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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放心,儿子明白的。”宇文邕隐隐生出了对未来妻子的不喜之心,即便她是突厥的公主。
云澜正在看阿梧写的大字,指着几个字对着阿梧道:“你这几个字不成,一会阿父过来检查,有你好受的。还不快去重写?”
谢梧憋着嘴巴,有些哀怨的道:“阿姐,自从回了长安后,阿父在家中的时日就居多,倒是我受苦的日子来临了,真想念宜州啊!”
云澜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道:“胡说什么?长安乃是国都,比之宜州自然要好些的。再说了,阿父天天督促你的功课,你该高兴才是,等到他忙了呀,你想天天见到他都难了。还不快去写字?”
谢梧嘿嘿一笑,抓着笔去用功去了。云澜看了一下更漏,有些诧异阿父今日来书房晚了好多,便起身出了书房。
“大娘子。”阿夕正在门廊前发呆,见云澜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随我去看看,阿父怎么还没来书房。”云澜警告地让小丫头轻声点,随即轻声道。
阿夕忙屏住了呼吸笑了笑,随着云澜离书房远了点才小声道:“大娘子,那才阿铁大哥过来传话,说是宇文四公子和一个王郎君来访,下晌才能过来书房了。”
云澜脚步一顿,宇文邕来了?那王郎君又是谁?想了想,脚步却是往厨房去了。
“哎呀,大娘子怎么来厨房了?要吃什么点心,让小丫头来传声话就是了。”胖胖的许厨娘看见云澜,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了。
云澜笑道:“我听说阿父来了客人,便过来这边看看,您做两样精致的点心就好了。”
许厨娘忙进了厨房忙活去了,心知是不可怠慢的客人,于是比平时干活都要利索些。云澜没等多久就让端着一叠荷花糕往正厅去了。才进院子,就看着阿铁守在院前。
云澜隐隐猜测宇文邕有什么重要的话和阿父说还要清场的,也不再多行,将糕点给了阿铁让他端进去,这才转身去了褚氏那里,阿懋这几天的胃口不大好,得看看他好些了没有。却不知她让人送进去糕点,正好缓解了厅中凝滞的气氛。
谢宜一看莲花糕,笑对宇文邕和王道:“四公子和王郎君请用,这莲花糕的味道清淡香甜,是极好的消暑点心,你们多用点。”
宇文邕想到谢宜之前的话语,心中还有些不喜,但是却也知道谢宜说的在理——自己以后就藩,长安的事情多想无益。他可不承认自己有些好高骛远呢。像是出气似的,抓着一块糕点用力咬了一大口,果然味道极好。
王谊好笑地看了宇文邕一眼,对着谢宜道:“谢先生,这糕点是江南的点心么?在长安倒是没有见过呢。”
谢宜笑道:“也算不的是将那的点心,是小儿喜欢甜食,但是小女又怕小儿牙齿不好,便捣鼓出这些个点心让厨娘做出来的。四公子和郎君吃得好的话,我一会吩咐厨房再做点,给你们俩位带回去?”
宇文邕想到云澜,心中的不喜散去了些许,想了想自己以后的身份,沮丧地承认,谢宜说的真是太对了。无论如何,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参合到争斗中去的。
“原来这糕点是谢小娘子捣鼓的,那我带一些回去吧。”宇文邕又咬了一口道:“若是依先生看,邕何时向阿父大人提出外镇合适呢?”
谢宜摇了摇头道:“丞相大人的身体虽然今日有所好转,但是你还是不要急于一时了。一旦外镇再回长安就难了,若是丞相大人有个不好,你身为人子在外地总是欠妥当的。”
谢宜虽然很想随着宇文邕离开长安城,但还是同宇文邕点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毕竟这个少年是自己现在的主公了。
宇文邕闻言沉默,若阿父身子不安好,自己就须等到他过世之后才能外镇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瞬间,宇文邕又有些松了口气,自己不是三哥,堂兄们和表兄们的全是太盛,他才是那个更该去烦恼的人呢。
而在同褚氏说话的云澜,听了下仆传话说是宇文四公子和王公子都很喜欢莲花糕后,又去了厨房催许厨娘再做一笼,甚至亲自动手做了一份肉圆子单独给宇文邕的,也算是自己收了宇文邕那本《金匮要略》的还礼了。
“大娘子,宇文四公子喜欢吃这种肉圆子?”阿夕双眼惊讶得睁得大大的。
云澜抿嘴一笑,其实她也是在宜州城外的那家驿站里才发觉的。“不要多话了,赶紧送去前厅,这肉圆子嘛,就说是我的还礼。”
待使女提着食盒走远了,云澜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无踪,宇文邕待阿父亲厚,他日时月难熬之时,也不知道阿父能不能袖手旁观?不自觉间,手指稍微用力,扯落了艳阳下盛开的一朵月季。
盛夏的长安城中,因为当权者宇文泰的出巡,高门大户间的走动也倦怠了几分,但是云澜就迎来了好几拨客人,其中最让她疲于应付的是独孤七娘。幸好独孤七娘同杨坚的婚期日渐临近,她往谢家的走动才渐渐少了。
七月里,独孤信的幼女出嫁本该是长安城中的大新闻,但是却被宇文泰在云阳城去世的消息将喜气冲得干干净净。
云澜看着天边的烈日,感觉到长安城中无比肃杀的冷凝气氛,微微叹息,纵是盖世英雄,也有迟暮之日,西魏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空补完这章了,我离开老家回来上班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冷坑,我会慢慢地继续下去~~下章,重要的男配出场,咚咚咚~~希望明天能更新半章~~
15
15、陌上少年笑言为约 。。。
宇文泰之死给云澜最大的影响是父亲谢宜很快得到了一个外放的官职——同州郡丞,因为宇文邕被新上位的兄长宇文觉封为大将军,外镇同州。宇文泰的是非功过的功绩,自有史书去评说,云澜没有太多的感慨给这个素未蒙面的当权者,就同褚氏一起收拾东西打包出了长安城。
同州位于长安以西,同华州一样,乃是关中重镇,早年高欢几次领兵度过黄河,同州都是战略要地,因为地处黄、洛、渭三水之间,本是土地肥沃之地,但是因为多年的战乱,此地也不过是比其他地方略微好上几分而已,庶民百姓的生活也不过平常。
“阿父,同州土地肥沃,您在此地可以大展拳脚了。”云澜骑着小马跟在谢宜身后,笑看着沃野千里脆声道。
谢宜也生出了几分豪气,他生性豁达而识时务,并不觉一小小的司马辱没了身份,反而觉得地方为官,也是一条通途。“阿澜,为父不求其他,只求同谢氏许多先人一样,图治一地清明。”
云澜笑了笑,她可是知道阿父的志向的。
秋天到来之时,宇文邕在长安参加了宇文泰的大殓之事,就亲至了同州。
“四公子,您看,百姓们都在收割庄稼呢,看来郡丞和诸参曹们这几个月里并不曾有懈怠的。”王显也跟着一起来了同州,身上挂着同州司马的职务。
宇文邕还在想着三哥宇文觉之事,三哥少年英毅,定不会服堂兄宇文护的大权在握,但是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堂兄?还有堂兄对皇帝的不尊敬,只怕他会学东边的高洋胁迫魏帝退位了……
甩开长安城中让人烦恼之事,宇文邕看向正在忙着秋收的农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职责便是将同州一地给治理好了。正看着,却看见几个小孩子赤着脚从车队前跑了过去。
“阿娘,同春馆的孙大夫来啦,正在给阿翁诊脉呢!”打头的小男孩子跳下田埂对正在收割的妇人道。(阿翁,即祖父)
当家的男人抬起头,看向直起身子的妻子道:“孩子他娘,你快跟着孩子回去看看,好生谢过人家孙大夫啊。”
那妇人丢下手里的镰刀,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大声应了。又对着隔壁地里大声道:“四儿他娘,你不是说你们家春梅身子不好么?同春馆的孙大夫来了,一会请他去看看吧。”
另一块地里的妇人也直起了腰,同当家的男人说了两句,便同先前的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结伴回去了,又经过宇文邕他们的车队,忙小心地避开了。
宇文邕看了几个妇人和孩子的衣着,虽然灰扑扑破烂得很,几个孩子也都赤着脚,但是脸色尚好,知道他们的日子尚能过得下去的。
后面一辆牛车之中,除了贵重的行李之外,尚有宇文邕得用的几个大侍女,当中便李娥姿。她早就同几个侍女一道掀开帘子四处张望,看见路边那两个衣服沾了土脸上皮肤又黑又躁的妇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来。
“娥姿姐姐,你看,那妇人的手,呀,那还叫手吗?同那老树枝没什么分别了。”叫秋红的侍女眼睛很尖,看见两个妇人的手,惊讶叫道。
李娥姿是四个侍女中最为年长的,她当年被大军从江陵掳到长安,一路上也见过各色的流民,自然知道路边这样的妇人其实还算好的,她曾经还见过为了一口吃食卖身做妓的呢。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们啊生来就是这个命,不劳作又怎么样呢?所以啊,咱们姐妹呢好生服侍四公子,怎么着也比这些个妇人强些。”李娥姿嘴中这样说着,心中却着实不安。
她是几个侍女中年纪最长的,今年已经快二十二岁了,这样的年纪按理给放出去嫁人的,只是四公子对于内宅之事并不大经心,而叱罗夫人也不大管四公子院中的事务,故而她虽然逾龄,但是还没有嫁人。如今再看田埂上那些农妇蓬头憔悴的样子,生生打了个寒颤,那些妇人的真实年龄也许只比自己大个几岁,但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