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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他打这样的决战。还是仲卿去,朕还放心。”
“臣约略估计,漠北窴颜山和狼居胥山之间应有匈奴二十万左右。陛下发二十万讨之,若他举国皆兵,正是一场恶战了。”
“仲卿多次击匈奴皆出定襄,此次改为出代郡。这样也算让匈奴尝个新鲜!让去病出定襄吧!朕倒要看看伊稚邪这杀父弑君的狗东西还有什么手段!”
……
嬗儿已经可以坐在绵软的小褥子上玩儿了,但他的小身子还是太软,坐一会儿自己摇摇晃晃的就倒了。
“怎么又躺下了?”霍去病轻轻拉着他的小胳膊帮他坐起来。
“托一下他的头,他还小,脖子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你别使劲拽他。”卫青坐在一边,看着他摆弄小嬗儿。
霍去病托着他的头,把他放到大腿上看他,“疑?笑了,舅舅他笑了!”
平阳冲侧室挤一下眼睛,两个人都笑了。
“去病”,平阳笑着说,“明日就要到军中整装待发了,整束装备粮草怎么也要两三天,然后出征,去病舍得吗?”
“等爹踏平匈奴”,霍去病把嬗儿高高的举起来,“回来就天天在舅舅家看着嬗儿!”
卫青笑着摇摇头,“去病这个爹做得真没有让舅舅失望,舅舅倒放心了,等搬师回朝之后,去病可以把嬗儿带回自己家……”
“不!”卫青还没说完,霍去病就打断了他的话,可不知为什么,他并不看着舅舅,反冲着嬗儿说,“舅公这里多好啊,是不是嬗儿?嬗儿要好好在舅公家,爹天天来看嬗儿!”
(七十七)
春末,刘彻亲自到营里来看准备出征的二十万人马。看霍去病那小子自从听说仲卿统兵上战场,脸上都冒光了。对着他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脸。
“骠骑将军这爹当得不错啊!”刘彻抿嘴一笑。
“?”霍去病觉得他话中有话。
刘彻笑了,“嬗儿还是在舅公府上吗?”
“是。”卫青正看军士给马匹刷洗,听刘彻问,便拨过马来。
“是吗?那骠骑将军怎么一身奶味儿啊?难道是每天到大将军府上抱儿子去了?”刘彻并不看着霍去病,却对着卫青笑问。
霍去病脸一下红了。
卫青也笑了,“去病这爹当的还是不错的,抱嬗儿抱上瘾了。”
霍去病不好意思了,提马往那边看自己的五万军士操练。
看着他的背影,刘彻长出了口气,“仲卿,你外甥那骠骑将军府快成了大车店了吧。整天借着嬗儿也要在舅舅那里多泡上一会儿吧……”
“……”卫青闷了口,许久也叹了口气,“看着去病抱着嬗儿,臣这个作舅舅的心里觉得放心。而今大战在即,臣最不放心的……匈奴必定是秣马厉兵,这一战……”卫青摇摇头,这样的担心怎能在战前说出口。
刘彻蹙了眉头,看着他,“仲卿啊,你这性情……你说这话,朕倒也担心起来。想去病打河西,或许是一无牵挂,才所向披靡,而今……这儿子可不是嘴上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卫青轻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担忧,沉默不语。
霍去病骑着汗血马从那边跑回来。
“去病,朕还有件事和你说。”刘彻正了神色。
“陛下请讲。”
“老将军李广的次子李敢,精于骑射,朕将李敢编入你的队伍里。”
霍去病没有别的话,只点点头。
“还有,仲卿,老将军数次到宣室向朕请战,要为先锋。其志虽然可嘉,然毕竟他年事已高,此役干系重大。万一有个闪失……但李广多次来请战,朕只好任其为前将军,随仲卿出征。但朕有一道密旨给仲卿”,刘彻从衣袖中拿出一道秘扎递到卫青手里,摇摇头,“万勿使其为先锋,老将军要保全而归。”
卫青还没说话,霍去病先蹙了眉头,“李敢即已随我出征,御侮有功,还即封侯。老将军又何必一定要出征。陛下不准他出征就是了。”
卫青恐他闹事,忙接过去,“老将军征战三朝,而今终见汉匈决战漠北王庭,岂能不战。”
刘彻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件事的确难办,也只有交给仲卿去办,朕才……”
“陛下不必为臣挂虑过多,臣谨尊上谕。尽力保全老将军。”
“……”刘彻只看着他,沉默了。从来不让他为难的人就只有仲卿了。这件事,无论成败,恐怕都要怨在仲卿身上……
怨臣,不过同殿为臣的不慕,臣都担待下来也就是了。不然,难道让老将军怨陛下不成,那样,这天下万民何以看陛下。还是臣来担吧……寒眸子平静的看着刘彻。
“……”,黑眸子说不出话来。
……
夜深了,霍去病最后巡了夜哨,回到大帐仍然不思睡,便带了汗血马出来,想到舅舅军营去。来到军营外,他又迟疑了,快三更了,舅舅该睡了吧,要不还是回去吧。拨马走了没两步,霍去病又回来了,明天分兵两路,自己走定襄,舅舅出代郡,估计少说也要有一个多月才能再见着舅舅,霍去病还是决定进去,和舅舅说句话。想着便又拨回马头,到军营前。
“什么人?”自然有军士拦他。
“霍去病求见大将军。”霍去病有些不耐烦。
“骠骑将军。”过来一个军士迎他,“将军,大将军不在军中。”
“?”霍去病一愣,“大将军到哪里去了?”
“大将军出去有一个时辰了,尚未见归来。”
“可留下什么吩咐?”霍去病蹙紧眉头,舅舅会去哪儿呢?
“只说夜哨不得疏忽,别的未曾吩咐。”
霍去病带了马,舅舅倒底会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呢?明天就要出征了,难道还能回家了不成?回家看伉儿他们去了?不放心嬗儿?霍去病胡思乱想着,想到嬗儿,要不到舅舅家去看看嬗儿吧。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舅舅家平时就歇得早,这会儿过去……舅舅不是回家了……那么……
……
“陛下……”春陀小心的在王夫人寝宫门口低声叫陛下。
刘彻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
“陛下”,王夫人叫宫人点起灯烛,“什么时辰了,刚睡下,怎么就叫?”
刘彻睡沉,半截儿醒来,脑仁儿疼的厉害,“什么事,春陀,进来。”
“奴卑惊驾有罪。”春陀跪下,却支吾着没往下说。
“……”刘彻觉得有事,“起驾甘泉居室。”
“陛下……”王夫人拉住他的衣袖。
“朕明日在来。”刘彻搪塞着,叫王夫人给他拿氅衣,简单重束了头发,便出来。
“倒底什么事?”刘彻听在半路,低声问春陀。
“大将军来了。”
“什么?!”刘彻一愣,军中有什么大事,“人在哪里?”
“已在甘泉居室外候驾。”
“快!”刘彻脑仁儿一下儿不疼了,快步往甘泉居室走。
……
“宣!”刘彻未及落座就让春陀宣卫青,“春陀,叫他们都退下,一个也不留。”
“诺。”
“臣卫青参见陛下。”
刘彻见卫青未着甲胄,只穿着便服,好像也是匆匆忙忙出来的。他为人处世一向稳妥,不急不躁。明天一早就要出征,他寅夜入宫,这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刘彻叫他坐下说。
“定襄截获匈奴密报,连夜送入军中。”卫青神情凝重的压低声音,将秘扎呈到刘彻面前,“伊稚邪单于十万兵埋伏于定襄千里外广漠以北。”
刘彻的黑眸子透不进光,心中不禁一冷,“……他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是真对去病准备好了。”卫青蹙起眉头,声音有些苍凉。
“……”刘彻看着他时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仲卿说得一点儿错儿也没有,敌人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是直接针对霍去病准备好了,这不是险些送上门儿去。
“陛下,臣……”
“仲卿”,刘彻深吸了一口气,两手用力的搓搓脸,又长出一口气,截了他的话,“朕忽然想起了……想起了马邑……”
卫青慢慢垂了眼帘,“如果马邑设伏三十万,而伊稚邪单于没有发觉,那么陛下十多年前就已经平灭匈奴了。诚然伊稚邪是临阵发觉,突然撤兵。但是倘若他未发觉而落入陷阱……”卫青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甚至是一点后怕,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依陛下当时的部署,可有伊稚邪的活路?”
他的声音沉沉的,尾音一点点颤,震到刘彻的心弦,让他不自觉的后背冒凉气,抿紧嘴唇,重重的摇摇头。黑眸子中的阴霾笼罩上来,刘彻眯了眼睛,“他们是算准了朕会派去病,若去病一去落入他的网中,恐怕也难保……”
“陛下……”卫青站起来,跪在刘彻条案前,“臣请……臣请替去病出定襄,叫去病出代郡。”
“……”刘彻紧紧的咬着牙,“仲卿……伊稚邪已经张好了网,去病去撞和仲卿去撞……有什么区别吗……”
卫青深深的叩首,“臣……臣有些话……必须和陛下说。陛下……”
“起来说……”刘彻站起来扶他,攥在他胳膊上的手有些抖。
卫青叹了口气,走到地图前,“其一,伊稚邪若发十万兵在定襄设伏,所谓设伏,便绝无十万兵横陈漠北的道理,一定会在广漠之北隐于某处。那么他们吃定的应该就是去病长途奔袭,孤军作战的打法,于是大军隐于某处,候去病兵入套,突然围而缴之。”
“那么仲卿去有什么良策吗?”
“臣虽闲置了几年,但也曾设想过与单于会。臣想过一种‘弓’形阵,陛下请看。”卫青说着,到刘彻摆在甘泉居室的箭耙前,摘下他的铁弓,让刘彻攥住弓腰正中,卫青自己搭住弓弦。
“陛下,我五万军挺进广漠便布此弓形阵,向前进发。我居中路,就如陛下手握之处,左右两路绵延数里,同时前进就如此弓的两翼。而匈奴既然是十万设伏,十万兵必攒聚一处。我军向前,中路直接与单于会,而在单于的视角和视野下,只能见我中路军,也就是陛下手握的部分。在他们的眼中,大概会觉得我军是个类似与雁阵的阵形。会战之时,左右两路仍然向前挺进,由中路牵制敌人,那么陛下,单于的处境不知不觉就会变成这样。”
卫青搭住弓弦往自己怀里拉,刘彻攥住弓腰,吃住劲儿,铁弓张满,“陛下此时在看,单于仍与中路军交战,而左右两路其实对其已成包围之势。此时左右两路慢慢收口儿,这弓形阵就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