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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先帝报仇!”
“与石明勾结者,杀无赦!”
听到这里,南安王又是惊呼:“不好,萧护要借刀杀人!”石明也明白了,萧护在长公主府门外有那么多人,还拿不下来自己,把自己往这里赶,这是想借自己是反贼,把南安王也杀了!
前永宁侯不以自己成了别人手中剑而耻,反而对着南安王更嘿嘿冷笑:“反正我要没命,拖着你一起去死吧!”
他面上血滴下来在南安王,滴得南安王心头一寒,求饶道:“我帮你逃出去,你我都可以没事!”
石明心想你敢在京中,必然是留有后路的,恶狠狠道:“快说!”
“宫中,我宫中有人,你去到宫中,萧护未必敢今晚就搜宫中!”南安王为保性命,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此时只想把石明这个瘟神送走。石明一走,萧护在自己驿站里搜查不到,他还能怎样?
石明心中一动,有所感觉,问道;“是宫中的谁?”
“章公公。”南安王忙说出来。
石明恍然大悟,恍然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面上闪过一丝阴狠,下意识地自己怀里摸一摸,对南安王道:“派人送我出去!”
驿站中,南安王开始反抗,同时斥责萧护:“作什么敢包围这里?”驿站里是住不下一万多人的,不过也散在四周,大家一起往外突围,石明被几个人护着,又趁机逃出驿站!
他再次的逃了。
南安王收到回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让人喊住手。见对面停止放箭,有人喊了句什么。潮水般的士兵两边一分,见一队人策马奔来。
前面的几个人到驿站门外,也往外一分,中间一个人暗纹青衣,英俊过人,正是大帅萧护。
南安王登上驿站墙头,大呼道:“我乃皇族血脉南安郡王,玄武军大帅萧护,你有何凭证要杀我?”
他不仅一个人大呼,还命许多嗓门儿高的大汉一起长呼。
想让四面的民房里人听见。
萧护长声大笑,扬鞭于马上的大帅更加的肆意飞扬:“南安王,我不杀你,只是有一个人请你看看!”
后面推出一个人来,身上全是刑伤,头无力垂下,有人拧起他面庞,用灯笼照给南安王看。在南安王脚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乌夫人大惊了,连滚带爬上了墙头:“弟弟,还我弟弟!”
那个人是沐元。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大帅拿在手中。
萧护冷笑:“贱人,他全招了!”
乌夫人脑子一晕,弟弟全招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暗杀萧夫人,一头从墙头上摔下来。驿站墙头不是城墙,虽然也有备战作用,乌夫人却侥幸无事。她不顾身上痛,爬到萧护马前,乞求道:“大帅,我能给的,我全告诉你,求你,放我弟弟一条生路!”
萧护含笑:“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呢?”
乌夫人飞快的说着什么,南安王听不到,却迅速想对策。他有一万多人在,和萧护能一博,也得是南安王早有准备。此时萧护先发难,猝不及防的是南安王,让围个水泄不通。此时南安王能用的,只有人和。
他再让十几个大汉一起大呼,此时不再打,静夜里呼声只怕小半个京城也能听见:“我南安郡王,若有罪名,也是由皇帝来定!萧护大帅,你敢擅杀皇裔否?”
一直呼了好几遍,停下来等萧护回话。
萧护当时就笑了,都懒得回南安王话,让别人回话:“由皇帝定罪!”南安王松了一口气,决定拼上一拼。让人再次大呼:“我南安郡王,现打开驿站大门!”
驿站门打开,南安王带着人缓步走出,他竭力挺直身子,对萧护瞪起眼:“我愿去昭狱!”萧护微笑:“好!”
让人送南安郡王去昭狱,同时按乌夫人的话,去拿游夫人。乌夫人手中,有足以定游夫人罪名的证据。
石明在这个时候,来到宫门外一处宅子门外。送石明的人道:“最近宫中查得严紧,无事不许出宫。先去章公公宅子,让人装扮你成小太监就可以进去。”
石明愤怒了,兵乱以前,章公公就是为给自己在宫外弄个宅子,才不住手的偷张太妃宫中东西。那宅子,后来让烧了,再后来查出来地契是死去的一个太监的,章公公谨慎地没写在自己名下,而且写在别的太监名下,就收入公中,也无人知道是章公公的。
章公公不仅偷拿御玺,又顺手牵羊拿了另外几件珠宝,早早的就必卖掉,又有人送他一笔钱,又给自己弄了一个小宅子。
南安王和他见面,就是在这宅子里。而石明在京中居无定所,章公公是知道的,觉得前永宁侯有落架凤凰模样,不对他说自己有宅子,怕他上门。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章公公不说。
月色下,见小宅院不大,不过离宫中很近,想来不会便宜。石明疑心大起,这笔钱他是卖珠宝就能得来?
不管你是什么好珠宝,黑市场全是要跌价的。
回首空中,还能见到有半边微红,南安王那里不知道怎么样?见门被敲开,出来一个小太监,警惕地看看:“公公不在!”
“是郡王让来的。”南安郡王的人道。小太监这才让开身子,放他们进来,再警惕地看看门外只有明月在街上,轻轻关上门。
南安郡王的人先松了一口气,他们有几个人也受了伤,对小太监道:“准备热水来,我们包一包伤。”
大家走到房中坐下,谈论起今晚的事,都有气愤。石明是更怒不可遏,萧护是一路盯着自己到长公主府上也还罢了,借自己手去杀南安王,这个人心思太快!
他竟然早知道自己会到长公主府上?
是哪里露出马脚?
永宁侯这样的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是知道是他挑逗慧娘的几次话,让慧娘先起了疑心,一定会后悔莫及。慧娘听花匠说话,总是在自己心绪不佳时出现,认为这个人观察力过强,不是一般的人。
再查,就明白了。
门又开了,小太监送上酒菜来。石明满腹心事,只吃了几口,只想几处疑点,章公公在宫内,是怎么和南安王接触上的?他在张太妃宫中并不算是很有权的大太监,南安王怎么会选中他?只有自己和南宫复,才会相中章公公这样的二等太太监。
首先他们不得志,到老了还是二等太监,大太监位置早有人占上,再升有些难。再来张太妃一直算是颐养天年,以前有太后在,张太妃姐姐在,张太妃宫中算是清静安乐,没有什么实权的事儿在这里。
太后不在,张太妃姐姐也离世,皇帝对张太妃这亲姨母也不过是孝敬二字,张太妃不干涉政事,只是为张妃的儿子多说几句话罢了,永平王相中章公公,就是要他伺机挑唆皇子们。
南安王怎么会这等的眼力?
永宁侯按捺不住,说自己出去方便,走出来见院中沉沉,寻找一下,沿着长廊悄悄往后面去。
他有伤在身,更用心走得缓慢。只是有一条不好,走几步就血滴出来,又怕夜里有人听到。
终于认定一个房门,用手推了推,开了,房中一盏灯火,照着房中一张床,床上,半坐着一个人,他面容瘦而无血色,是重伤的样子,一处肩头还包扎着白布,不能动弹。
灯火不明,房中幽暗,可他的面容,就是照亮一切的明亮烛火。肌肤早无血色,却还有生辉之感。
南宫复!
南宫复对于石明的到来,没有太多的惊奇。他还笑了笑,客气地道:“请坐!”
自南宫复落水以后,石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前永宁侯走到床前,在床沿儿侧身坐下,两个人看对方,全是狼狈的。
石明眸子里一片一片的震惊闪过,镇定下来时,缓缓叹了一口气。
南宫复,也叹了一口气。
“你?”
“你?”
又各自闭嘴,再次开口:“你先说吧。”
南宫复爽快地道:“我先说!”
他面上阴沉不定,闪过的全是复杂的情绪:“那一天,我去对你姐姐求亲事,告诉她,如果答应,我就请媒人!你姐姐告诉我,她要进宫,她说宫中没有皇后,又说她自有手段,会让皇帝对她倾心,她说皇后无所出,她要生一个以后能当皇帝的皇子!就那个时候,我看到她很有成算,我才认真查了你们家的族谱!”
石明一动不动盯着他,手按在怀里,那里有一把短剑!
他手一动,身上伤和面上的伤又涌出血来。
南宫复看着,唇边起了淡淡的笑意,无意中说得快了,石明此时如丧家之犬,又要想以后自己怎么出京,就没有听出来。
他觉得自己虚弱了几分,前永宁侯以为自己伤后出血,必然是这样的。
“我查过以后,就恨上你们家,恨上你们的血脉,我恨你姐姐!”南宫复说得半分不带怨气,惟有这不带怨气的怨气,才是他心中的大浪滔天,不时撞击南宫复心头。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关注你,看你骄傲过于别人,我心里想,你不就是投对了胎,不对,也没有投对,你没有投到皇后肚子里,还是错了,我呢,得帮你一把,让你那个利欲熏心的势利姐姐和你们家一起被斩首,我心甚慰!”
石明克制自己恼怒,身上的血,又涌出来不少。
南宫复声音慢慢柔和,陷入回忆中:“结果呢,你要造反了,你姐姐呢,在宫中孤单凄凉,又寻上我去解闷。我收到她信笺的那一刻,什么气都没了。可我进宫后,你姐姐告诉我,她要当皇后,问我能不能帮忙,又说江宁郡王妃专宠不帮她,求我帮忙。她在我面前恳求我,当时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和气,可是……她不是为着我!”
低低的笑上一声,南宫复笑得满面有明珠光,眸子里是疯狂的神采:“我怕你们起事还不足,和你们作对的人还不少,就把萧护亲手画出来,给寿昌无意中看到。寿昌问我这是谁,我告诉她,这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且还是天下最温柔最能干,会是最好的丈夫。哈哈,寿昌就去了。她可是真能干啊,先私下里看过萧护,一见倾心,这个草包!”
石明手狠狠放在怀里,像是抚伤口,其实紧紧握住短剑。
南宫复的话,如月光在房中流动,他的得意也随着流动。
“邹国舅是三军主帅,江宁郡王妃虽然不放心,可皇帝答应了,他对寿昌有什么会不答应?头一回寿昌入军中,我借口去关外,私下里看看,哈哈,萧护果然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