫中,常若俪迅速弹回到原先的高度,又狠狠朝着前方弯下腰,她乱挥的双手堪堪摸到地板,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她又飞速向后弹去,这一次,她的后脑几乎贴到腿肚子。她整个人就犹如弹簧一样不断地向前向后反复着下腰的标准动作,但这对于一个骨骼筋络根本没展开过的成年人而言又要意味着什么呢?单从常若俪撕心裂肺地惨叫中就能想像。
“不要啊!不要啊!妈——妈——!!!救命啊——!”钱莘歇斯底里的哭喊彻底打破了夜的黑甜。
深夜医院
钱憬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阴沉着脸走入妻子常若俪的病房中。
常若俪还在昏睡,面上和唇上都没了血色。心电图还算稳定,瓶子中的点滴在不紧不慢地落着。三个孩子哭啼啼地围在床边,一屋子的惨淡。
这一幕让钱憬更加心烦,“别哭了!家里还没死人!”
“爸爸——”最小的女儿钱菀扑过去抱住钱憬,软弱道,“妈妈怎么了?”
钱荣虽是个男孩子,此刻却是哭得最厉害的。
独有钱莘,她小声抽泣,还算最镇定的一个。
钱憬深深吸了口气,小心措辞道:“医生说……你们妈妈全身有好几处骨折,似乎有几根筋抻得厉害,还有的已经断了——”
钱菀和钱荣一起尖叫,他们哭得更厉害了。钱莘双肩颤抖,一张脸都埋在手掌里。钱憬犹豫一下,不敢再说出“尤其是腰部那里的骨折,有可能导致瘫痪”这类的话。他的目光落在钱莘的发丝上,“阿莘,跟我出来一下。”
钱莘擦了擦眼泪,慢吞吞地随着父亲走出病房。
走廊内,父女相对而立。
“到底怎
么回事?”钱憬低声道。
钱莘将过程缓缓复述一遍,边说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然后……然后妈妈就反反复复地把自己折来折去,我……我听见喀嚓的声音,是骨头……一定是骨头……我……”怎么也擦不干眼泪,“妈妈在惨叫……”
钱憬面若黑铁,“你妈妈真的说了那个名字?”
钱莘肩膀一顿,擦泪的双手慢慢拿下,“哪个名字?”
“简画蝶!”钱憬几乎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
“对。”钱莘轻轻道,“她是谁?是害妈妈的凶手吗?”
钱憬的手落在钱莘的肩上,捏得有点紧。钱莘不太舒服地拧了下鼻子。
“阿莘,”钱憬沉沉道,“你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了?”
钱莘点点头,“简画蝶是不是那个讹诈您和妈妈的女人?”
钱憬道:“你深夜去我的书房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吗?”
钱莘惭愧地低下头,“我……我……”
“既然你妈妈都说过了,你还有什么可私自调查的呢?尤其是进到我的书房!我从来不锁那里的门,就是因为信任自己的家人!信任你们不会那么不听话、不尊重爸爸!阿莘,你太让我失望了!”钱憬厉声斥责。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钱莘满腹委屈,她几乎要脱口说出妈妈所讲的那个故事中的巨大破绽,她想索性亲口问问爸爸,到底他有没有别的子女,但是……
他们不会说实话的!这个念头仿佛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