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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丹府前,有儿个侍人正在清扫着落叶。田光在府前跳下
马,请门人通报太子。门人去了一刻,就出来引田光进去了。
田光进了太子丹的书房。太子正在读简。田光进来,太子丹
就合上简,起身施礼。笑道:“田先生面色喜悦,可有好消息告
我?”
田光笑道:“田光喜始形之于色,怕真是难成大事。”
太子丹摆摆手:“一句玩笑。先生请坐。”
田光与太子丹对面坐下。
太子丹看田光的目光有些疲倦,关切地问:“先生似乎有些
在弱,我可让宫中的医生为先生看看。”
田光一怔,苦笑道:“有劳太子关心,田光却是老了,不中
用了。近来精神时常倦怠,正如草木临秋,节令已经到了,非药
石所能逆转。医生已经不可医了。”他脸上滑过一瞥忧伤。
太子丹心中感慨,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田光当年是何等英
雄!时光茬尊,可以洗磨一切啊!太子丹转移开话题,问道:
“田先生今天是否告诉我高渐离愿意帮我?我已经听秦舞阳讲过,
高渐离武艺果然非常人可比。”
田光道:“田光昨夜已经跟高渐离讲过太子的愿望,那高渐
离只是不肯。”
太子丹眉头皱起,有些沮丧。
田光笑道:“还有一个人,可与太子谋划。”
太子丹笑道:“此人如何?先生细细王来。”
田光笑道:“此人乃卫人荆轲,满腹诗书,笑做江湖。善机
变,识时务。我想太子如与他一席谈,定会如饮甘露。”田光就
向太子丹推荐了荆轲。
太子丹摆手笑道:“我从不与读书人相交,书生空自议论,
不堪大用。”
田光摇头:“太子错了。古人云,血勇者怒而面赤;脉勇者
怒而面青;骨勇者怒而面白;神勇者怒而不变。那荆轲实为世问
勇士,太子莫以书生相识。我观他在高渐离与秦舞阳打斗之时,
面色不改,已非易事。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者,大勇也。”
太子丹迟疑了一下:“好吧,既然先生极力推荐,我就见见
此人。”
田光点头:“正是,英雄无论出身,猛士不分相貌。太子万
不可先入为主。”
太子丹点头:“先生的话,丹记下了。”
田光有些迟疑道:“荆轲还有两个要求。”
太子丹道:“讲。”
田光道:“他要用燕督亢图去献秦槌,以求近身。”
太子丹沉吟片刻:“好。我应承便是。第二呢?”
田光道:“他要借樊将军人头一用。”
太子丹电击了一般,腾身站起,此话震得他脸色苍白。他咆
哮了:“此人是何用意?樊将军是我的朋友,我即使不谋秦政,
也不能做此义断情绝之事!”他颤抖的手指王田光发问。
田光皱眉道:“此事只是荆轲的建议。”
太子丹由于愤怒,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他努力压住一腔怒
火,无力地摆摆手:“此事休得再提!”他停了一下,口气缓和
下来,“你带他来见我。”
田光退出。
太子丹送田光出来,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叮嘱地
一句:“刚刚我们议论的都是燕国存亡大事,望先生不可泄露。”
田光一怔,点头笑道:“婺是自然。”日光转身走了。
太子丹送田光走出院门,正碰到鞠武进来。鞠武看看田光,
田光脸上一片祥和。但鞠武已经看到了一种不祥。他愣了一下,
他看看田光上马走了;回身问太子丹:“太子刚刚同田光讲了些
什么?”
太子丹就把刚刚田光推荐荆轲的事讲了。
鞠武沉吟片刻:“田光慧眼识人,大抵不会错的。”
二人就朝宫中走去。鞠武突然想起刚刚田光的表情,就问:
“太子还对田光讲了些什么?”
太子丹道:“我刚刚叮嘱他不可泄密。”
鞠武大惊,怔了一刻,顿足叹道:“太子说错了这句话,怕
是田光有去无回了。”
太子丹一怔:“大傅说什么?”
鞠武摇摇头:“田光乃一世英雄,太子怎会不知,何必多多
嘱咐。一则他会以为自己行为已遭太子怀疑,二则他会觉得太子
怀疑他举荐不实。似田光这等人物,一经遭太子猜测,便会以死
明志了。”鞠武一脸凄然。
太子丹怔怔地看着鞠武,似信非信。
鞠武道:“我去追他。”急忙转身上马去了。
太子丹似乎醒过来,喊人牵过坐骑,跃上去,追鞠武去了。
就在田光从太子丹那里出来的时候,高渐离已经走进了城外
的一家客栈。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她已经找遍了燕下都所有的客
栈。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家客栈了。高渐离竟在这一家客栈里打听
到了师诠。她同情了店家,就进了师诠的房子。她推开门,木木
地站在门口。
师诠正端坐在房中静静地饮茶。抬头见到高渐离,一愣,起
身问道:“师妹,快快进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高渐离跨进房来,冷冷地问道:“师兄何时到燕?”
师诠看看高渐离:“师妹何时到燕?”
高渐离猛地抓住师诠的手,已经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师诠愣住。
高渐离颓然坐下:“我已经猜出,这些都是你做的。你为何
如此……”
师诠无语,把脸转过去,淡淡地说:“我只是奉命。”
高渐离叹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果然如
此。也未免太毒狠了一些。难道秦槌不怕天下侠士寒心?”
师诠叹道:“秦槌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怎么会让知道大多
事情的人留在世上呢?”
高渐离的泪就落下来:“那越如、张久几个也是为秦槌出过
死力的人物,你们怎么好就……”
师诠淡淡地说:“不如此怎么是帝王气派!”
高渐离血往上涌,怒喝一声:“你果然是秦王手下一条走狗
了吗?”
师诠苦笑着:“付何尝不是?”
高渐离张口结舌。
师诠哂笑着,走出房间。屋外阳光一片。
高渐离猛地站起,拔出剑来:“你今日还走得了吗?”她飞
身跃出房子,用剑逼住师诠。
房上突然跳下十几个持剑的黑衣人,团团围定高渐离。
高渐离冷笑一声,手中的剑仍然逼着师诠。
师诠愣在了院子里,一张僵硬的脸对着高渐离。二人都不说
话,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气息,都感觉对方的内力在压迫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师诠突然笑了:“师妹功夫好厉害了!”
他挥了挥手,那十几个黑衣人剑皆入鞘,同时跃上房顶,连一点
声响都没有。
高渐离突然痛苦地吼道:“你为何要那样做?他们为什么非
得死不可呢?你今天要把命还给他们。”
师诠目光垂下来,不语。
高渐离大喝一声:“师兄,你出招吧!”
师诠木呆了一般,一动不动。
高渐离突然把剑直刺过来。剑在师诠的眉问停住。
师诠仍然不动。
高渐离恶恶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师诠仍是不动。
高渐离的剑突然一软,就在师诠的肩上刺下去了。
师诠一一声不响,倒下去了。他倒下去的时候,轻轻地哀叹
了一声。血从他的肩上汩汩地流出来了。
这一声轻轻的哀叹,似乎有着千钧的重量,这一片汩汩的血,
似乎有夺人心魄的光芒。高渐离心头大颤,她突然感觉自己身体
里凝聚起的山洪一般的仇恨,又像山洪一样泄去了。她一声长啸,
猛地收起了剑,哀哀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师诠,转身一跃,不
见了。师诠心中苦苦地一叹,泪就落下来。他知道自己跟高渐离
之间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可能了。
田光来找荆轲。荆轲正在田光的书房读简。
荆轲合上简问道:“先生可说动了太子?”
田光点头:“太子让你去。”
荆轲起身:“我随先生去。”
田光却不动,目光空空茫茫。
荆轲疑道:“先生如何……”
田光道:“荆轲先生自己去见太子。”
荆轲愣住。
田光凄然一笑:“我不能见太子了。
荆不可疑惑地问:“先生怎么个意思?”
田光道:“刚刚太子叮嘱老夫,不让将此事传扬出去。”
荆轲笑道:“太子此话并不错的。”
田光道:“忠厚之士行事,是不可引起别人怀疑的。刚刚太
子特意嘱咐我不可泄密,这是信不过我啊!不能使人无疑,我田
光还算做什么豪杰之士?请先生转告太子,我田光是绝不会泄密
的。”
荆轲忙道:“先生不可错怪太子……”
田光长啸一声:“三人者不可守密。太子已经向我暗示。我
怎么会装痴?”说罢,微微一笑,看定荆轲。
荆轲好像明白了什么,刚刚要说话,田光突然起身,拔出佩
剑向颈上抹去,一道血红飞溅,田光倒下去。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荆轲醒过来,田光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荆轲大呼:“先生!”
一下子扑倒在田光身边。
一阵脚步急响。太了丹和鞠武冲进门来。二人愣愣地看着倒
在血泊中的田光,泪就落下来。
田光身旁,是五体投地的荆轲。田光双目圆睁,似有无限烦
恼还没有放下。
荆轲有些愤怒地看着太子丹和鞠武,突然咆哮道:“田先生
已经自杀!他说他不会泄密的!”
太子丹一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痛哭起来:“这怎么是
我的本意啊?田先生错怪我了。你怎么好以死自明呢?燕丹误了
先生啊……”太子丹一阵心痛,声音哽住,就晕倒在田光身边……
三天后的黄昏,太了丹给田光下葬。按照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