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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使他对密报中的任何人都有了戒备。是一种兔子对鹰的戒备。
但昨天跟高渐离一席谈,却看出高渐离并无恶意。高渐离似乎还
为自己担心王什么。高渐离不是鹰。但鹰总会来的。今天鹰真的
来了。
风越来越狂烈了。打着口哨在院里傲慢地穿过。
他怔怔地站在院内。狂风劲吹,院了里那棵叶子已经落尽的
老柳被吹得一片乱响。突然一种轻微的声音被张久捕捉到了,他
意识里刚刚有了,身子已经跳起来,一步跃到屋子里,墙上的一
把剑已经抓到了张久手里。再一跃,他已经站在了清冷的院中。
院外有人低低的声音笑了:“张久,身法好快啊!”
张久听得耳熟,冷笑一声:“果然是你,刚刚也是你来过
了?”
声音淡淡道:“是的。”
张久怒道:“越如也是你做了?”
声音仍旧淡淡地:“是的。”
张久沉默了一下,突然咆哮起来:“我们做错了什么?”
声音还是淡淡的:“你们不该退出密门。”
张久感觉自己心中已经恨得滴血了:“我们得到了秦王的批
准。”
声音越发淡了:“秦王不想让你们再活下去的。”
张久怒喝一声:“那你还不显身出来!”
淡淡的声音像悠远的笛声:“张久,看剑。”
一道寒光准确无误地朝张久面门刺来。
拐过两条小巷,就到了田光的宅院。田光在前边引路,高渐
离和荆轲就进了中堂。三个人坐下,寒暄几句,田光就直言讲了
太子丹请高渐离行刺秦王之事。高渐离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笑
道:“两国交兵,阵上弄个明白。燕丹怎好用此阴毒之策。”
田光叹道:“数国破灭,弊在惧秦,使得那秦政得逞。近年
那秦政攻城掠地,天下大乱,赤地一片,哀鸿遍野。可那秦王全
不顾生灵野鬼。太子忧国忧民,只是不得已才动了以暴易暴之
法。”
高渐离摇头:“高渐离一向反对用暴。我当不得此任。我此
生意在高山流水,志不在剑上杀人。”
荆轲看看高渐离,笑道:“贤弟刚刚与秦舞阳打斗时,还是
龙吟虎啸,如何瞬间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高渐离慨然叹道:“我高渐离已非当年之高渐离。这些年来,
生生死死逢的多了,便冷了心。一只剑看得淡了,一张筑看得重
了。我也是闲云野鹤惯了的人,如此国家大事,高渐离万万不敢
承担。再者,我也知道一些,太了所以如此恨秦,只是为了报他
七年的质子之恨。恕我直言,这确是一种私愤。”
田光脸上有些沮丧,他被高渐离说中了。他木木地看看高渐
离。
高渐离面无表情看着田光。田光闷了一刻,叹道:“高先生
如当不得此任,谁堪此任?”他的话音里有着无限的苍凉。
荆轲笑道:“如果渐离兄弟不肯去,我荆轲愿去。”
高渐离一怔,大笑:“兄长,你一介书生,如何当得此任?”
田光也笑:“荆先生莫要意气。此事当不得玩笑。”
荆轲正色道:“我怎么会是意气用事?我想我能够杀得秦
王。”
高渐离笑道:“谈何容易。我曾听说,那秦王殿前猛士如云,
兄长武功虽然有一点,但终究不是行家,怎么能够近身?”
荆轲笑道:“贤弟差矣。若论武功,莫说荆轲,就是贤弟,
也不是秦王殿前武士的对手。孙子云:瞒天过海,兵行诡道。若
要结果秦政,只有混迹于其左右。备周意怠,常见不疑。伺机夺
之,防不胜防。除此别无良策。”
田光顿醒,击掌大笑:“荆先生所言极是,似想当年要离庆
忌之流莫不如是。合该秦政命里当绝!”
高渐离呆住,看着荆轲“如此说,兄长愿去了?”
荆轲稳稳地点头。
高渐离心下大乱,连连摇头:“兄长不可儿戏。”
荆轲正色:“国家大事,怎地儿戏?”
高渐离急道:“兄长……”
荆轲道:“我意已决,贤弟不必多讲。我不敢苟同你刚才的
议论,不论太子此举是否泄私愤,图报复,但秦王这些年来,征
战四方,攻城掠地,涂炭生灵。荆轲早已恨得心中滴血,食不甘
味了。”
高渐离呆住,一句话也讲不出了。她看着荆轲近乎顽固的目
光,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傻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荆轲是一个什么性
格的人呢!
田光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了,请高先生先回去歇息,我再
与荆先生商议商议。今晚就留荆先生在舍下了。”
高渐离告退。田光、荆轲送她出来。高渐离叹道:“田先生
请回。我要与荆轲兄再谈几句。”
田光一笑,便蜇身回了。
清月一片,照在荆轲和高渐离脸上。荆轲笑道:“贤弟,我
看你有些不快。”
高渐离苦笑道:“兄长,你不该答应田光先生。除秦之事,
乃飞蛾投火之举,万万做不得,你不可呈一时热血……”
荆轲摆摆手:“贤弟,我绝非一时肝热胆壮。我对秦政仇恨
多年。现在天下大乱,皆是秦政一人所致。此人不除,天下绝无
太平之日。舍得荆轲一条性命,如换得赤县安宁,我何乐不为
呢?”
高渐离竟无言可答。身为密报,她忠事于秦。可她这些年对
秦槌的暴政,却早已经不快。荆轲的话,句句实言,不容置喙。
荆轲道:“贤弟,你回去歇息吧!我今晚就同田先生商议。”
说罢,朝高渐离一揖,转身回去了。
高渐离目送荆轲进了院子,她突然伤感极了。她弄不懂荆轲,
他一介书生,只是刚刚粗通一些剑法,如何会对这种冒险的事情
感兴趣呢?她如何才能劝荆轲回心转意呢?高渐离发现自己走进
了一个难题里了。
夜已经深了,沿街的店铺已经息了灯火,一轮银月惨惨地白
在了中天。风呼呼地刮着,满街的树木被风撕咬得疯疯地乱叫。
高渐离心情灰暗极了。她长叹一声,转身朝张久的宅子去了。
(此时的高渐离应该说是已经陷入极大的矛盾之中了。作为
职业密报,她理应把燕太子丹的密谋急报秦国。作为荆轲的朋友,
她要劝荆轲放弃此举,如果荆轲一意孤行,她也要为其保守秘
密。)
一口黑色的棺材在张久的院中停放王。
高渐离一脚踏进张久的院子,就被惊得魂飞魄散。院子里一
片狼藉,张久坐在院中,一脸惊恐,手中提着一柄断剑,脸上有
伤口在流血,衣服已经支离破碎。
高渐离大惊,急忙搀起张久:“张久兄,发生了什么?”
张久无力地点点头,张张嘴,苦笑笑,什么也没有讲。他已
经讲不出话来了,凶手已经点死了他的哑穴。
高渐离看他的颈上,有一点月形的伤痕,她愤怒极了。她明
白这是准做的了。依照张久的身手,把他在一招之内击中致死的
人,也只有那个人了。凶手还是留下了记号。张久一定迫使凶手
留下了记号。
张久在高渐离的怀中渐渐冷却了。高渐离轻轻放下张久,似
乎怕惊了他的睡梦。院门前的招牌在风口摇曳,院门上的铁环与
吊子在风中响着,好像痛苦的呻吟与喘息。高渐离感觉自己的心
头已经冷得似生铁了,她把细牙咬得咯咯作响。
高渐离起身拍拍那具黑色的棺材,她满眼悲泪。把张久放进
去。她伏地跪倒,叩了四个头,飞身离开了张久的院子。
她在街上大步走着,她感觉自己一身的热血像发怒的河水一
样奔腾王。她走进了一个客栈又一个客栈。她要寻找那个人。她
知道那个人一定在燕下都。
狂风在她匆匆的步伐中,显得狂躁不安。
荆轲与田光已经谈到夜深。两个人都感觉谈话非常沉重。窗
外传来狂风满街横扫的声音。荆轲怔怔地看着窗外,似有无限心
事。
田光就问:“不知道先生心中有何挂牵?”
荆轲皱眉道:“还要给我两个借口,才好靠近秦政。”
田光问道:“不知先生还要什么东西?”
荆轲就冷了脸。田光呆呆地看他。屋内听得到二人急促的呼
声,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荆轲道:“我需要燕国的督亢图,献给秦政。”
田光眉头皱起:“这个……或者可以同太子商量。还有哪一
件?”
荆轲盯住田光,目光如电:“我还须借樊将军的首级。
屋子里一片死寂,都呆住了。清冷的月光从窗上泄进来,二
人脸上皆是一片惨白。风凶凶地从窗子的缝隙中直刺进来,带王
尖尖哨响。荆轲感觉到寒意渐浓了。
田光一脸凄然,摇头道:“这个怕是不妥。太子与樊将军情
义深重,太子万万不会答应的。”
荆轲叹道:“我也知道此策太狠些,还望先生告诉太子,不
如此,不可能靠近秦王。”
田光闷闷地想了想,起身道:“此事先不提。夜深了,荆先
生先休息吧。”就喊来田举,带荆轲去休息。
荆轲起身跟着田举便走。
荆轲走到门口,若有所思,转身看一眼田光似有话说。
田光笑道:“荆先生似言犹未尽?”
荆轲点头:“此事成败,只有孤注一掷。我刚刚观察先生的
神态,太于那里怕是不好说话啊!”
田光点点头,含混他说:“我明日去见太子。”
荆轲告辞,田光送他出了院子。肃杀的秋风卷地而来,满街
的黄叶逃窜。
田光微微皱眉。
北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跑了一夜,直到黎明的时候才歇
止。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神采奕奕的太阳从东山跃出。
太子丹府前,有儿个侍人正在清扫着落叶。田光在府前跳下
马,请门人通报太子。门人去了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