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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营在晨光中一阵大乱,如桶了蜂巢一样,后面的八百骑也到了,里面已经乱了,也看不见霍去病在哪里,众将士看敌营大乱,霍去病定已闯入敌营,大家一拥而上。
一时间血光冲天!霍去病杀得淋漓畅快,这正是他想了十年的事——向舅舅一样打匈奴。奔袭如此之苦,怪不得舅舅病疾缠身。“匈奴狗!!!”他疯狂了,边杀边破口大骂,血沫溅到他嘴里,腥气让他两眼冒火,若不是尔等,狗一样的畜生,连年骚扰我边廷重地,我大汉百姓何以深陷征战之苦!累我中原之地古来累骨长城,累我大汉和亲多年,若不是尔等畜生,我舅舅何以受此颠沛之苦!“全都杀绝——一个活口也不留——”
破晓一直杀到红日东升,霍去病只杀得单手酸痛,胸中仿佛升腾着热浪,越杀越起劲,剑交左手,继续砍下去。
霍去病突然看见一个要翻上高头大马的匈奴人,催马过去,一把把此人直接从马上薅下来,问也不问,单手把那人高高举起,往地上死命一摔,就听一声惨叫,那人脑浆崩裂,再没了活气儿。
一边另一个刚要上马想逃的匈奴人吓得一下从马上堕下来,爬跪在霍去病马前,死命的喊着,霍去病言语不通,不知他在喊什么,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求饶。
霍去病冷笑一声,“我最看不起你这等没骨气的下贱之人!!”挥剑落下,一边冲过一个匈奴人,猛的附在那人身上,被霍去病拦腰斩为两截!
“你倒底是何人?!”霍去病眯了眼睛,盯着那个跪着淋漓一身死人热血肚肠的匈奴人。那人早已吓得几乎没了活气儿的。
“嗯!亏你等自夸什么苍鹰、苍狼!!竟是狗屎一推!说,快说!!”
那匈奴人战战兢兢说了一大通,霍去病一句也没听懂,叫过一名懂匈奴语的军士来,“他说什么?!”
那匈奴人又说了一大通。
“回将军,他是大单于之叔,罗姑比。被将军斩为两截的是他的相国,被将军摔死的是大单于的叔祖父,籍若侯,名,产。他求将军饶命!!其余人也皆愿降。”
“哼!两国交兵,谁听你讲人情?!”霍去病冷森森的笑了,“呸!尔匈奴狗,屠我边陲重镇,可曾怜我妇孺?!我为何要饶过尔等?!传我将令,都杀绝!!一个不留——”
“报将军!已无一个活口——”
“好——”霍去病弯腰探手薅住罗姑比的发髻,直接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让你看看——尔等屠我城时,尽是一样惨状!!如今留你一条狗命,带回去,给我舅舅请功。带你回长安,叫陛下看看伊稚邪的叔父是何等的无能!!”
“来呀!八百儿郎可有伤亡?!”霍去病催马在匈奴的死尸堆里踏过一圈。
“回将军,我伤亡不足十余人——”
“将军神勇盖世无双——”
“将军神勇盖世无双——”
霍去病得意的笑了,“速清战场!!我们即刻回去向大将军请功——”
“将军神勇——将军神勇——”
……
卫青一夜未眠,黎明出帐,黄沙已埋了压帐脚的雷石。
“苏建、赵信可有消息?!”
“尚无……”任安轻声说,“大将军咳了一夜,如今天色还早,大将军再躺片刻吧。”
卫青摇摇头,“……”几次张口,又咽回去,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剽姚校尉……”
任安扶他进帐,没有回答。
卫青紧闭着嘴,不再问。去病不会有事的……昨夜的风沙,会不会……他不敢往下想。
张骞晨起忙来看他,竟吓了一跳,他那英睿的脸上好像蒙着一层晦气,那水一样的眼眸似乎已被风沙吹干,眼圈有些发青,嘴唇毫无血色,两颊却有潮红。精神少说减了一半,张骞不敢说。只到他近前,“一夜未眠吧……”
“无妨,多谢博望侯……”卫青淡淡的敷衍。
张骞粗通些医道,挪过他的手,切住他的脉搏,蹙着眉头,“咳了一夜?”
卫青不言语。
“大将军晨起两颊潮红,是风寒侵肺所至,不可掉以轻心。先吃了早饭,再酌人速将宫中御医的药煎了……”
卫青强笑笑,示意他轻声,“我没有事,如今用兵之际,我若煎药,军中必有传言,人心恐有变。博望侯放心,我没有那么金贵。”
“大将军此病源在寒字上,可使士卒笼炭火于大帐。”
“多谢博望侯关心,战场之苦,千军万马,士卒将帅都是一样,不可为我一人而有殊遇。”卫青只是摇头。
张骞没有办法再劝,任安端过早饭,卫青只喝了粥,便不再吃。
去病……卫青一想到这个心就慌得几乎要跳出来……
……
正午,大漠又变得烈日曝晒。卫青焦灼的在帐外等候消息。
“报——”
“快说!!”
“二位公孙将军报,黎明复击匈奴,克获,战约两个时辰,匈奴全线突然弃阵而走!二位公孙将军不敢深入,就地清点缴获俘虏,尽三千——”
“怎么?突然弃阵而走……”难道去病!卫青只觉心中一阵敞亮,病仿佛去了一半,长出了一口气,“二位公孙将军任务已解,战功卓著,即刻班师。”定然是去病突袭有了战果!
“诺!”
“报——”
“大将军,李息,豆如意二位将军纵探匈奴王庭外围,遇匈奴。果依大将军阵法,强弩将军李沮后援得力,豆如意将军一战,而李息将军随后复战,进而李沮将军率众再战,匈奴疲而无力,已溃数里。三位将军两日共俘五千有余。”
“传我将令,三位将军纵探匈奴王庭有功,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可再入,即刻班师!”
“诺!”
张骞几乎是眼瞧着卫青的眼眸又见了水光,精神也好些了。忙过来扶他入帐。
“大将军——大将军——末将有罪啊——”
卫青猛的回过身。
只见一个人一身血迹,滚得遍体黄沙,被几个军士搀着,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苏……”卫青一下哽在那里,“苏将军……”
“大将军——末将有罪啊——”
“快到里面再讲!”张骞拉着卫青先入了大帐。
“末将与赵信合兵三千,于西北遇敌军过万!”
卫青一惊,根本坐不住,站起来。
“末将拼死以战,诸将士皆力战,又遇漫天黄沙,三千人马直杀到黎明,仍余八百人!”
“好!”卫青不禁脱口而出,真勇士也!
“至日中,不知何故,匈奴全线退防。只是那赵信……”
“怎么样……”卫青眼中见了泪光,“……可是已经阵亡……”
苏建哽咽着只摇头。
“那……”不是?卫青再想不出其他的。
“赵信故胡儿,将余下军马叛逃而去……”
“叛……”卫青只觉得喉咙一紧,嘴里一阵甜腥,忙竭力咽回去。“叛”!这个字他从未想过——
“末将失战,全军覆没,请大将军降罪!”
那声音明明只在眼前,卫青此时却听得好像远在天边,“什么……”
“请大将军依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卫青已是一身冷汗,如此勇将,怎能处以极刑?!但条条军法,严苛的摆在满营众将面前,卫青恍惚了,或许刘彻每每就是这个处境。
“大将军!”议郎周霸进言,“大将军出征多年,未曾斩一员裨将。仁义多,而威刑少。今苏建弃军独归,当斩首以明威。”
卫青只觉得胸口要炸了一般,嘴里的血腥气更浓了。张骞看他脸色已变只是忍着,过来扶他,忽见他嘴角似有血痕,忙按他坐下,强他喝下热水。
“大将军”,任安过来,“末将以为不然,以千挡万,而苏将军力战不降,虽败亦情有可原,岂可斩首?!”
卫青缓过这口气, “我奉陛下诏命出兵伐胡,惟求上下一心,直面强敌。我要什么威,要这威又去镇着谁……我虽为三军统帅,掌有生杀之权,而岂可滥用职权!若说有罪,我也难辞其咎。如今我官至极品,人人都道我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他不禁冷笑一声,“正好回去一同请罪!”
“大将军!不可啊——”
卫青越说越明白刘彻的为难,心里翻绞得越发厉害,“有什么不可?赏不避仇,罚不避亲。又有何不可?!我累于人言,荣宠已极,遇此等事,安得不叫人怨我自擅专诛于境外?!你们也不必多言,苏将军暂委屈一时,先往后军李广将军处关押,待还朝之日,我与将军一同请罪……”
“大将军……不可,末将不能连累大将军——”
……
(五十六)
他梦见卫青了,梦见自己让他说战况,他就是不言语。他急了,竟叫人把卫青拖了出去,反应过来,又自己拿着剑,把那几个人都砍了,拉着卫青回来。卫青蹙着眉,扬起头,单手抚着咽喉,痛苦的不说话。刘彻便叫他写,他拿笔写说嗓子里有颗星星。刘彻忙拍他的后背帮他吐出来,果然卫青咳出一枚闪亮的赤红小星,一下划过天际……“仲卿……仲卿,仲卿!”;刘彻一梦醒来,腾的坐起来,心里仍是乱跳,仲卿怎么还没有消息……半个月了,前线音信皆无。张汤追查截获密报的事已过半月,还没有定论。
“陛下……”春陀听见他梦中叫喊,连忙进来。
“可有战报……”刘彻坐在幔帐中,闭着眼睛深深的喘着气。
“尚无。”烧了地图那天夜里,卫青刚走,张汤就送来截获密报。半个月了,陛下焚香斋戒,时时独寝,可前方却迟迟没有战报。
刘彻蹙了眉头,再不能睡,慢慢站起来,“图。”
“诺。”春陀忙挂上地图,给他掌过灯火。
刘彻自己拿了烛台,摆摆手,叫春陀退下。
也不知霍去病这混小子怎么样?!张骞曾言漠北昼夜气候犹如夏冬两季,风沙遮天蔽日,仲卿的病……匈奴重兵防范,这仗……
刘彻来回踱步,那送密报的是个胡人,截下来的秘扎中不称官名,直呼卫青名讳,八成儿是亲贵之人所写。更是直呼刘彻的名讳……哼!刘彻冷笑一声,还能有谁?刘陵这妮子也不小了,还如此风骚,长安城的王公亲贵怕是快让她睡遍了。该收手了,等这一仗有了眉目,你们都给朕等着!
“春陀,朕做了个梦。”
“……”,从小看陛下长大,陛下的黑眸子里少有如此的不安,春陀静静的等他说。
刘彻却不说了,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