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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的路是一步步的来,慧娘要杀乌里合的心从来不忘。合兵大战,萧护几次护她去杀未遂,生死关头,萧护还记得:“回我家去!”给了她印信表记。
慧娘一天比一天更对少帅情重,要知道风雨过后彩虹更炽。没了家的她对丈夫的渴望经过重重怀疑,又被萧护百般的温情扭转回来,越发的如春草着雨水,热烈的生长着。
作为一个古代男人,又是拿主见多的少帅,萧护对慧娘的体贴不是俯首听命。
在外面强硬的男人,在家里忽然没了主见,这不符合逻辑。除非妻子比他更强,除非妻子压着他,而慧娘不是。
如果没有封家的遭难,两人成亲后,慧娘会是个好妻子,外加使使小性子。萧护会是个说一不二的丈夫,他在军中就是如此,让别人听从他的是少帅的本职工作!
听从别人的建议也在其中,就如萧护如成亲后也会听从慧娘对持家的建议一样,但最后拍板,是少帅的意思!
不管女人怎么喊女强,都愿意找一个能驾驭自己的男人。男人不管怎么喊女人柔弱,也愿意找一个知心了解自己心意和自己心思合拍且看懂自己的妻子。
萧护无疑是能驾驭妻子的男人,他都能驾驭十几万的兵将,何况是慧娘。慧娘如在老母鸡翅膀下,心中自在许多。
避而不提封慧娘就是。
也曾想过以后怎么办,十三少难道一辈子当下去。再皱皱鼻子,家中冤案能扳回来更好,扳不回来少帅身边也不能呆,何必拖累于他。也许离他而去远走高飞。
这只是孩子气的话,但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也许设想就成真。慧娘有了答案,安心呆在萧护身边。不然她去哪里?离开萧护翻案更无指望。
慧娘到底是个古代姑娘。
她乖乖的侍奉他,老实的受罚,享受少帅的体贴,也和他赌气,又骂了自己,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的今天,郡主来了!
再次提醒慧娘,你是个钦犯,而人家,是位光明正大追丈夫的郡主。
这对比惨烈的扑入人心中,如三昧火中火,千年冰上冰。无处不极寒,无处不灼人!
心,剧烈的痛起来。
旁边戏码继续。
“萧哥哥,你别记恨寿昌,”身边寿昌郡主几乎快给萧护跪下,当着这么些人她还真的能作出来。女人一旦动情,总比男人更傻。萧护得罪不起这位失心疯病人,依礼推辞:“郡主说哪里话,”且要避让。
这一避让,寿昌郡主更疯了似的纠缠上来,双手甚至揪住萧护衣角往上攀。萧护扯,扯不开,当着人拘出一身汗,当然天也热了。
他脸上极下不来,还要委婉地劝,还不能是喝斥腔调:“郡主,有话好好说,国舅怎么发落,自有他的道理,我心中无怨,郡主……”
“你气了我,你定当气了我,舅舅这么对你,他全然不管我,舅舅不疼寿昌,你也不疼我半分……”寿昌郡主且哭且求。
萧护从里到外衣全汗湿,又气又羞又恼又忿。这不是看了自己光身子的十三,打不得骂不得,少帅脑子里全是火气,除了想把寿昌这郡主一脚踹开到阴山背后,再没有别的主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人看得出来少帅忍气吞声,少帅很不耐烦,少帅十分讨厌。可郡主苦苦的:“你气舅舅,不能气了我,”……
将军们就拿眼珠子对着袁为才瞅,袁为才难堪到极致,只能头垂着看鞋面。几个侍女还不放过他,低声嘀咕:“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就是,分明是个草包。”
“就这他还说十三哥不好,往十三哥身上泼冷水,”
袁为才恨不能仰天长吼一声,天呐,到底谁草包?
因为是郡主,有男女大防在,没有人敢去劝或是拉开。
足足纠缠了有一刻钟,萧西从外面回来,救星来了!
萧护马上对萧西使个眼色,萧西只一眼就看出少帅的危险来。郡主借机往少帅身上撞,和少帅有肌肤亲也不是头一回,萧西滚鞍下马,往寿昌郡主和少帅中间一跪,硬生生插了自己这个人进去。寿昌郡主虽凶猛纠缠,萧护不想和她身贴身还是行的。这中间空儿不大不小,多了萧西马上满了。
险些撞到萧西头上的寿昌郡主大怒,心事被撞破,岂有此理!
松开萧护,扬手重重给了萧西一个巴掌,脸上刚才是苦苦哀求,挂着有几行泪珠,现在变成带泪毒刺:“找死的奴才,你敢冲撞我,不想活了!”
萧西敢这样做,也拼着一死。
郡主是女,他是男人,虽然是少年也是男人。
要碰到郡主的身子,他就是死罪。
可他坦然受了这一巴掌,给郡主怦怦叩头:“奴才该死,只不知少帅怎么见罪于郡主,少帅纵有不是,降罪给奴才吧。”站起来就要寻死去:“兄弟们,我去了,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再来相聚。”
自然有人拉着他。郡主还没发话,你死什么?
不能拉扯郡主,萧西还是可以拉扯的。几个将军们抱住萧西手或腿,连声地劝:“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好容易拼杀过来,你死了,少帅心里怎么过得去?”
当兵的全看了稀罕,还有这样求亲的?想国舅无端对待少帅,郡主又来逼亲,少帅这日子过得艰难。
可怜的少帅!
萧西大叫大嚷:“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见自己的马在一旁,手脚虽被制,他身子一耸,用脑袋对马肚子就撞:“怕死的不是英雄好汉!”
要不是郡主木呆呆看着,伍思德差点儿要骂他,有撞马肚子寻死的人?
娘的,你怎么不对硬泥地撞。
寿昌郡主在小厮第三次寻剑抹脖子,寻马肚子要碰死时,她总算清醒一部分。她怎么敢逼死萧护的小厮?最多发发脾气。
郡主迅速恢复身份,傲慢地道:“罢了,跪两个时辰也罢。”寻帕子擦泪水,萧西早跪下来给她磕两个头,原地直挺挺跪下。
萧护恼得头上三尺高,见慧娘在一旁,过去就踢一脚,看着重,落下来却轻,嘴里骂道:“不当差,只是看!”先把慧娘打发走,免得那位失心疯病人又要牵连人。
寿昌郡主眸子在慧娘身上转几转,居然忍住没说。十三是萧护的男宠,袁为才去朱雀军中接她,路上说得一干二净。
慧娘走开几步再回头看,见是正常迎接场面。袁为才清嗓子:“少帅来迎,请郡主和少帅进帐说话。”
萧护忍气,寿昌露出笑容,两个人往大帐中来。
这种情形更让慧娘明白,萧护动不了郡主分毫。既然动不了,郡主要求成亲,可能性很高。郡主无赖人人看得清楚,她正常求亲不成,就寻衅和萧护有肌肤亲。
这一回萧西回来得及时,下一回呢?
回帐篷后,萧护头一件事,就是快手快脚先把慧娘发作了。大家落座,先喊来慧娘,少帅厌烦地道:“你就这么笨!你哥哥见你腼腆,求我收留你!说得都动听,我身边出息人,你就怎么出息不了?性子这么坏,打也打不改!滚滚滚,进去反思,不喊不许出来!”
他是不等寿昌郡主发难的意思,而寿昌郡主张张嘴,对侍女们看看,她们全红了眼圈。十三哥挨骂了……
慧娘进来,也知道萧护的为难。她咬着嘴唇把以后的安排再想一遍,末了叹气,总是要离开的。
寿昌郡主还是问出来,为自己侍女们问的:“萧哥哥你不是很喜欢他?”袁为才又想钻地缝里,能不能问得技巧一些,这位不会套别人话,只会中别人话。
“也跟了这么久,”萧护皱眉:“我拿他和萧西萧北一样待,总气得我心慌。”再冷笑:“我身边有个他,拿我的错这也算一条!”把手中茶碗顿了一顿。
寿昌郡主怕怕的缩缩头,对萧护的冷脸儿觉得更英俊,陪笑道:“我就说不会的,以前从没听见萧哥哥爱小子。”
袁为才到处找地缝钻。好歹也是天潢贵胄,说话能斯文些吗?
“这话不好,郡主金镶玉贵的,怎么倒提!”萧护开了口,他到此总算扳回几分,把寿昌教训。寿昌郡主嘻嘻:“我听人说的,我才不爱说。”这就丢下不提,因关心萧护,眼珠子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柔声道:“可疼得好些?”
萧护也想找地缝钻,也许钻了就不用看到她。他心里大骂邹国用,让她来干嘛!教你外甥女儿对男人身体思来想去?
寿昌郡主半垂面庞说过,见萧护不回答,就羞羞答答地再次道歉:“出正月我就要来,母亲说三月三宫里太妃过生日,斗花的时节没有我,别人以为我认输,”
这个别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萧护半垂着眼皮。
“过了三月三,我说必成行,我还要来监军呢,”寿昌甜甜的一笑,袁为才叹气,你不来监军也罢。郡主笑盈盈:“路上见园林好,下去玩了,才耽误了,萧哥哥不要怪我。”郡主怎么会快马而来,必然是走一处玩一处,玩累了再住几天。
萧护微抬眼皮,有气无力:“我不怪你。”那园林还是太差,留不住你!
他无精打采的一眼就看得出,寿昌问道:“你心中不快,哦是了,你不舒服,舅舅全然不疼我,把你打得这么重,我要和舅舅……”萧护恨不能掩耳朵,说一次就行了,别人全记得住。又不能走,谁叫她是监军,多少要有礼节,只能强打精神。
听不下去,就装不舒服:“我还是睡会儿去,”对马明武道:“给郡主安排帐篷,好好招待。”自己往内帐中去,见到十三可以舒舒心怀。
没走几步,寿昌郡主翘首跟上:“我,我陪着你。”她又有了泪:“全怪我路上贪玩,不然可以来陪你,”萧护心想你来了老子还能好得快?没病就不错了!骂了一句粗话后,还要打起精神溥衍:“这这怎么可以?大帅知道,我又要……”
“舅舅再这样,我再也不认他……。”
萧少帅吓得要死,再不敢抱怨,双手连摆,就差低声下气:“我的郡主,你让我安生吧。”这话说得可怜,寿昌郡主破泣为笑:“那你不怪我了,”萧护在心里破口大骂,不怪你怪哪个!嘴里还要说:“与郡主无关,”再扶额角:“我累了,见天儿我头还痛,郡主恕罪,容我告退。”
少帅钻回内帐。
对于少帅挨军棍挨成见天儿头痛这个理由,郡主只能认可。她一面嘟嘴怪舅舅,一面跟着人出去。
帐篷里无人时,袁为才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