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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临终的嫁妆
“今晚?”刘小飞诧异道,不是说不愿意,而是刚刚心脏还在嗓子眼提着,下一秒就要结婚,这也太疯狂了点。
而小倩呢,她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她现在只想嫁给刘小飞,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小倩的泪眼还没风干,有一丝忧伤,像雨后的落花,看上去有一丝凄凉。刘小飞忍不住又抱住了她,贴在耳边,道:“好!今晚就结婚!”
残夜摇摇头,道:“我们圣狐族一向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钱粮,小倩,你要嫁人,哥哥没有像样的嫁妆送给你。”
小倩俏脸一红,道:“哥,生在圣狐一族是我的骄傲,我知道我们人丁单薄,家徒四壁,又怎样向你要什么嫁妆呢!”
一群人有说有笑着,而小天此时已经醒来,小倩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现在很虚弱,不能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
便在这时,洞口突然颤巍巍的走进来了一个人,声音极其苍老而嘶哑,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说的什么。“你哥哥没嫁妆给你,可是我老太婆有啊!”
众人望去,小倩的姥姥此时正站在门口,手持一把拐杖,眉宇间皱眉纵横,气息极其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小倩赶紧走过去将她搀扶住,嗔道:“姥姥,你起来做什么,你身子经不起折腾,快回去躺着吧!”
姥姥慈祥的笑出声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的孙女要结婚了,我这个做外婆的怎能置之不理呢。扶我过去坐下吧!”
小倩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到床边,就连这几步路程,姥姥都喘息了好一阵子。刘小飞于心不忍,一个即将归墟的人了,看着有些心疼。
小倩乖巧的依偎在姥姥怀里,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刘小飞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一刻,小倩是多么的幸福。
“孙女啊,今晚你结婚了,你那当哥哥的没什么礼物送你,可是我有哟!”姥姥颤巍巍的笑道,一只如枯枝一般的干瘦手掌,抚摸着小倩的头发,一副爱怜的模样。
小倩甜蜜的一笑,道:“姥姥,你只要健康长寿,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小倩很知足,只要姥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要。”
姥姥爱怜的嗔道:“傻孩子,人可以死,鬼也可以死,妖也不例外,姥姥我这副贱体,已经活的够久的了,没想到临走之前,能亲眼看着你嫁出去,真的是我老太婆的福分啊!”
小倩不愿意姥姥提到死这个字眼,皱着眉头,道:“姥姥,我不许你说死这个字,我要你健康长寿!”
姥姥点头一笑,没有再言语,朝着刘小飞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刘小飞赶紧走过去,单膝撑地,跪在姥姥的面前。“姥姥,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姥姥满意的点点头,道:“小飞啊,我这个孙女,心地善良,没什么心眼,待人真诚,而你呢,又得到了她的圣魂,希望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呀,我老婆子在这里谢谢你啦。”
刘小飞肃然道:“姥姥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辜负她的,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珍惜她!”
姥姥满意的点点头,嘶哑的嗓音悠悠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姥姥站起来,将残夜叫到一边,说的什么刘小飞没有听见,但是他看见残夜的表情特别忧虑,或者是惊讶。
许久,姥姥才又走了过来。努力的让自己站直了身子,颤道:“你两个新人,给我老婆磕个响头吧。”
刘小飞有些没看懂,两个人还没结婚呢,难道就要拜高堂?不过姥姥的话不敢不从,刘小飞牵着小倩的手,尊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老婆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两人扶起,拉住小倩的手,道:“小倩,跟我来。”
小倩一脸茫然,被姥姥拉着手,走出了洞房。
刘小飞疑问道:“哥,姥姥带小倩去哪里呀?”
只见残夜没有答话,眼角处一滴眼泪轻轻的滑落下来,望着老人那佝偻的背影,一阵心酸,道:“姥姥要归墟了……”
“什么?”刘小飞一惊,刚才他还在奇怪,姥姥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嘱咐的话,原来,她今晚要归墟了!
归墟,就是阴间的鬼魂对死亡的一种说法,阳间里的人称为死,阴间的人叫做归墟。
刘小飞疑惑的看着老人的背影,道:“那姥姥为何把小倩带走了?她要干嘛?”
残夜仰头看着天,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
另一间洞房里,小倩双膝跪在地上,面对着自己的姥姥。
老婆子将拐杖扔到一边,看着穿着粉红色碎花裙的小倩,怅然道:“小倩,将你的衣服脱去吧……”
小倩微微一愣,看着姥姥的面孔,犹豫之中,慢慢的将身上的衣服脱去,那洁白如雪的肌肤,在微弱摇摆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完美,像一块洁白的美玉,光彩无暇。
姥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孙女,过来许久,终于点点头,道:“小倩,你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的完美。”
小倩俏脸一红,这是她自成人以来,第一次这么呈现自己的身子。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姥姥,可还是有那么一丝羞涩。
姥姥不再言语,双目紧闭,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人归土,魄成魂。”
“魂归天地,天地归墟!”
“永恒为一瞬,一瞬即永恒!”
“小倩,我这老太婆的百年修为,可就是你的了。不知道这个嫁妆,你喜不喜欢呐?”老太婆的脸色愈加的苍白,似乎在这一刻,脸上的皱眉更加稠密起来,如同沟壑一般。她的声音嘶哑着,却比之前更加有力。
小倩不知道姥姥要做什么,茫然的看着姥姥,
只见姥姥露出祥和的微笑,看着自己怜爱着的孙女,周身浮现出一道蓝色的光晕。光晕围绕着,速度却在不停的加快,而姥姥的身子,竟然在这一刻慢慢的变化,一点点的缩小,蓝色光晕瞬间覆盖住老人的身躯,转眼间,就看到地上出现了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
只是那个狐狸浑身毛发稀少,可以看出年纪已经进入古稀。
那狐狸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片祥和,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下面的一切事物。只见她轻轻抖动着身体,那白色的毛发一点点的脱落,一阵风,轻轻吹来,毛发飘到半空,转身一变,变成了一片金色的光点,在空中轻轻飞舞。
金色光点从空中徐徐落下,好似一场灿烂的钻石雨一般,晶莹闪亮,熠熠生辉。光点轻盈盈的落在了小倩的身体上面,那洁白无瑕的肌肤接触到那些光点,瞬间将其吸收,小倩的身子突然一颤,无数的金色光点都在进入她的体内。
“不要,不要!”小倩终于明白,姥姥所说的嫁妆,竟然就是她的终生修为,而这一刻,就成为了她与外婆的最后一次交谈!
“姥姥!”小倩想拦住姥姥,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一般,动弹不得。
姥姥变成的九尾狐,整个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将无数的金色光点洒向天空,而小倩的身体则是不断的吸收着金色光点里的能量。
不知不觉间,金色光点从她的身上剥离开之后,那九尾狐的身子越来越小。
“小倩啊,这嫁妆送给你啦!答应姥姥一件事,要好好的活着,为我,为了我们圣狐家族!”
姥姥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终于在那一刹那,金色光点全都不见了,而姥姥的身体也消失无形。而四周仿佛还在回荡着姥姥那充满爱怜的话语。
小倩泣不成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下来,小倩望着姥姥消失的位置,那空荡荡的地面,一只金色的发簪安静的躺着。
小倩过去将它捡起,声音中夹带着嘶哑,微弱的声音,慢慢的喊了出来,“不啊!姥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9 离歌
梨花带雨,仿徨无措。有人哭着,有人笑着。
一场唏嘘,一场对错。有人睡着,有人醒了。
尘归尘,土归土。该睡去的人儿,就让他安心的睡去吧。
风雨来,云里去,该醒来的人儿,就让他大胆的前行吧。
泪水与欢笑声同时进行着,刘小飞与小倩挽着对方手儿,步伐坚定的迈向了洞房之中。
背后的掌声,淹没了小倩内心的悲伤,也淹没了这无尽的黑夜。
简单的婚礼,却是来的无比艰辛。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心连心,手牵手。
洞房里,小倩的泪痕还没吹干,擦拭的口红,映衬着新娘子的美丽与温柔,刘小飞激动的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细细的打量着她。
“你看着我。我害羞。”小倩转过头,纤细的手指掩住泪痕,刚刚度过了外婆的归墟,又迎来了自己的大喜之日,小倩的心里百感交集。
“还在难过吗?”刘小飞忍不住一阵疼爱,将小倩的头揽入自己的胸前。
“你知道?”小倩将头轻轻依靠在刘小飞的胸前,白皙的手指划过他的衣裳,“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被鬼族的围剿,他们杀出重围,冲出一个缺口,我跟外婆哥哥,还有那几个族人,拼了命的往外跑,我的哥哥小夜,为了救我,替我挡了鬼族的一刀,断掉一只臂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我父母会用生命来给我生存下去的机会,为什么哥哥要替我挡下那一刀。现在我明白了。”
刘小飞看着小倩,没有言语。
小倩眼睛划过一丝幸福的泪光,问道:“小飞,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小飞摇摇头,就算他知道,他也想让小倩亲口说出来,此刻的她,一定积攒了一辈子的话要吐露,刘小飞不忍心打断她。
“因为爱呀。”小倩掏出外婆遗留下的那枚金色发簪,捏在手中,仿佛抚摸着外婆那干瘦粗糙的手掌,视如珍宝,喃喃的道:“他们爱我,所以愿意为了我而死。姥姥走了,把一身的修为留给了我,这就是爱。而现在,我也有了我爱的人。”
小倩从怀里挣脱出来,流波似得眸子,看着刘小飞,眼神之中,满是爱意,期盼和希望,那俊俏红润的脸蛋上浮出一丝坚定,“为了你,我也可以。我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刘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