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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武慢慢腾腾:“还鸡?要是我呀,”姚兴献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是你怎么样?”马先生手点点茶碗,姚兴献笑骂:“有你的。”给马明武添上茶水,好好的送过来,嬉皮笑脸:“你说你说,不好,请我一桌子酒。”
“我呀,我夜里洒他一院子鸡血,一路洒到窗户上,然后那鸡,我拿回来自己烧着吃。”马明武笑道:“你们就干赔本钱的事,还敢来这里说嘴!”
先生们一起哈哈笑起来。
姚兴献不得不佩服:“真有你的,你呀,这是一毛不拔!”一根鸡毛也不肯留下,只洒血。笑着出来,办自己的事去。
他是出这样主意,再来看看,怕大帅迁怒到十三少身上,果然,来对了。
萧护这一天忙到下午,才让人送贴子:“请蒋公子杨公子谢公子来赏月。”就没有曹公子其人。
到晚上,月色上中天,四个人坐在水中亭子上,又细细的听小曲子,品尝起整齐的酒菜来。
月色,朦胧得如少女初恋。
大帅这一次请慧娘听曲子,慧娘也不请自来。反正不往他们面前去,只坐在花丛中,就着月色看绣鞋下青苔,夜色下黑如墨汁,油汪汪的泛起色来。
几株美人蕉,开着红艳艳的花。慧娘就坐在花下面,拿着个猫扑蝶的团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扇着风。
透过花叶,清楚的可以看到自己的夫君。他毅眉俊朗,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慧娘想到寿昌郡主,微微有了一丝没有意味的笑容。
那可怜的郡主追逐于他,死得没处葬埋。
夜风,带着水中荷香扑面而来,似比白天还要浓烈。一个人低低吟道:“为谁消得人憔悴,为谁中夜不能眠,花呀花,你为谁开放这一季,就化作落红入泥中,你可值得?”
不用回身,慧娘也知道是那爱花成癖的花匠又在照顾他的花。
她不动身子,悄无声息听着他对花的低语,感叹,叹息……面容上更笑得不能捉摸。
远处水边,有鱼跳出水面,划出无道涟漪。
亭子上人大笑:“采荷叶来作碗,看看还能尽几大碗?”
蒋延玉满面笑容,杨文昌更觉得有趣,谢承运大乐,亲自去摘荷花,险些一跤滑到水中,萧护也含笑。
没有一个人提到曹公子,像是同来进京的人,竟没有曹家的人。
------题外话------
古代社会和现代社会,除了体制不同外,很多事情,是可以喻今。
☆、第三十七章,买花钱,恩爱夫妻
这一夜,萧护还是睡书房。慧娘带着一身月色和沉醉回来,慢慢的也睡着了。
这一夜,曹文弟没有睡着,有点儿动静就怕有人夜里来捣乱,风吹也能惊动他。
这一夜,曹家是安然的。慧娘拜托不要再闹事了,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这一夜,宁江侯烛下奋笔,老头子目光闪烁,面有得色,信上写着:“萧护闲言大起,无须太多时日,你可以进京矣。”
是给临安郡王孙眠的信。
这一夜,杨夫人又得瑟了,打了人没有人追究,打算再来一回。
……
蒋延玉起了个大早,对蒋少夫人道:“昨天下处找得好,就在萧家不远,以后也方便我出门儿。”
他们三个人今天算就职,熟悉一下以后的差使。
见丫头送上红枣茶,喝了一口,蒋公子又想起来:“昨天萧夫人是不是心情好些?”蒋少夫人撇嘴:“昨天找下处,我哪里有功夫去看她?”
前天没有见到慧娘,蒋少夫人在赌气。
蒋延玉哦了一声,又关切地交待:“今天要去了。”
妻子总是不乐意的:“今天,家里难道不收拾?”蒋少夫人心想这萧夫人出了那么大的丑,还好意思等着自己去奉承她?
就不能先下个贴子,请过府里吃吃喝喝,再等着自己听她诉诉苦什么的。
还没有想完,门外有人回道:“大爷,大帅府里送东西来了。”蒋延玉和蒋少夫人一起大喜:“快快有请。”
两个小鬼进来,胖胖的萧墨和精瘦的萧守。
跟六个家人,抬起来不少东西。
前面的,家常日用的笨重东西,也有雕花盆架,也有上好铜盆,全是崭新的发着黄铜光。古代,铜可以铸钱,黄铜有时候就等同于银子。
又有摆设玉器等物。
不管珍品,也是难得。
蒋延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萧护对人,实在没有二话说。蒋少夫人正稀罕的看着一套银茶碗时,萧墨和萧守行个礼,又送上一个青色绸缎包袱,沉甸甸的,道:“夫人让我们送来的,说别的是大帅的,这一百两银子是夫人的私房,请公子和少夫人万勿推却。有空儿,请少夫人府中常相聚。”
蒋少夫人也感动了,不过她的感动只在这一时,难为情道:“见天儿送东西来,大帅的,难道不是夫人的?夫人又另有馈赠,怎么好意思再收?”
两个小厮全能说会道,打一躬再次送上:“夫人说要不收下,就是太见外。”蒋延玉从感动中走出来,对妻子笑道:“弟妹的好意,你就收下吧。”他无声地啧一啧嘴,为自己前天没在书房里劝几句羞愧,再想到自己要出门,忙叫一声:“我要晚了,头一天可不能晚。”
往外就走,不回头地丢下话:“一会儿去拜谢萧家弟妹。”
蒋少夫人忙道:“这是应该的,大爷不用多交待。”
她打赏来的人,又自己看着摆放一部分的东西,换上一件好颜色的衣服,到府中当面谢过慧娘,这一次没有说不中听的话,慧娘还在挑家人也忙,蒋少夫人又要回家收拾,喝一盏茶告辞出来。
蒋公子和谢承运、杨文昌已经在书房里。三个人会骑射,却只算个有运动的先生,就先跟着马明武熟悉。
见厢房里先生们忙忙碌碌,竟然比萧护还要忙。
马明武皱眉在看一个公文,拿着笔生气地道:“这些人,全是推辞不肯送税粮,哪天摘几个乌纱才好!”
在公文上重重几笔,还在恼怒:“送给大帅!”
谢承运先于别人接过来,当一件差事,送去给萧护。萧护见他来,欠着身子笑了笑,再沉下脸,对书案前跪着的一个官员发脾气:“和你相邻的县城全交上来,你不交,为着什么!不是本帅去人提你,你还敢抗命不来!”
谢承运见萧护威风,不耽误他走出来,见院外几个大汉急步走来,面有风尘,衣上有土,是没有见过的人,又像是走远路的人。
他们手中,两个人提一个捆绑着的官员,官服还在身上。院中的人全让路,大汉们把官员们往台阶下一扔,在院子里对萧护叉手行礼,声震如雷:“回大帅,永清府尹,固安府尹提到!”
两个官员全堵着嘴,面有惊恐伏在地上。
萧护嘴角噙上冷笑,徐步走出书房,在台阶之上,廊下站定,吩咐道:“去了堵嘴布!”大汉依言拿下,两个官员一个大叫:“我冤枉,为什么拿我!”一个惊慌:“大帅,我是先帝亲点的官员,我是先帝亲点……”
他们全是睡梦中让捉来,提入京中。
萧护居高临下瞪着他们,冷笑连连,一口喊出名姓:“钟平,向材!你们好大胆子!本帅频频命你们交出去年税收,你们胆敢抗命!”
“大帅,去年兵乱,我们也受牵连,我们实在是交不出来……”两个人还死死抵赖。萧护长声冷笑:“呵呵!本帅也不和你们要了!来人,拖出去立斩!”
两边叉手的大汉立即答应:“是!”
上前就拖人走。
向材见死到临头,大骂道:“萧护,黄口小儿,你敢杀先帝亲点命官……”萧护怒骂:“我不但敢杀你,还敢马上就去人抄你的家!税收没有,你家存银三万两在银庄子上,这些提来,就足够税收!”
接着怒声看中廊下一个官员:“钱江守,你可愿去永清为官?”钱江守大喜,跪下道:“回大帅,我若为永清府尹,定年年交钱粮,一天也不拖延。再者,永清产棉麻柿梨……。”
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萧护有了笑容:“好,你去吧!”又点了一个人为固安府尹,他随口安排官员,如天下在他掌握之中。
钟平就拼命求饶:“大帅,我交我交……”人已经让提出去。萧护淡淡:“晚了!”转身回房。片刻,两个大汉手提人头,一路滴血送进去给大帅验过,再提着到厢房门口。
谢承运在走廊上看热闹,见到提人进来,说杀人,人头已到,一气下来很快,他不及避开,就见两个人头从他身边而过,谢公子手扶着廊柱才没有丢人倒下,眼睛就直溜溜盯着人头,似心神全被慑去,竟然移不开。
大汉们在厢房门外恭敬地道:“先生,大帅让发告示张贴,声明他们罪状,号令全国,速交钱粮!”
马明武随意的扫一眼人头:“知道了,”眼睛在蒋延玉和杨文昌身上扫过,还是吩咐了别人:“小孟先生,写告示了。”
孟轩生不慌不忙答应一声,又笑道:“那人头拿远些,我写得很快,不耽误你们挂人头,你在这里滴一地的血,我还要拿擦地的布。”
先生们先笑:“小孟先生如今胆子也大了。”孟轩生自己也笑:“见天儿见到,我现在是也能吃得下也能睡得下,一丝儿梦也不做。”
大家嘻嘻一笑不当一回事,蒋延玉和杨文昌魂慢慢回来,坐着无事,帮着孟轩生研墨铺纸张。
不一会儿写得,拿去给马明武看过,孟轩生对蒋延玉杨文昌、才进来的谢承运笑:“不是我斗胆使唤公子们,枯坐最无聊,你们分一些去写,蒋公子素来好字,杨公子簪花妙笔,谢公子是我们江南的才子一个,你们写出来的天下人看到都是称赞的。”
马明武也笑起来:“小孟先生,你如今越来越会说话,不像以前口拙。”孟轩生更要笑,手中收拾书案,给公子们腾出来抄写的地方,道:“这全是大帅提携,马先生指点,还有,就是和苏纨绔住得久了,薰陶出来。”
别人还没有开始笑,里间走出苏纨绔:“你背地里说人,不是好人!”孟轩生奇怪一下,往院外看石榴花更好,道:“你不去看花玩水,今天倒在这里?”
“我在帮忙,你什么眼神儿!”苏云鹤抱着一叠子公文,不是抱不动,是故意呲牙咧嘴:“可恨的石明,造反就造反,放的什么火!这不,这工部里人又犯懒,整理这个全归了我!我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