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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未到,慧娘先颦眉,娇呼一声:“疼呢。”两个人一起笑真起来。这样弄,慧娘又醒神许多,犹有睡意,闪着眼睫,忽然哈地一声:“大帅你手上是什么?”
一串红珠子。
萧护摘下来给慧娘:“外官儿送我的,我怕丢下来忘了,又想亲手给你带上,就放我手上了。”慧娘娇滴滴:“你最近忙得心中没有十三,才担心自己会忘。”萧护装模作样:“是啊,以后忘的日子还要多。”
“你骗人。”慧娘又不乐意了,笑着把话转回来,见萧护手伸到自己衣内,轻轻解开。帐帘子垂下,遮住里面。
第二天,慧娘和太妃对了日子,全是第三天里成亲。没有皇帝没有御玺无法下旨意,胡乱用太妃的名义封了十一公主为佳淑公主,就这么着过去。
宁江侯府上,忽然人就多起来。
自丢失御玺被长公主和张太妃排挤,又不能解释的宁江侯表面上一直赋闲在家,其实人是不会闲的。
他在客厅上对着客人们冷笑:“女人,就是见识少!长公主糊涂,萧护又年青。这国丧中公主成亲,都不要皇家脸面了!”
来的客人有吏部现职的官员,也是听到风声气愤而来:“有几个同僚还去贺喜,还去送礼。我羞于和他们为伍,就来侯爷这里躲羞。丢死人的东西,十年寒窗全白念了,国丧中能成亲吗?”
又有一个是兵部的老官员,一直与萧家不对,至于兵乱中让萧护救了那就不提。他抚着胡须:“侯爷,这事情记他一笔,快去郡王们联系。可笑!九皇子不能登基,长公主理当请郡王们入京商议主事的人,留萧护在京中,事事与他商议,真是不要祖宗脸面!”
“长公主说写过信,人家都不来。好笑!萧护虎视眈眈大军在京中,又因为平乱有不少民心,谁敢来?来了让他宰吗?”又是一个人。
宁江侯站着,见外面匆匆走来两个人,看不清面目,就示意厅上不要多说。见近了,一个是文妃的哥哥,一个是贤妃的父亲。
两个人最近也是宁江侯府上的常客,进来见面孔全都认识,不需要顾及到怕人笑话。文妃的哥哥和贤妃的父亲一起跪下来,跪下来就要哭:“求侯爷出来主事。”
宁江侯忙道:“请起快快请起,”先扶贤妃的父亲,再扶文妃的哥哥。不是宁江侯尊老爱幼,是文妃的哥哥不久前还和宁江侯不痛快,在公开场合中辱骂过宁江侯。
这是为宁江侯也不肯为九皇子登基说话,宁江侯联系的是临安郡王孙珉,他一直欣赏孙珉,认为在诸王之上。
有人同情的送过椅子,贤妃的父亲不及道谢,就哭上了:“可怜九公主惨死,而十一公主又被逼着出嫁,就不提国丧,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草草嫁给那伍思德!那是个什么人!”
他在这里指的不是伍思德长相粗,是指伍思德大字识不了多少个,不甚通文墨,不能和十一公主匹配。
本朝的公主们,都认识几个字,有会画的,有会写的,在皇帝寿辰时,曾一一送来当过寿礼,因此大人们都知道。
文妃的哥哥则阴沉着脸,他以前也以为九皇子能当皇帝,不想长公主不认,宁江侯不认,在长公主杀害九公主,又迁怒到九皇子,把九皇子文妃贤妃等人软禁后,文妃的哥哥就和宁江侯好了。
他们两个人也是听到十一公主要出嫁,特地来寻宁江侯出面阻拦。
宁江侯老奸巨滑:“张阁老怎么说?”
“阁老大人让长公主也压着,也说这事情办得不对。”
宁江侯就推辞一下:“那我也没有办法。长公主是公主姑母,又有太妃做主,我这个前国舅,说不上话的。”
他这几天也为十一公主要出嫁给伍家,萧家一门在京中更昌盛而生气,现在见官员们激动,宁江侯倒有了一个主张,让他们恨去,让他们恼,这样子萧家才会得罪更多的人。萧家没有人心,长公主只能在家当女人。
让宁江侯关注的是另一件事,他问新任的礼部侍郎:“说萧家有意在京中给将士们成亲事,这事情办到哪里?”
礼部侍郎也叹气:“我想这不是萧家要在京中独大?我就拖着不帮忙。”
宁江侯冷笑,不是独大,是要在京里扎根。
“我不帮忙,人家自己也能办。萧夫人找许多的官媒婆,寻了许多人的庚贴,听说伍家的亲事一完,就要一个一个上门去求。”礼部侍郎为这件事,也是来找宁江侯拿主意的:“萧家竟然不想走了?这可不行!”
厅上七嘴八舌:“这可不行,他不走,郡王们一个也不敢来。”先是怕长公主追究自划地的事,再就是怕长公主身边还有萧护。
大成长公主最近得罪人不少。先一个是妇人,当权后一干子男人们全不顺眼。再就是留下一个萧护,更让别人不顺眼。
文妃的哥哥咬牙骂:“那萧护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拥兵自重,兵乱中他半点儿事没有,先帝却没了,这不是明摆着萧护有意不救。国舅死在他面前,和他不无关系,还有寿昌郡主,死不见尸首,他说在那井里,是国舅见兵乱亲手所杀,这话能瞒谁!”
“就是!”厅上的人全愤怒了,他们是老臣子,兵乱后,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可以升官。不想长公主听萧护的话,也对兵乱中这些老臣子表现不满,从京外调来一批官员,那个时候还调得动,就是现在也有人进京里来,听说京中官员们缺少。
萧护出这个主意,是讨厌这些老臣,又可以有自己的心腹人,长公主答应萧护这个主意,是和他一样的心思。
骂声越来越响中,宁江侯沉着脸作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见厅上骂声嘎然而止,心中颇为满意。宁江侯没有看哪一个人,他对着厅上才打嫩芽的树看去,认为这嫩芽就和老臣们心中的不满一样,春天到了,露出头了。
宁江侯抓住机会,阴森森下了一个结论:“萧护,国贼是也!”
当晚,宁江侯给临安郡王孙眠去信,告诉他:“京中矛盾加剧,却还不是进京时候。且等几时。”
烛下亲手封在蜡丸中,让人秘密出城送去。
宁江侯的族妹,嫁给的就是孙珉的父亲。宁江侯一门有太后有王妃,他妻子就是孙珉所指的,京中的老舅太太。
……。
第二天萧护就得到宫中消息,长公主送四个陪嫁宫女给十一公主。让慧娘过来,又喊来伍思德伍林儿,几个人商议这件事。
伍思德斩钉截铁:“我一定不会容她放肆!”慧娘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对于十一公主抱着披风和自己争执,一直刻在心上。当时慧娘是凶的,心中却是爱十一公主的。她讨萧护的话:“大帅,打她的丫头罢了。”
“你不要管,”萧护沉一沉脸,又对伍思德一笑:“十三是个心软的人,有些事情不能听她的。”慧娘嘟一下嘴,伍思德嘻嘻一笑。萧护又沉吟一下,还是把慧娘的话听在耳中,含笑看了噘嘴十三一眼,道:“娶公主是件难得的事,我心里盼着她和你好好过日子。不过,长公主既然送人过来,不会是白送的,必然弄几件事出来。你且看着,十一公主要是拿你当丈夫看,她就会对你直言相告。她要是自作主张,你不必客气,打伤了我担着!”
慧娘小小无奈一下,只能在心里祈祷一下十一公主不要弄事情出来。萧护见她神思飞走,不知去了哪里,喊她:“十三,你又在想什么?”大帅适当地对妻子作个安抚:“她要是好的,你再疼她不迟。”
“大帅,”慧娘就开心了,走到他身边道:“我想我前年到你身边,有话也不敢对你说呢。”萧护心头一荡,握住慧娘的手,取笑她:“所以没少挨打。”慧娘娇嗔一下,夫妻同时回想那一年。
慧娘几回要说自己是谁,萧护把她堵上。慧娘指的不是这件事,是她一开始也是不信任萧护,认为他会攀富贵求郡主。当年如果是信任自己丈夫的,就不会有闯校场去前锋、前锋溜走独自去杀乌里合。萧护好容易把慧娘弄到自己身边,算是百般的疼爱。郡主一来,慧娘又溜了,独自去杀乌里合。
十三到今天才低低的道歉:“夫君不要再生十三的气了。”那些打挨得一点不冤枉。她柔柔的陪不是,萧护爱还来不及,手指摩挲着慧娘的手,萧护用这温和的动作表示自己的抚慰。
夫妻两个人在这里缠绵,伍思德没注意到,他皱眉想着这亲事,长公主来了四个宫女?而十一公主,真的是个奸细?
伍思德心中有怅然,只是想到十一公主是奸细,伍思德就难过一下。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中刀也不皱眉头那种。伤心兄弟们的死,就会号啕大哭。淡淡的难过,对伍思德是个稀罕事情。
这种难过,就像病酒。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只是身子软脑袋晕,不疼不痒的,不舒服。
伍思德也在心中暗叹一声,盼着你嫁过来对我一心一意。
马也不会骑的十一公主小身板子,经得起自己几拳头?人家成亲在想怎么操办喜事,伍思德在寻思准备个什么打她。他的马鞭子又沉又重,平时可以当兵器用,打自己马都舍不得打重了,何况是打十一公主这姑娘身子。
伍思德没有注意到自己把舍不得打马的心思,全放在十一公主上。他已经有些舍不得。拿巴掌?伍思德觉得也不行,自己拳头就更不行了。对萧护书案上一瞄,眼睛一亮,一个箭步过来,把萧护压书的戒尺拿在手中:“大帅,这个给我吧。”
那戒尺薄而长,抽起来很疼,疼狠了只会断掉,不会打伤人。
慧娘跺脚,她不是要在十一公主没表明立场的时候多次为她说话,只是不高兴了:“哥哥,我们说的是喜事,你在想什么?”又拿自己帕子砸萧护,怪他不好:“全是大帅教坏了。”萧护低头躲过帕子,嘿嘿坏笑:“十三当年也挨打,以后让进门的人全挨上一遍,免得十三总是记着。”
慧娘不依:“你们!……”气呼呼,是为萧护又打趣自己:“咱们还商议亲事,不说这些!”亲事商议得差不多,把喜娘是什么人都定下来,伍思德先出去,慧娘不走,又和萧护缠了一会儿,让他哄了几句才出来。
回到房中才坐下,见吕氏过来,又说那几个丫头和九爷萧扬的事。妯娌两个人一笑,都说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