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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站在床边,她望着洛琼,慢慢撩起衣服——
腹部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皮肉翻开,已看不到内脏,血糊糊的空洞中,却有一双稚嫩小手从血肉中穿出来,伴随一阵婴孩的哭声,黏糊糊地伸向洛琼——
洛琼尖呼,穿透粘稠的血色,直直坐起来,坠回到黑冷清透的现实中——
门是关好的,床边也没有白衣女。
一场梦。
洛琼呆了片刻,长长地吁了口浊气。可就在她还未呼出这口气的刹那,铿——
浊气哽住,她屏息倾听。
一门之隔的客厅内,飘起了琴音。
洛琼习过筝,厅里还摆了一架。早落了灰,音也不准。现在,琴音在孤寂的深夜响起,拖着细细窄窄的走音调子,艰涩地飘着。
可是这套房子里,只住了洛琼一人。
谁在弹琴?
洛琼本能看向窗外,树影未动,没有起风,又想古筝贴墙,旁边除展示柜外,别无他物,会是什么碰了琴弦?还碰得这般有节奏,有曲调呢?
听音辨识,虽有些跑调,但琴音所奏的旋律是重复的,轻飘徐缓,反反复复——最初都是高音:
2…2…2…1 2…3…1
2…1…2…3 2…
琴弦一摇,哆嗦着降了一度音阶——
7…6…5 6
洛琼毛骨悚然。
这是哀乐!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来,啊!霏美会弹古筝,霏美曾
陪着自己在这里住了好几次。
她猛地拉开门,“谁?!”
琴音赫然消失。
客厅披着轻纱般静谧的月色,琴架的足部也浸透冷冷的白。洛琼顺着看上去,侧板、琴头、岳山、琴弦、雁柱、面板……没有丝毫变化。
打开灯,暖橘色的光洒下来。
古筝蒙着薄灰,琴弦纹丝不动。
松了口气,刚要转身,眼角扫过什么。她的心一提,迈出去的脚也定住,目光胶在墙上,她时而眯眼,时而张眼,终于确认了那个东西。
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越颤越厉害,仿佛风中瑟瑟的枯草,猛地,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蹿回卧室,猛力锁住门,躲到被里再也不敢出来。
古筝后那片雪白的墙上,印着两个小小的血手印,几行鲜血尚在流淌……
☆、第四章 求救“诡夏”
周一下午,洛琼将安定药片揣入兜里,从医院缓缓走出。
医生说她出现幻觉是因为压力过大,建议看心理医生。
现在该去哪里?
回学校,怕听到有关霏美之死或常睿被捕的只言片语。回家?那本是避风港,但昨夜的经历让她对那温暖的房间感到刻骨寒意。
琴音消失了,血手印在今早也不见了。
真是幻觉吗?她并不这样认为。一切都是如此逼真。
所谓当局者迷,洛琼感到自己需要一些旁人的指点。
看到街边的网吧,便拐进去上网。打开搜索引擎专心检索,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叫做“诡夏”的灵异论坛,从帖子数量、会员人数以及发帖、回帖时间来看,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大论坛。
洛琼打开文档,紧张的敲打着键盘,将昨夜的惊魂过程详细写出,发上去。不多时就有许多回复。她看后很失望,大都是灌水,一部分的说法不太可靠,剩下的认为她在做梦或是错觉。正要退下去,论坛信箱突然亮了,竟然是坛主壬戌给她发信——
如果你真的遇到问题,可以去请教夏之声。她在坛里的会员资料里留了个邮箱,你可以给她发邮件。不过切记要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让她知道的越多越好,她想知道什么,你最好不要隐瞒。须知无事则好,若真有事的话,对她讲实话,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机会。
洛琼盯着显示屏,惨白的光芒照得她脸上一片呆滞的绝望,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正在一寸寸发凉。
她在网吧呆了一下午,从认识霏美开始写起,包括自己与霏美的友情,从各自身世到求学的经历。其实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以为对方是需要了解“怨魂”的情况,这样日后才好收服。便将能想到的事情就都写上去。同时又觉得有必要让对方多明白一点亡魂的性格,便将霏美的生活点滴甚至她所了解到的珊美的情况都放了进去。她还谈起常睿和苏枝的暧昧关系,最后重新提了一遍霏美的死亡和自己遇到的怪事。
然后她犹豫了许久,就在这里点了句点。
有些事,不能说。
可是一直等到日落,洛琼也没见到那个夏之声有任何回复,刷网页刷到眼晕,在饥肠辘辘下,她只好选择回家。
进楼时刚巧碰见几个邻居,洛琼友好地微笑,往常她都会从这些中年妇女们那里得到一朵朵慈祥客气的回笑,但是这次却奇了,她们竟都一起斜视她,神态古怪。
“前阵子看你大包小包悄悄跑回来住,还纳闷呢。现在刚知道是在养身子,也是应
该。看你气色这么差,得炖点鸡汤补补。”终于有个阿姨出声了。
洛琼不明所以,阿姨们彼此交换某种心知肚明的眼色,随即全都笑了,轻蔑的笑。
出什么事了?
她站在自家门前,慢慢找钥匙的时候还在思忖,身后一声门锁响动,回头看到邻家女主人走出来——
“洛琼啊。”她神情暧昧,“亲戚家小孩来了?”
“没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阿姨皮笑肉不笑道:“哦呦,可是你家小孩的哭声,咱们这楼门的人可都听见了。吵闹一天可真有精神,估计是知道你回来,刚消停呢。”
☆、第五章 黎洛琼的自述(一)
我姓黎,黎洛琼。
三岁那年,我的父母因车祸双亡,我被祖母抚养长大。祖母在本市洋泽区有一套两居的旧房子,我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成长岁月。在我考上大学的那年,年迈的祖母等不及我的孝顺便匆匆去世,她把房子留给了我。这里成了我一个人的家,一方温馨的港湾。
但是,正如我在论坛求救贴里所描述的那样,目前这套房子开始不正常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好友方霏美的惨烈死亡令我产生幻觉,但我又确信,我所经历的恐怖发生得是如此实实在在。
几天前,我的舍友、同学——也是我今生唯一的挚友方霏美的尸体漂浮在醉香河上,在此之前,她已失踪多日。据说她尸体状况惨不忍睹。另据她的妹妹方珊美描述,霏美的额头被钉了三颗图钉,嘴、胸和腹部都被利器凌虐过,她的内脏也不见了。然后学校里开始传言,这种死法是一种诅咒,会让亡者怀着刻骨的仇恨回返,取仇人性命。大家都说,霏美是因为情变而自尽,她的亡灵将回返取情敌与负心汉的性命。
其实,我不相信方霏美会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如此对待自己,更不会如此对待别人。
先来讲讲霏美这个人吧。
方霏美,大学时与我同班同寝,巧合的是,我们竟然都是孤儿。只不过我还有祖母,她身边却只有一个妹妹,姐妹俩都是在福利院长大。虽然身世不幸,但霏美乐观善良,热爱生活。打工、学习、娱乐,她总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生活在她身边的人最常看到的就是她忙碌的身影,但大家记得最清晰的却只是她轻松的笑容和愉悦的神情,这一点,深深感动了许多人。
霏美如此善良,她珍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主动帮舍友解决生活、学习中的难题,她愿意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物品,她大方的借钱借卡,积极参与捐款,甚至给家境不好的同学介绍可靠的工作,哪怕是让出她自己心仪的兼职,但只要能帮到人,霏美说,她都感到无比快乐。霏美认为,帮助别人所获得的满足感,远胜于金钱。尽管我知道,她的条件才是最不好的那个——不仅要供她自己上学吃住,还要供养下面的一个妹妹。
我认识霏美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个妹妹,叫做方珊美,比她小了两岁。虽然我和方珊美很少见面——几乎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但我却常常听到霏美提起她的妹妹。显然,霏美是一个珍爱亲情的好姐姐,她如此疼爱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知道她不仅心甘情愿地为珊美挣学费和生活费,并且真心实意地为她这个妹妹感到骄傲。霏美提起她妹妹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妹妹的聪明
过人。在她的描述中,珊美是一个成绩总是年级第一、运动会上也能称王称霸的全面型人才。每次说到这些,霏美都骄傲得不得了,这可能是人们唯一能看到她脸上流露出这种格外浓重的自豪感的时候,因为她平日总是那么谦逊低调,哪怕是获得校级一等奖学金。我们都能深刻感觉到她是真心地呵护自己的妹妹。一个如此重视亲情、努力尽义务的好姐姐,怎能不令人对她心生好感?
当然,也有人对霏美的友好不屑一顾,就是我们共同的舍友苏枝。
苏枝本是一个拖油瓶,但却因为继父家的万贯家财而升格成为了富家女。第一次看到她,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知道这样的女子定然不好相处。她皮肤雪白,四肢柔弱,走路婀娜,说话也清清淡淡、不急不徐,仿佛高一点或者低一点、快一点或者慢一点就会死掉般。她是寝室里唯一一个挂床帘的,她也是唯一一个面对霏美真心真意的笑容,却依然用冷若冰霜的态度来对待的人。大概在她的心里,看我们一眼都会脏了她那千金高贵的眼吧。其实我们私底下都盼着苏枝搬出去住,也一直都认为像她那样的千金小姐,何必委曲求全的跟我们挤一起制造矛盾呢?但是除了偶尔刷夜外,苏枝却体验生活般地一直住在寝室内,从未退宿。于是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美丽而富有的苏枝能够日日夜夜都和追求者们在一起。但奇怪的是,四年来,苏枝身边虽然不乏追求者,她却冷若冰霜、心如止水,从来没和哪个男生真正交往过。以至于有很多人都认为她是个蕾丝,还有人想得更复杂,认为她和她的继父之间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她的继父为了钱权而把她当作珍贵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