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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儿,上马。”景坤将风莞抱上马背,自己纵身一跃,也上了马。
“少爷小心,沈西先回府去了。”沈西双手抱拳,与他们道别。
“那你就先回府去吧,告辞。”景坤说道。
“告辞。”沈西转身朝回相府的方向走去。
景坤挥起马鞭,策马奔腾,这是风莞第一次骑马,因为有景坤在身边,她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她骑在马鞍上;脚踏马蹬觉得很自如很舒服;马背高大雄伟;她被景坤双手环抱着,依偎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景坤并没有因为载有风莞,而觉得累赘,反而更觉得驾驭自如;随心所欲的驾骑。
西山依旧巍峨的屹立在那里,层峦叠嶂。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她离开时,西山还是一片苍翠,如今再归来时,西山已换了模样,变得忧郁沧桑,记得之前冬日的西山,本不是这番景象的,其实变得不是西山,而是她观西山的心情。
渐渐的走进,陈家庄,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整齐的茅屋,桑树竹林垂下浓荫,肥沃的田地,清洌的泉水,田间阡陌交错相通,鸡鸣狗吠此起彼伏。在这里曾是孩子们自在的玩耍嬉戏,自己也可以弹琴唱歌。如今,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被燃烧过的痕迹,不知道曾在这里村民们,都去了哪里,都在哪里安身立命,不知道他们生活的可好。
她没有再看下去,转身便往回走,她不想记住这些,在她的心里,那个山清水秀的陈家庄还在,永远都在。
“莞儿,我们回去。”景坤的右手揽着风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风莞点点头。
京都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前些日子新开张了一家胭脂铺子,听说开这铺子的是一位貌美的妙龄女子,只是来往这胭脂铺的都是些女子,并且这女子,从不轻易出来,若是有男人见了她,怕是会认出她来,她那水灵的眼睛,顾盼生辉,会令人终生难忘。
“姑娘你看,那人的背影多像沈公子。你看,沈公子身旁还有位姑娘呢,”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伸向门外,继续张望着那个背影,希望能看的更真切些,她更想看清楚沈公子身旁的女子,是何人物。
“莺儿,瞧你那姿态,成什么样子了,你看错了,那不是沈公子,只是跟沈公子有些相像罢了。”屋内的女子,从未抬头,只是低眉信手翻看着今日里来的账目。
“是吗?可我看起来真的很像,那既然姑娘说不是了,那就肯定不是了。”莺儿收回脖子,转身回屋去,心无城府的莺儿,对她忠心耿耿,她说什么,莺儿全都相信,从不会去怀疑。
“莺儿,把铺子关了吧,我们今天早些歇息,这些天的账目,我们也该仔细核对一下了。”那女子翻看着账目,手指还不停地拨动着算珠。
“好。”莺儿应道,将铺子门窗关好,跟随那女子进了庭院。
还记得每一次,他离开时,她都舍不得,她都会目送他出门,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背影刻在她的心里,就是忘了自己,她都不会忘记那背影,可惜再次遇到,竟是在这里,他不会回头对自己笑,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了自己,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个人,心猛烈的抽动着,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要从眼眶里流出,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她不想再掉眼泪,已经失去的,就是眼泪汇成海,淹没的也只是自己而已,他也不会再回来。只是,自己还是不甘心,还是因为放不下,忘不了而心力交瘁。
33。…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转进那雅致阁楼,环望四周,那是用上等的紫檀所雕刻成的桌椅,上面雕琢的是各式不同,姿态生动的花纹,临近窗边,那雪梨木的桌子上平放放着些许宣纸,砚台上搁着只毛笔,宣纸依旧是空白,可看得出她平日里最不喜弹琴写字。
小轩窗上所挂着的窗帷是玉色轻纱,随着窗外徐徐微风吹过的风儿而飘动,处处流转着,散发着女儿家细腻温婉的味道。这里是依照雪盈生前所期望的样式,而建造的,可惜她却没能看到,所以能居住在这里的,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待字闺中的生活,应是女子人生中极为温馨、美好,无忧的日子。屋内的女子,倚在贵妃榻上,冬日里素来不喜出门,窝在闺房里未施粉黛,轻扫娥眉眼含春,肌肤细润如温玉,吹弹可破,,腮边散落了两缕青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动人心魄的柔情,清澈灵动的双眸,慧黠地转动着,带有些调皮淘气,一袭嫩黄长裙,上身是淡绿的夹袄,腰不盈一握,似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纤纤玉指不停的绞动着丝帕,思念着她的意中人。
囊裹真香谁见窃,绞绡滴泪染成红。
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情郎怀袖中。
“小姐,你猜这是什么。”叶雨略带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小姐看到了定然会很高兴的。
“一封信而已嘛,你这丫头搞什么鬼。”景怡无心理会她,她还在怨着梓颢,还不约她出去。
“哎呦,小姐你猜猜看嘛。”叶雨看着景怡,眼里带着笑容。
看她这样子,定然是好事了,这丫头极易喜形于色,有什么事情,就都写在脸上。再看看她那眼神,景怡瞬间明白了,“把信拿来吧,看你这副表情,谁都能猜出是什么了。”
叶雨将信封递给景怡,撕了信封,拿出信笺,果然是梓颢写给她的,梓颢约她去醉清苑一聚。“太好了,叶雨,赶紧给本小姐梳妆。”看完信,景怡即刻有了兴致,立即让叶雨好好的为她梳妆打扮一番,当然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梓颢。
梳妆好后,由沈东送她们去往醉清苑。
到了醉清苑,走进雅间内,景怡发现,在那里等她的不是梓颢,是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裙袄的蕙晨,她整齐鬓发插着镶嵌珍珠碧玉的发簪,映衬出那花容玉貌犹更动人。但她的表情,更是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感觉,像是在告诉景怡,她的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怎么是你,梓颢呢?”见到蕙晨,景怡很是诧异,她怎么会来此地呢,她来这是何目的,这不合常规的举动,带来的定然不是好事。
“我怎么就不能来,谁定了这规矩,是你吗?”蕙晨挑眉一笑,眼神却是异常的冷,直逼着景怡。
“你不是进宫选秀女了么,怎么还能出宫来?”景怡听梓颢说过,他姐姐进宫入选秀女了,这会子怎么能擅自出宫来呢?她是忽略了蕙晨的身份地位,蕙晨可是卓王爷的女儿,这个小小的特权,还是有的。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以为我进了宫,就管不了你和梓颢的事情了吧。”蕙晨依旧趾高气昂,不依不饶,她要让沈景怡知难而退,她也不想与景怡多费唇舌,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景怡并不想与她为敌,毕竟她是梓颢的姐姐,得罪了她,她与梓颢就更难发展下去。更何况卓王爷最听蕙晨的话,所以景怡一直都让她三分,“我只是担心姐姐,这是替姐姐着想。”平时骄傲跋扈的景怡,在她的爱情面前,也是卑微的。
“姐姐,姐姐也是你叫的,休要再幻想着跟梓颢的事情了,梓颢他不会来,他让我来告诉你,他要跟南宫嫣儿成亲了。”蕙晨的字字句句,说的坚定有力,清晰无比,生怕景怡听不清楚。
蕙晨的话,如同晴天里的霹雳,使景怡的心为之一震,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你骗我。”景怡的心绞痛着,她不信梓颢会辜负自己。
“你不要妄想了,你跟梓颢是不可能的。”蕙晨冷眼望着她。有她在,梓颢就不可能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绝不可能。
“不,他说过要带我走的。他是爱我的,我不信他会娶别的女人。我要找他问清楚,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景怡直视着蕙晨的眼眸,告诉她,自己不相信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信不信由你,总之从今往后,你是再也不可能见到梓颢了,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好自为知吧。”蕙晨甩下这冷冷的话语,转身离开。
景怡的思绪,像是定格在那里,不能前进或后退。她走出醉清苑,她要去卓王府找梓颢问清楚。
到卓王府,门口的家仆不让她进门,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他们就是不为之所动,见不到梓颢,她怎能死心。
她走在街上,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谁都没有注意到景怡的眼泪,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心痛。她来的小酒馆,借酒消愁,泪水流到酒杯里,分不清是酒是泪。她喝醉了,也累了,昏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姑娘,姑娘,”店小二把她叫醒,她才知道自己喝醉了酒,还昏睡在了这里,她踉踉跄跄的走出酒馆,寒冷的冬日,街上是稀稀落落的行人,有些地方,甚至是门可罗雀,她才无心在乎这些,亦不觉得冷,她不哭,突然一个人拉住了她,不由分说,将她拽到了一个胡同里。
那是井儿胡同,一间最普通的小院子。
伊知秋看着熟睡的景怡,对陈志和说,他们在酒馆里与,凭着她做娘的直觉,从看到这姑娘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个姑娘是他们的女儿,现在看到她戴着的玉坠,就更加确定这是他们的女儿了,这玉坠本是莞儿戴着的,后来莞儿给了风菱,就由菱儿一直戴着了。
伊知秋决定,不能再让女儿离开他们。
景怡缓缓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发坐在她身旁的两人,总觉得他们有些面熟,她开始仔细的辨认,并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他们的记忆,虽然很小就离开了他们,但她对他们还是依稀有些许印象的。他们,他们,他们是爹娘,但是她不能与他们相认,她不要失去在相府得到的一切。
“你,你们是谁?”景怡继续保持半醉半醒的状态,一脸迷迷糊糊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