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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观羽知道风无痕骤然登基,总还有些不自在,连忙上前一步奏道:“皇上所言极是。依微臣之见,先帝一生文武兼备,诸多功绩甚至盖过了本朝历代皇帝,直追太祖开创基业的壮举,因此,庙号不妨定为‘成祖’!”他抬头看看风无痕,见这位新君微微点头的模样,知道他已然首肯了,心下不由更轻松了一些。
“就定‘成祖’吧。“风无痕目视群臣,见所有人都无异议,便开口认可了,“至于朕的年号,先帝在位时曾经与朕戏言过,‘豫丰’两字是他老人家最喜的,结果没有能用的时候,就留给朕使了。朕虑及先帝的慈爱,不忍辜负他的好意,年号就用‘豫丰’两字。”
群臣听得风无痕这样一套大道理,哪里还会辩驳,急忙口称“皇上圣明!”从适才风无痕一系列的举止中,有心人早就看出了这位主儿眼里揉不得砂子的秉性,心头都是暗暗叫苦。
“朕既然已经登基,按照礼制,先帝后宫诸后妃都应该晋封了。”
风无痕仿佛觉察到了后头萧氏射过来的目光,又宣布道,“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又是朕的生母,照例尊为皇太后,上尊号‘仁显’,移居慈宁宫。”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晋封,恭惠皇贵妃贺雪茗晋封为恭惠皇贵太妃,其余的贵妃则是晋封贵太妃,妃嫔也各有封赠。然而,这些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将不可避免地迁出原来的华美宫室,搬到西六所中所谓的寿康宫或是寿安宫度过余生。
宛烈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日,皇后萧氏于太和殿宣示大行皇帝遗诏,皇太子风无痕登基,是为豫丰皇帝。定大行皇帝庙号为“成祖”尊母后萧氏为仁显皇太后,册封太子妃海氏若欣为皇后,太子侧妃海氏若兰为兰妃,太子侧妃越氏起烟为珣妃,太子侧妃陈氏红如为如妃,太子庶妃平氏为琬贵人。并下诏于豫丰元年开恩科取士,大赦天下。
PS:当初计划的时候,没有给风寰宇一点兵权是最大的失误,如今看来他在明处的势力太薄弱了,所以交锋也就难以精彩。暗处的偷偷摸摸始终是小道,上不得台面,唉!
· 第八卷 新君 ·
~第三十九章 相邀~
风寰宇此时已是换了居处,昨日朝堂上的失败让他暴跳如雷。多年的苦心筹划,却仍然无法动摇朝廷的根基,毕竟,只能隐在暗处的他能争取到的援手实在有限。可是,最令他感到不甘的却是萧氏的狡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居然能纵容风无惜作出种种假相之后,在关键时刻又倒戈向了风无痕。
“最毒妇人心!”他愤恨地吼道,“要不是这个女人临阵变卦,又怎会败坏了我的好事!”屋里没有一点声音,他在此事之前就遣开了所有的精锐,连儿子风无凛也一样不在身边。不过,此时他却已经后悔了。新君虽然已经登基,但还是立足未稳的时候,再加上他已经成功挑起了西南的兵变,机会其实还是存在的。
“可恶!”风寰宇重重一拳击在身旁的几上,那张花梨木的几案顿时四分五裂。尽管奉怀殊和徐纹希都已经罢官下狱,但这两人不过是受了他多年的好处,再加上抓住了足以让他们抄家灭门的把柄,这才使得他们冒险在朝堂上发难。至于风寰宇的身份底细,那两人是丝毫不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风寰宇顿时脸色大变,周身的功力都凝聚了起来,沉声喝道:“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他自忖此处分外隐秘,因此并不惧有朝廷密探寻到这里。
“主上,是公子命属下前来报讯。”
风寰宇听到天一熟悉的声音,提着的心已是落下,这才淡淡地吩咐道:“你且进来。”天一跟随他多年。外头留着地那些许暗记也只有此人看得懂,再加上这些心腹属下身上都有致命的禁制,轻易不会有背叛之举。
天一一进门便跪伏在地。不敢仰视。他当然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新君登基已然诏告天下。因此他知道主人地心中一定是满腔怒火,当然不想那气头发在自己身上。“公子差属下前来回报,说是夫人有要事想见主上一面,有要事相商。”
风寰宇不由浑身一震,他未死的消息虽然已通过风无凛通知了杜氏。但始终没有去见她一面。先头地情分虽在,但眼下情势不同以往,他也不想轻易涉险,再加上风无凛总是有意无意地提点杜氏的野心,因此相见的心思已是淡了。可是,这新君初立的当口,杜氏急着见他干什么?
尽管心下带着种种怀疑,但风寰宇还是没有拒绝这一次会面。经过昨日朝堂上的那一番刺激,几个本就心志不坚地老王爷都作了缩头乌龟,除了青郡王风怀德和庄亲王风怀起还对局势抱有希望。其他两人已是明显有了退出的打算。风寰宇震怒之余,也想看看当年的旧情人究竟埋伏有怎样的底牌。
杜氏甫一见风寰宇,便起身迎了上去。一如当年的习惯偏身行了一礼,脸上已是荡漾起了难得的微笑,但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多年不见,王爷还是英姿勃勃。不愧是当年号称侠王,最得先先帝宠爱的皇子。”
风寰宇眼中厉芒一闪,倏地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今日特地相邀,应该不是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吧?”他自顾自地坐下,一见石桌上摆着的各色小碟,已是怔了。曾几何时,年轻地两人就是这般赤诚相对,谁料最终还是咫尺天涯。
“哼,死没良心的,枉我苦心孤诣想为你讨回公道,却落得这般景况。”杜氏扭腰坐下,脸上已是带着犹如少女般的娇嗔神情,“逃得生天也不早报一个讯,若非你那宝贝儿子知会一声,我还真当你死了。”
宛如怀春少妇般地埋怨了一阵,杜氏地神情也随之严肃了下来,“昨日的朝堂之争我都知道了,王爷一世英明,这个时候怎么犯起了糊涂?皇宫里的那些男女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你怎会竟连风无痕回来都不知道?”
风寰宇不由深深看了对面地女人一眼,竟敢直呼新君的名字,可见杜氏平日的秉性。不过杜氏的话可谓一语中的,他心中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知道风无痕潜回京的消息,因此才失却了先机。倘若能预作准备,说不定能把发难的时机选在以后。说起来,他确实太心急了。
“已经过去的事,再多考虑也是无用。”他摇头道,“倒是你,今日相邀会面,应该不会就是为的这点小事吧?”
“奉怀殊和徐纹希指责萧氏的话固然无可厚非,但在朝堂上说出未免不妥,这一点,王爷已经失策了。”杜氏仿佛没看见风寰宇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道,“在此之前,我已经通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命妇,将这种流言传了出去,甚至连市井小民也不例外。这等干碍违禁的言语,断不能公然宣之于口,付诸于流言蜚语岂不是效用更好?”她轻描淡写地道。
被对方这样一提醒,风寰宇自然能省到自己的疏漏,可是,在女人面前服软,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做的事情。当下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指节仿佛无知无觉地叩击着桌面,等待着杜氏的下文。
“如今贺萧两家势大,旁的王公大臣不过都是陪衬而已,所以要打主意还是得从他们身上落手。”杜氏离座而起,脸上已是焕发出熠熠神采,“萧家虽然看似极盛,家中既有一位皇太后,皇帝也是萧云朝的外甥,但其实却是盛极而衰的前兆。光是萧氏一党在朝中占据的位置,六部之中就有三部,而且刑部、户部和吏部,哪一部不是油水颇丰的衙门?新君一旦站稳了脚跟,恐怕要削弱的就是萧家的威权,因此要争取他们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反倒是贺家不能过分威逼,犹如当年风寰照在的时候扶持过贺家一样,新君也一样需要人来制衡萧家过大的权势。贺雪茗膝下没有皇子,因此贺家就是最好的选择,只需稍稍给一点好处,还怕贺甫荣不上钩么?”杜氏冷冷一笑,这才凝视着风寰宇的眼睛道,“听说上次贺莫彬从庄亲王府中归来,一脸的彷徨无措,那位王爷也做得太过了,贺家岂是几句威逼利诱可以收买的?说得过分一些,哪怕是他们曾作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谋逆,哪一个皇帝都不会轻易对他们出手,所以昨日朝堂上贺莫彬才会随波逐流。”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杜氏也是倦了,徐徐坐下身来,轻轻品了一口茶,这才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王爷,若非为了你好,我才懒得管这么多闲事。唐曾源虽然不是什么极品大员,但好歹也是门生满天下的人,我过一点舒心日子有什么不好,何必那么操心!”
风寰宇哪会听不出来杜氏的言下之意,但他仍在琢磨她刚才那些发人深省的话。离开朝堂数十载,风寰宇现在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交游圈子太狭隘了。出于安全考虑,他这些年几乎难得见任何官员,平日都是通过心腹属下和别人往来,对于局势的把握远没有想象中的精准。反倒是杜氏在京中的贵妇群中如鱼得水,各种消息情报分析得滴水不漏,竟隐隐盖过自己一头。
“你说得都很有道理,看来我一直都是失之偏颇了。”风寰宇一把抓住杜氏的手,一字一句地道,“那你说,我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是期待着杜氏的回答。
“多年的情分了,你说我会对你卖关子么?”杜氏向前探了探身子,低声对风寰宇诉说起来。一旁的风寰宇不由连连点头,丝毫没注意杜氏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霾。
“好,好!”风寰宇突然仰天长笑道,“毕竟是老天垂怜,让我曾经拥有过你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子,真是天不负我!”他突然凝神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斩钉截铁地道,“将来我的人若是能够有分接掌大位,我绝不会忘了你!”
两人商议完一应细节,风寰宇便匆匆离去,他是见不得光的人,自然不能在外边停留过久。杜氏瞧着他离去的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你总是这样自信满满的模样,当年就是因为你刚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