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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英武郡主!”嗓音清脆。
“台山郡王!”
……
后面一长串子出来,最后一个梁山王是他的女儿报名,小姑娘笑逐颜开:“哎,我父亲是梁山王,我呢,是娇慧郡主。”
很是娇憨。
包括萧护在人都忍不住一笑,娇慧郡主又笑眯眯问:“哎,上面站着的,你是萧护大帅吗?”她的父亲梁山王也忍不住笑了,轻声道:“慧儿,哪有这么多话。”娇慧郡主对父亲撒娇:“听说他厉害嘛,我就是想看看长的样儿?”
当父亲的调侃她:“长的什么样儿,也与你亲事无关。”娇慧十四岁,正准备给她说亲事。娇慧郡主嘟起嘴儿:“不让问就不问呗,好好的又说这些作什么!”
又横了最近的几个郡王一眼。
奉天郡王十七岁、和朝郡王大他半个月,荣和郡王十八岁,都想和梁山王结亲。
娇慧郡主说不喜欢,梁山王带她出来,让她自己挑上一个。此时见女儿白眼儿,梁山王微笑道:“天底下的皇族们只有这些在,你不要,难道找一个布衣?娇慧,你父是皇家血脉,你是名符其实的郡主,不能找布衣。”
梁山王对自己皇族血脉还是很在意的。
娇慧郡主垂下头,手指轻抚着马鞭子:“不是我不依,同行了一路子,就没一个招人喜欢的。就是姐姐嫁给台山王儿子,父亲您最近不也后悔,说不好吗?”
梁山王皱眉:“把你惯的什么都说,你姐姐的亲事,她心中清楚。”当初把女儿嫁过去,她就是明白的。
台山王的儿子另有所爱,台山王逼迫他娶梁山王女儿,夫妻自然不和。
一个女儿嫁得不好,这小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嫁,梁山王才能放心。不把女儿在郡王们中挑一个,还能嫁给谁?
梁山王郑重警告小女儿娇慧:“萧护与你年纪相差颇大,又与妻子情深。他,你想也不要想!为父也不会放心你嫁!”
娇慧郡主扑哧一笑:“父亲说哪里话?女儿就是好奇他吗,只是好奇。不仅好奇他,还好奇他的夫人,这才求父亲带我来看一看。”
她皱起鼻子:“嫁他?不要不要,他太老了。”
梁山王放下心。小女儿路上把萧护问过来问过去,遇到奉天王等人来讨好,不喜欢他们,就嫌弃地问:“你们有萧大帅厉害吗?”
把人家羞走才算。
害得梁山王担一路子心,此时听女儿亲口说不嫁,虽然能放下心,还不敢全放下来。
父女说话的这当口子,英武郡主等人已经把大帅打量完毕。
见城头火光通明,士兵们英气,城墙黝黑,似诉说着千百年来的气势。这些,全不如大帅一个人往那里一站,笔直身姿好似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的英挺。
说他如一杆长枪,又比长枪要内蕴;说他好似山峰伫立,山峰上秀色也不如大帅衣角飘飘,风姿自现。
这个人,少年就守边关,掌玄武,有数场成名战役;又为妻子震京都,平叛乱,摄政京中。这些事还不足以醉有心人。
醉人的,是萧护大权在握被撵出京后,不急不躁,潜伏山中。一旦复出,势如破竹,重新立帝,瞬间又重握朝政的感觉!
对萧护早就神往的英武郡主深吸一口气,因萧护高,而她在城下,郡主仰望着他,面上不由自主有几分神往。
这就是大帅!
虽然离得远,也看出来他生得真不错。
鼻子挺直,双眸如星。看着是年青的,却平白有了阅尽天下大事的气概,不管往哪里扫一眼,别处也分明全看到。
眸光犀利如神箭!
英武郡主这样的看,旁边恼了台山王。台山王打岔:“呵呵,郡主,他又不是长得天下第一的英俊,你只看他作什么?”
“我看我的,与你何干!”郡主恼在面上。
台山王才要打一个哈哈再说几句,见城头上又现出两个苍老的老人,宁江侯和张阁老往下责问:“来到就很好!又为什么夜半惊人!”
那怒气冲天的眸子,让台山王打一个寒噤。他在京中立过光复帝,对宁江侯和张阁老不礼貌过。此时见到他们怒容,台山王尴尬起来。尴尬过,沉下脸回道:“我们知道晚了,这才星夜到来!”
台山王自问和萧护没有大的过节,只看萧护:“大帅!你看呢?”
萧护肃然:“城外扎营,明天相见,你们意下如何?”
英武郡主有些失望:“怎么,我们不是住城里?”萧护还是没有一丝笑容:“城中没有地方,请各位营外扎营吧!”
他凝重如山,也没有怎么严厉,可说出话来大家全一凛,都有想听从的意思。台山王心想这个人太厉害,他是习惯成自然的威严。
一个人由摄政到摔落尘埃,无奈避退到山中缩头不敢出来。这一出来还能有这样的气派,萧护果然不简单。
对梁山王看看,他们这一行人中,其实是以梁山王为首。就是英武郡主,也要卖梁山王几分面子。
梁山王无话。
他们是商议对策就来得晚,来得晚以后应该是城外扎营的,不过英武郡主提议说星夜兼程算是诚意,不如直到城下看看动静也好。
又有娇慧郡主拍手称快:“好呀好呀,”她一直慕名萧护已久,想早看看也是好的。不过今天有些失望,娇慧郡主想看的是那一对传奇夫妻。
还有萧夫人慧娘。
大家离去扎营,天快四更。娇慧郡主走了困,不肯去睡,赖在父亲帐篷里商议:“怎么不见萧夫人呢?明儿我去拜她吗?她见不见我?她又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梁山王板着脸也无用。
另一处帐篷里,英武郡主也睡不着。和几个贴身侍女说话,未语先含笑,有一抹子羞涩在面上:“萧大帅真是名不虚传。”
贴身侍女全是知心的人,悄声道:“恭喜郡主终身有托。”英武郡主更扭捏起来:“人家不见得答应?……”
主仆才说到这里,外面守帐篷的人大声喝道:“谁?”
外面是台山王的声音,他从来拖拖拉拉,带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嗓音:“我来看看郡主收拾得怎么样,可能睡得安?”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涨红脸,对一个侍女使个眼色:“去打发他。”侍女出来,见台山王带几个从人,换下盔甲,是一件上好的衣服,打扮得儒雅风流,笑嘻嘻:“梅英,你家郡主可睡了?我想这天好早晚,只怕睡不着,特地来寻她说上几句体已话儿,彼此解解闷气。”
梅英客气地道:“回王爷,郡主劳累一天,早就睡下,有话明天再说不迟。”台山王对着灯火通明的帐篷无奈的干咽一口唾沫,在心里暗骂,小贱人,看你这辈子能不嫁人!
好不好,老子把你出身掀出来给大家看看!
台山王讪讪而回。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气得发抖,嘴唇咬得雪白一片。
宁江侯等人查她的出身,查得半点没错。她既不是妾生,也不是婢生。不管是妾生还是婢生,都会有记载。
而她没有,直接出现在文昌王府中。
她的母亲,是一个哑奴。
哑奴身世可怜,原先是别处的奴隶。到文昌王手上时,就面有残疾,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又年纪不小,她自己不会说话,只看面色,不是三十,就是四十。
有力气,又不会说话,就在文昌王内宅留下扫地。
有一天晚上,文昌王酒吃多了,从背后看到一个人娟娟背影,误成是他正在调戏又不能上手的丫头,完事后一看,文昌王酒全吐出来,比见鬼还要惊骇。
他自然不说,自回房中。
哑奴因此有孕,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别人以为她发胖,不想到了日子,哑奴房中传出哇哇哭声,她自咬断脐带,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府中震惊!
能出入内宅的,只有年纪不大的小厮。再有,几个亲信家人。文昌王妃让人一个一个审问,都说冤枉。
有一个家人说得可笑:“宁可寻自己五姑娘,也不寻她去!”
阖府成为笑谈,一直笑到英武郡主长大。有人羞辱她,就故意问她:“什么叫五姑娘?”对一个年青姑娘说这话,计较的人可以去跳河。
这孩子生得很像文昌王,如宁江侯和张阁老所说,父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文昌王妃私下里问文昌王,文昌王抵死不认,让人把孩子抱给他看,文昌王才算认帐。
一眼看到哑奴随身跟来,那样子丑得不能见人,文昌王咬牙:“这是孽种,溺死吧!”哑奴虽哑,却听得清楚。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度日,有个孩子引发母性,见王妃要抱女儿,她也跟来。听到这句话,哑奴夺过孩子,狠狠瞪着文昌王,看得狠毒无比,文昌王和王妃全让她瞪住。
自此,哑奴无时无刻不抱着孩子,扫地背着,干活揣着。文昌王几回要让人来强抢,都有人可怜她,帮着相劝。
文昌王妃生气丈夫,又知道留一个庶女对自己没有影响,就故意留下来恶心丈夫。
就此,一天天长大,英武郡主也没有个名字,也不是庶女待遇,都叫她“哑巴生的”。文昌王进京前一年,无意中见到她,见到她和自己生得很相像,比哪一个女儿都像,这才叹口气认下她,从此才有人知道府中有这样一个庶女。
对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来说,是像天上掉出来的。
就认下,也过得不好。好在哑奴母亲很照顾她,见她出去受别的妾家人公子小姐们嘲笑,就就让女儿出房门,自己拿饭食回来,给她洗衣服,侍候她,母女相依度日。在这样的环境下,英武郡主长成偏激性子,日日夜夜只痛恨着。
关于自己的出生,英武郡主不出门也听到无数版本。什么哑奴母亲蓄意勾引郡王等等。哑奴不会说话,英武郡主揽镜自照时,也能看出几分母亲原本面容。
哑奴要十分之丑,也生不出来漂亮孩子。
英武郡主就自己找了一个版本。她认为自己母亲原本就漂亮,是父亲文昌王强迫自己母亲,事后又因为是个奴隶而不肯要。而王妃,下手弄花母亲面容。
她日复一日地在心中诅咒痛恨,直到京中兵乱,郡主有了灵感,乱?好下手。她从此留意府是受压迫的丫头家人,又不时出府听外面的时事,回来就自己琢磨研究。
她很聪明,居然让她找出一条路来,从此她盼着再乱。
文昌王死,王妃进京,封地让诸王瓜分,郡主带着事先特色好的一批家人,当时只有几十个,加上外面的穷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