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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只看了这刑凳一眼,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既然哭也无用,何不笑呢,何况他若笑起来,那些想看他哭的人,一定会有所所望吧。
林冲的手脚已被扣进精铁所铸的镣铐中,林冲侧脸看着四个带刀女子,其中两个女子手中已执起了拇指粗细的钢鞭。
林冲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观看血肉模糊的场景的嗜好,尤其这血肉还是他身上的。
林冲在等待,钢鞭落在身上血肉开花,钢钉刺进肉里血肉崩裂的痛苦。
痛来的很及时,但却没有想像中来的重。
林冲只听到啪嗒一声,他已经结实的掉在地上。
林冲爬起来,向四周摸索了一下。林冲发现钢凳不知何时消失了,手脚上的钢镣也不见了。
灯火辉煌的宫殿也消失了,林冲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亦或是见到了海市蜃楼。
但这绝不是一个梦,因为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青色的粗布衣服,他脚上依旧没有穿鞋。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林冲旁边响起,叫声是宋山河发出来的。
宋山河是从半空中摔下来的,那场景就像是猪八戒调戏了嫦娥被从天宫扔下来一样。
和宋山河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一床被子,一床明黄色的被子,被子里的宋山河一丝不挂。
宋山河忍痛从地上爬起来。
冷风吹过,宋山河裹紧身上的被子,他此时方算明白,爬的愈高,摔的愈重这句话。
夜明珠的冷光又亮了起来,朱承继走了出来,他是走出来,没有从刑凳和龙床上摔下来。
朱承继身上的衣服穿的很整齐,没有丢掉鞋子,更没有一丝不挂。
“因为,这两天,我一直在做一名杂役。杂役是不会上刑凳,也不会爬龙床的。”朱承继笑笑。
“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了,不!我们只剩下死路一条,翠侬那个婊子她拿走了我们所有的东西。”宋山河绝望的哀嚎道,翠侬是前一刻还和他睡在一条被子里的宫女。
“这条地道机关重重,岔路纷呈,我们就算不误中机关而死,也很难寻出一条正确的出去的路。”宋山河绝望的说道,他已没有心情哀嚎了。
“也许回头路会好走一些,可是我是绝不会走回头路的。”朱承继咬牙说道。
“谁说我们没有地图了,谁说我们一定要走回头路?”林冲突然笑了起来。
宋山河跳起来嚷道:“地图确实也被翠侬那个婊子偷走了!”宋山河说着打开包裹着的被子,以示自己没有说慌。
林冲瞥了宋山河一眼,忍住笑说道:“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总知道我有过目成诵的本事吧,所以任何图画,我看过三次后总能记个大概的。”
宋山河裹紧被子喃喃道:“这张地图你看了至少十次了,所以你早就记住了它。原来,你们早就不需要我了。”
林冲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现在还是没有鞋子,赤着脚走路是很难受的。”
朱承继轻笑道:“翡翠公主想抢走地图,把我们困死在地道里,可是她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宋山河用头触地悲恸的说道:“她想要的根本不是地图,而是遗诏,写在地图背面的遗诏。”
第39章 情人的眼
林冲挑眉道:“地图后面怎么会有遗诏,我们都见过,那只是一张放的发黄的地图。”
宋山河哭笑道:“那是因为你们和我一样蠢笨,和我一样有眼无珠!我参悟了三年,可是还是找不出遗诏写在地图的什么地方!”
朱承继心里暗想,母亲所料不差,原来老皇帝果真留下了遗诏,只是不知遗诏的内容是否如母亲所料,那翡翠公主又为何要抢走遗诏呢。
仨人警惕的行进着,警惕会让人更容易疲倦,疲倦了便更容易分神出差。
他们并非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们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再往前走大约半里路,就到地道的出口了。”林冲说道,声音里明显愉快了很多。
“菩萨保佑,但愿这半里路平平安安吧!”宋山河念叨道。
或许真的是菩萨有灵在保佑他们,这半里路走了一多半居然都很平安。
仨人正在庆幸之际,一团白色的东西向它们飞扑了过来。
仨人的心又吊在了嗓子眼,朱承继手中已经捏起了钢镖。
那团白色的东西突然在半空中发出“喵呜”的一声叫。
仨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原来扑过来的一只猫。
可是看到这只猫的眼睛时,仨人又紧张了起来。
这只猫是一只白色鸳鸯眼的波斯猫,和翡翠公主怀里抱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
“是翡翠公主的猫,翡翠公主又出现了!”宋山河惊悚的瞪大眼睛说道。
在人类看来,白猫总是长的相像的,就如同中原人看西域人,都是高鼻梁、深眼窝,好像一个模子所铸造成的一般。
这只白猫虽然也是鸳鸯眼,却不是翡翠公主的那只。
这只白猫的主人正站在仨人面前,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们看,然后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燕柔看看林冲赤着的脚,又瞅瞅宋山河裹着的被子,最后把眼光落在了朱承继身上,嘴里发出“咦”的一声,向林冲笑问道:“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林冲?”
林冲也看着李燕柔笑了,在阴冷、不见天日的地道里行走了五日,如今见到熟悉的人,总是让人觉得分外亲切,甚至会一时忘掉她的不好来。
林冲向李燕柔介绍完了朱承继,然后站到朱承继旁边挤着眼睛向李燕柔问道:“我是不是和大哥长的一模一样?”
李燕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嘟着嘴道:“一点也不像,一个像个王子,一个像个杂役。”
林冲想,那像王子的自然是穿戴俨然的大哥朱承继,像杂役的自然是赤着脚的自己了。
林冲向李燕柔撇撇嘴道:“我已然如此狼狈,你又何必再挖苦我。”
李燕柔瞪大眼睛道:“我那里挖苦你了,我说你像王子,在你听来,那是一句挖苦你的话吗?”
林冲呆住了,原来在李燕柔眼里,穿戴俨然的大哥居然像杂役,而赤着脚穿着粗布衣裳一身狼狈的自己居然像王子,李燕柔的这种眼光,是林冲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
宋山河解嘲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若是她对你有情,你无论如何狼狈,在她眼里也是不差的!”
朱承继点点头笑道:“二弟,看来李翰林的千金对你果然情深!”
李燕柔羞赧的神色没有保持多久,便看着宋山河大笑起来:“你就是天外天的大当家的,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宋山河也只有尴尬的笑着。
第40章 流年
连下了三天的鹅毛大雪已经停了。
地道外面是晴天,是晌午的晴天。
阳光照在雪面上,银光耀眼。
李燕柔忍住笑,对着挨个站着的几个“宫女”吩咐道。
“春绸、绛绡、秋绫、雪纨,你们要记牢自己的名字,还有伺候好了,本公主自有赏赐。”
排在头里的春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时还习惯不了这三个新来的“姐妹”,尤其是那个叫秋绫的,城墙厚的宫粉遮盖不住她半脸的褶子,看起来,活像驴粪蛋上刚下过霜。
春绸想,女人如果长成秋绫那样,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秋绫当然就是宋山河装扮的,宋山河对自己的这身打扮也极为不满。
宋山河向李燕柔抗议道:“你还是把我改扮成太监好了!”
李燕柔皱眉嗤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把你扮成太监,你以为我想把你扮成宫女来恶心自己的眼睛?!”
雪纨问道:“那是为何?”雪纨是林冲装扮的。
李燕柔瞅了雪纨一眼,觉得雪纨虽然身材壮硕了一些,五官线条略显粗硬,但俊美的五官在脸上坐落的恰到好处,到底还算的上是英姿飒爽的美宫娥一名,不似宋山河扮的秋绫那般突兀的让人想吐。
“因为大正皇帝极度厌恶太监,所以从他进了京城起,宫里的大小太监都发了一笔银子,遣送出去了。这个规矩一直保留到现在,皇宫里是不畜养太监的,而且连“太监”二字都是忌讳,提不得的。”李燕柔轻声道。
“这里又不是女儿国,何况总有些事情是女人做不得的?”朱承继装扮的绛绡思忖道。
李燕柔玉手向远处一指,道:“所以这皇宫里便有了另一种人,但是这种人,你们更是装扮不得的,因为……“李燕柔玉手指向的是一个五、六岁孩童身材的内侍,他虽然身材只有五、六岁孩童高,但早已两鬓斑白,脸上也有明显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林冲、朱承继、宋山河很快便发现,这宫中的“小内侍”简直和宫女一样多。
这群“小内侍”承担着太监的职务,看起来却比太监可爱的多,他们似乎也很满意这种生活。
在皇宫里,处在同样身高的“小内侍”之间,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异类,而且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高大的宫女也是个个秀色可餐,即使高攀不上,能整天混在她们中间打转,多盯上几眼,也算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李燕柔远远的指着一个“小内侍”向仨人介绍道:“这便是明德皇帝最钟爱的内侍,流年。”
流年正站在一株盛放的红梅树下,他身着一身银色的锦袍,手执一柄银色的拂尘,在微笑着看一群宫女叽喳着堆雪人。
流年的嘴角挂着轻笑,远远看来竟像是天宫里谪下凡间的仙童一般。
然而流年的眼神看起来却显的那么落寞,他似乎在怨恨为什么上天慷慨的赐给了他俊美的容貌,却又吝啬的只给了他一副侏儒一般的身材。
“今天晚上元宵灯会便是由流年主管的,你们切记轻易不要亲近他,离他越远越好,他那双眼睛可贼的很呢!”李燕柔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