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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释怀醉眼朦胧地看着男孩子。
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
男孩子穿着白色连帽的休闲衫,外罩一件短短的淡蓝色的牛仔外套,同色的牛仔裤,清新的象一株修竹。
眉清目秀,与自己记忆深处的那张面容完全重合。
那么地象,那么地象。
象那个清俊儒雅的人,象那个总是和颜悦色的人,象那个曾经深情款款的人,象那个最终离去的人,那个捻碎了他的心,让他的爱灰飞烟灭的人。
墨瞳走过来,用肩膀撑住他摇摇晃晃的周释怀,慢慢地朝里走。
周释怀的身子沉重地压在墨瞳的肩上,压得他几乎倒下去,但他还是咬着牙撑住他。
突然,他的身子被周释怀用力地拉进怀里,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下巴上,还未等他伸手摸一摸被撞痛的地方,周释怀火一样热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在他的唇上重重地辗转,很快变成了噬咬,墨瞳的嘴里有了隐隐的血腥气,气也喘不上来,他挣扎着用手去推周释怀。手却被他用力拧在身后,墨瞳闷哼一声,再也不敢动。
身子猛地一轻,人却已被周释怀抱起来,他冲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把墨瞳扔在床上。
墨瞳心中的惧意越发浓重,下意识地把身子蜷缩起来,却在下一秒被周释怀大力拉开,外套也被拉下,接着是那件白色的衣服,被从领口生生撕裂。
很快,男孩子赤裸地被压在同样赤裸的男人的身下,动弹不得。
周释怀用力压住男孩,双手大力地在他的肩背上揉捏拧捻。从上到下,沿着那一道瘦削干净的线条用力的挤压,象是要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周释怀的唇热得仿佛燃烧起来,一分一分在男孩子的颈项,胸口碾过,墨瞳只得不停地喘着气。
他从未有过的粗暴,引得墨瞳记忆深处的那些黑色的记忆鬼魅似争先恐后的钻出来。墨瞳想挣扎,但是他原本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喝醉的人,有着更为可怕的蛮力。
当他毫无预警地闯进墨瞳身体里的时候,墨瞳发出一声惨叫,思维片片碎裂,在黑暗里飘荡。仅存的一缕思想,却清明地意识到周释怀粗暴的行为下深切的绝望。于是,他放弃了挣动,也无从挣动,只能随着他,在扑天盖地的欲流中沉浮,却完全没有快感。
他很痛,真的痛彻心肺。周释怀又把他翻转了身,不给他片刻的喘息,从身后冲进来,冲得他整个人往床板上撞去,却又被他拉回身下,更狂暴地索取。
到终于结束的时候,墨瞳已经在昏迷的边缘几度来回。
酒气似随着热汗蒸腾而去,周释怀才猛地醒悟过来,把瘫软无力的男孩抱在怀里,温柔地吻着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瞳瞳瞳瞳,对不起。
黑暗里,看不见男孩子的脸,但不知为何周释怀却觉得他笑了一下,听见他虚弱的声音说,不。
周释怀忽然间无限心酸,他更紧的搂着男孩子,两人汗湿的裸着的身子紧紧贴在一处,仿佛两人都是刚刚从母体里脱离,落入陌生冰凉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是温暖的来缘。
周释怀说,瞳瞳瞳瞳,你叫我一声,叫我一声。
墨瞳隐隐约约地听见他说,你叫我一声。
周释怀,他低低地叫。
不,周释怀说,叫我的名字,叫一声,我的名字。
既便在一片晕迷中,墨瞳还是震惊的。
第一次,周释怀让他叫他的名字。
那个名字,滚烫地在他心里熨过很多很多次,却从来不曾出口。
释—怀!他试着叫。
周释怀说,再叫一声。
释怀!
再叫一声!
释怀!
释—怀!
过很久,周释怀与墨瞳都不再出声。
最后,周释怀叹息似地说,墨瞳,以后,若你恨我至深时,想想今夜好吗?
可惜,墨瞳已昏沉睡去,没有听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换洗过了,身上是干爽的睡衣,眼前,是一张英俊的脸,双目炯炯地流连在他脸上。
周释怀问,好一点没?
墨瞳觉得万分的羞涩,但是,周释怀却似完全不在意,他坐起来,换上干净的衬衣与长裤,背对着他,说:
“墨瞳,今天,我和你一起去看你父亲,好不好?”
48
周释怀的车开得很稳。
但很慢。
墨瞳坐在副驾的位子上,一颗心别别地跳。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脸红,总是清清淡淡的面容上,难得如此丰富的表情。
周释怀竭力稳住自己,不去看身边的男孩子。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如何能退?
在车箱小小的空间里,两人寸许距离,却,渐行渐远。
只是,墨瞳不知道。
终于,车子开到了疗养院门口。
周释怀并没有马上下车,却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起来。
烟雾中,男孩子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有点诧异地看过来。
半晌,周释怀将烟熄灭,喊:
“墨瞳?”
“嗯?”
“我们,上去吧。”
306门前,墨瞳敲响了门,然后,推门进去。
周释怀一同走了进去。
屋里的男人含笑望过来。
周释怀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男人脸上的微笑一点一点地隐去,惊异与许多许多无可言喻的情绪一分一分浮上来。
隔了漫长的十六年,周释怀这是第一次见到他。
自找回他后,他一直不曾来见他。
人说近情情怯,但当我们重新走近过往的痛与恨,在内心深处,是否更加怯懦?
走得更近一些,周释怀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他年少时深爱过的人,看见他脸上再也抹不去的岁月的痕迹,看见他那一双曾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周释怀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安老师,久违了。”
他慢慢地在大大的,有着高高靠背的藤椅上坐下来。
“我,找你很久很久了。安老师是否还记得我。还是说,”他双手合拢来,手指在上唇轻抚,“安老师这些年太过逍遥,很多事情,都淡忘了?”
父亲脸色亦发苍白,却从最初的惊异中平静下来,也慢慢地在周释怀的对面坐下来。
“释怀,是你。”
“是我。难得好天,来找老师叙叙旧,顺便,”他拉过墨瞳的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相扣,“给这个孩子讲一个好故事。”他笑,“安老师是很有文彩的语文老师,理应由您来描述,怕是要生动得多。可是,老师记性恐怕不太好,所以就由学生代劳好吗?希望,我没有有负您的教导才好。”
父亲并没有听清他的话,他的眼光落在那扣在一起的两只手上,仿佛意识到了点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周释怀,眼睛的惊骇与祈求越聚越多,他艰难地说,“释怀,老师,已经老了。墨瞳,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周释怀的声音里满是苍桑与凄苦,“那时的我,何尝不只是一个孩子?”
墨瞳的目光在父亲与周释怀之间来去徘徊。
有什么东西似要破土而出。
可怕的,阴暗的,沉重的,自己不能负载的。
那是什么?
墨瞳哀哀地望向周释怀,可是却无法对上他的目光。
“墨瞳,”周释怀面无表情,眼里一片乌凛的光,深浓得仿佛可以淹死人。“容我重新表明一下身份,十六年前,我曾是安然老师,你的父亲的学生和——情人。”
少年时的周释怀,曾如夏日阳光般灼亮灿烂,蓬勃的生命力,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透射出来。
短而硬的头发,黑的象乌鸦的翅膀。麦色的肌肤,挺拔结实的腰身,俊朗的眉目,丰富多变的表情,象一只年青的小豹子,充满无穷的力量,仿佛什么也不会阴暗他的那片天空,即便是高一时发现自己的性向,也未能让他失去半分的骄傲与自信。
在那一个彻底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的夜晚,在那个一场有关男人的春梦中梦遗的夜晚,他跑上自家的天台,对着漆黑的天空说,我是喜欢男人怎么样?我就是要找到我爱的人!我就是要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我就是要去好好地爱一个人。
很快地,他有了第一个情人。
那个男孩子是艺术学院油画系二年级的学生,面色苍白,五官精致却甚少表情。柔软飘逸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
他们是在公园的角落里认识的。周释怀把醉醺醺他从三个混混手里解救出来,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却把他从此变成了自己的情人。
那个男孩,把周释怀引领进男男之间的情爱之门,带给他震憾般的快感。
他在周释怀身下妖娆地呻吟扭动,目色迷离动人,修长的手指,蛇般缠绕在周释怀的肩背上,在那种时刻,周释怀觉得,自己好象爱上了他。
他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要永远地爱你!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不要分开好吗?
那个男孩子清丽的面容上有微微扭曲的笑,他说,你真是小孩子,你真傻,象我们这样的人,哪里会有长长久久,哪里会有永远?不过是,在身体缠绕的时候相爱,在身体分离的时候,让灵魂也各自走开。
那是周释怀生命里第一次的失恋,其实并不深刻凄绝,却足够黯淡一颗年少的心。
那一天,周释怀逃了课。
他躺在校园一角的草地上,用胳膊挡在眼睛上,遮住四月明媚的阳光。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同学,你为什么不上课?
周释怀睁开眼看去。
朦胧中,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