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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这里注定不能成为她的归宿。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更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做出这个决定所用的时间,也不过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十几年前,当她身藏尖刀站在导演大公子的别墅门口的时候,她没有犹豫过。而现在,她要放弃正在享受着的平淡恬静的生活,告别这个充满她回忆的地方,去跟随一个叫木子的,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的少年,以及他的死神团队,去过崭新的,注定丰富多彩轰轰烈烈的生活。
一个人一生要做的事情,都是注定的了。
可是为什么,我每次做出这种关乎到自己人生的重大决定的时候,都这么干脆决绝,甚至带着一些轻佻和随意的感觉?
也许除了名字之外,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我一直都还是那个独断专行的柳千姿。
千颜一个人倚在空荡荡的墙角,给自己点起了一颗烟,当辛辣的感觉充斥整个胸腔的时候,她出神的凝望着窗外的雨丝,默默的想到……
“事实上,你对千颜说了谎。你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是被赶出来的,而不是像你对千颜说的那样,是深更半夜神秘失踪的。”舞厅的一角,木子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一边盯着对面坐着的飞扬笑道。“因为据你所讲,你是故意用吸烟的方法来引起贾耀新的注意,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燃烧的烟头丢在酒精上面,导致了失火。这些行为,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足够气得七窍冒烟的,更何况是毒瘾发作,处于暴走状态下的贾耀新。”
飞扬一边翻转着手里的刀片,一边看着木子,不动声色的说道:“继续。”
“然后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那辆货车,包括车厢里的土制鞭炮、烟花,以及红磷、白粉,等等,所有的东西,应该都是用同一种方法,从不同地方弄来的,那就是——你的拿手好戏,偷来的。对吧?”
“证据呢?”飞扬挑衅似的说道。
“没有证据。神偷偷东西如果留下证据,那就不是神偷了。”木子轻松的笑道,“每个人都有解决问题的一套固有模式,或者说习惯,这种行文习惯一般和他的职业信仰密不可分,而听你讲过去的故事,很明显,你已经把偷这个职业当做了一种崇高的事业,所以一般解决问题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解决方式,肯定是——偷。而搜集以上所说的这些东西,包括货车,鞭炮烟花、红磷等,都不是普通的东西,要买的话,太容易引起怀疑,等于给警方提供了一条明显的线索。而你,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好了,其实你可以小点声的。”听到这里,飞扬一改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有些紧张兮兮的看了看楼上。“要是让千颜听到这些话,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看到飞扬紧张兮兮的样子,木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继续说道:“红磷燃烧后,会变成五氧化二磷,而五氧化二磷暴露在空气里的时间一长,便会吸收水分进行分解,产生磷酸。所以警方搜查爆炸现场的时候,的确是很容易就能逆向判断出,导致失火爆炸的是红磷,然后,他们会顺藤摸瓜,追查红磷的来源,毕竟像这种危险的化学物品,而且又是如此大量的,一般比较罕见……当然,这些红磷既然是偷来的,那就无所谓了,警方追查到丢失红磷的源头之后,就再也查不下去了……”
“既然你都想到了这些,那我现在可以坦白的告诉你,这个计划需要的所有东西,的确都是我偷来的,而且,我还可以偷偷的告诉你一点,就是其中的货车以及红磷,都是从贾氏家族的制药公司偷来的……”
“很好,与我设想的如出一辙。既然从哪里偷都是偷,为什么不干脆给贾氏家族来点惊喜呢?这样警方追查货车和红磷的来源的时候,最后却无奈的发现,居然查到了死者自己家族的头上……说不定,还会引起贾氏家族的恐慌,以为内部出现了叛徒什么的,会乱成一团糟呢……总之,这是个很棒的计划!”
说到这里,这两个刚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人同时笑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吧?看得出,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那么你坐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样的目的呢?”飞扬翻转着手里的刀片,悠悠问道。
“很简单。我只是要证明一件事情。”木子笑道。“你在爆炸现场对千颜说,你的计划破绽百出,出了事情一定要有人背,而你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一副大气凛然可歌可泣的悲情英雄形象,我只是想证明,你当时有假装的成分在里面,虽然你知道这个计划有漏洞,但是,你却并没有准备去背,更没有真正的想过要去牺牲。你之所以对千颜这样说,其实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看看千颜的反应,对吧?”
“你……”听到这里,飞扬一直保持着的沉重和冷静顿时全不见了,他大惊失色的再次看了看楼上,确定千颜没有偷听到之后,才急忙凑到木子面前,压低声音道:“木子哥,像这种事情,其实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的,要是万一被千颜听到了,我会死的很惨的。”
“放心,如果要故意在千颜面前揭穿你的话,当时在爆炸现场我早就揭穿了。”木子表情轻松的笑道。“但是,要我保守秘密,也是有条件的。不仅仅是让你喊一声木子哥这么简单,况且你还比我大好几岁,我应该叫你飞扬哥。”
“什么条件?”飞扬紧张兮兮道。
“把你偷我的钱包,还给我。”木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双手枕在脑后,眯起眼睛舒舒服服的往沙发后背上一靠……
第九十三章 与罪恶抗战到底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时候你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别人就越容易知道。
当飞扬紧张兮兮的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让木子保守秘密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的谈话,早已被楼上的千颜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千颜双拳紧握柳眉倒竖的样子,欧阳六色从电脑前抬起头,莞尔笑道:“莫非你要把飞扬打一顿?”
“他居然敢骗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千颜恶狠狠的捏着拳头说道。
“女人不是那么好骗的。”欧阳六色站起身,款款走到千颜面前,悠悠说道,“其实大部分时候,女人明明知道男人是在骗自己,但是却宁愿相信他的话。如果一个女人不想被男人骗,那她直接就不会给男人说谎的机会。不是吗?”
千颜沉默了一会儿,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然后,她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欧阳,听完你和木子的故事之后,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两个。”
“任何一段美妙的感情都是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培养的。”欧阳六色笑道,“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看的出,飞扬大哥是真心对你的。”
“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千颜恨恨的说道,“可是他还在骗我!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黄昏时分,雨终于停了下来。
木子、飞扬、帝杰、小命,四个男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她真的决定了吗?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低的价格,把舞厅转让出去?这可是千颜多年的心血。”帝杰一边环顾着舞厅里的一切,一边悠悠的说道。
“我劝过她。”飞扬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是你也知道,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回头。”
帝杰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将视线转移到木子身上,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他的脸。
“我的脸上有花儿吗?”木子感觉到帝杰的目光,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花儿倒是没有,但却有一种比花儿更神奇的东西。”帝杰一脸认真的说道。
“什么?”一旁的小命忍不住好奇的插话问道。
“一种神奇的魔力,一种吸引着让人莫名其妙的信服,让人有追随感的魔力,它让我放弃了醉生梦死的生活,辞掉了我钟爱的太平间管理员的工作,跟着他这个比我小好多岁的少年四处流浪,而现在,他居然又让一个极度厌世的美女老板娘,几个小时内就决定卖掉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舞厅……你说,这种魔力够不够强大,够不够嚣张,够不够莫名其妙?”
“这种魔力的确够恐怖。”帝杰的话刚说完,飞扬便接着说道,自从大师兄的事情之后,我以为自己从此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再相信任何兄弟手足之类的情感。但是没想到,当我遇到你们,遇到木子之后,这么快就把那件事所产生的阴影消退掉了……”
“让我们走到一起的,并不是我身上的魔力,确切的说,并不是我个人的力量。”听完两人的“表白”,木子笑道,“真正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是一种信念,一种崇高的信仰!那就是——和所有的罪恶宣战!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与那些上帝和法律不能或者无暇顾及的罪恶,抗战到底!”
与罪恶抗战到底!
这句振奋人心的话从木子的口里说出来,并没有刻意加入多少煽情的成分,但其余的三个男人听在耳里,却觉得有种惊天撼地般的力量。他们都是很含蓄的人,他们没有跟着喊出来,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在他们那一瞬间的眼神里,都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了自己至高无上的人生目标。而木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想到过,这铿锵有力的七个字,成为了死神团队未来的精神号角,在将来的道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每当他们感到筋疲力尽无计可施的绝望时,他们就会想起这七个字,这七个字仿佛被施了咒语的图腾一样,有着神奇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死神团队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看起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