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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对此怨念深重，但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板上钉钉的事情，改是没法改变的，更何况茶贝同志没心没肺，坚持不准马啸东跟叶飞换回来。
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含金量就特别高。
单位里放假是腊月二十八，不同于学生时代的悠闲，成人的年总是时间紧迫的，茶贝和马啸东早早商量好过年的时候过来蹭饭吃，根本不管什么年三十不得串门的老传统。
为了满足这两人无耻的胃，叶飞从腊月二十五就开始张罗买菜的事儿，晚饭过后，跟张辰去转转超市，看到有什么好东西，一年就这么几天，好歹也可怜可怜那两口子。
放假那天晚上，叶飞收拾完碗筷，张辰已经将外套穿好，顺便帮叶飞把外套和围巾拿出来，叶飞捡过衣服穿好，一边系纽扣一边看张辰，最后才说：“你准备把这件衣服穿到烂是不是？”
张辰还穿着叶飞的衣服，L城的冬天零下二十度左右，张辰没带一件厚外套，也没想过上街添置衣服，就这么穿着叶飞大学时期的外套，围着叶飞一次都没舍得戴过的鄂尔多斯，对买衣服绝口不提。
要不是张辰动不动就买一堆贵死人的正版电影碟子，叶飞真会觉得他是没钱才会对新衣服没兴趣。
张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了笑，“我又不出门……”
叶飞伸手打开门，先走出去，头也不回的说：“过两天让你们家人把衣服寄过来。”
张辰跟在叶飞身后出来，把门锁上，追着叶飞出了单元楼门，“让他们把我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寄过来行不行？”
叶飞猛地回头，见张辰笑的温柔无害，很平淡的反问一句：“寄那么多衣服过来干嘛，我家放不下。”
“反正以后也要寄，一次搞定方便。”
年轻时的暴躁脾气差点死灰复燃，叶飞终于忍不住：“我是同意你暂住我家，但没同意你一直住下去。”
张辰弯着眼睛笑：“我会付房租的。”
叶飞无言以对。
第三十章 爱情不是一点事儿（2）
进了超市，叶飞往海鲜区转了转，竟然看到有卖干海参的，梅花参，样子还挺不错，三十多块钱一两，刚想要骂万恶的剥削阶级，张辰竟然已经自发的伸手去挑了。
“你喜欢吃这个？”叶飞凑过去看张辰挑，张辰手长的好看，修长修长的，跟黑不溜秋的干海参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茶贝他们要的。”
“……”叶飞对茶贝一直相当之无语，环视卖场正好看见笋有特价，青笋拌鸡丝是张辰最喜欢的菜，叶飞随口问一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张辰抬眼正好看见特价的标牌，一脸了然的笑，“那个凉拌的鸡丝。”
“哦，正好有特价，一会儿过去看看。”叶飞表情僵硬。
张辰笑，还是笑：“想做那个给我就直说，干嘛要迂回呢？”
叶飞表情冷淡，丝毫没有因为戳穿而不自然：“你明白就行了，干嘛要戳穿？”
张辰低笑：“叶飞，你跟以前一样喜欢口是心非。”
叶飞当作没听见，等新鲜的笋入了车，才开口：“咱们不说以前的事儿，行不行？”
临近过年的超市，总是人山人海，叶飞和张辰排在后面，前面全是人头，每个人的手推车，堆得小山一样高，只有叶飞的车子除了价值一百三十七元的干海参，价值九块八的莴笋，还有几罐啤酒，跟前后的男女老少相比格外寒酸。
等着付款的空挡，叶飞不老实的用脚把推车蹬来蹬去，由于玩的过于投入，一脚踩空，差点没摔地上，却把张辰吓了一跳，最终推车交由张辰保管，顺便把钱一起付了。
回去的时候叶飞把东西拎到自己手里，只留下海参给张辰拿着，张辰哭笑不得：“我还没有这么脆弱吧。”说着就要伸手把叶飞手里的袋子接过来。
叶飞皱着眉毛说：“大马路上，扯来扯去像什么？”
对于叶飞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态度，张辰有点忍俊不禁，很久未曾说过的那句台词儿，就这么很自然的冒出来：“叶飞，你怎么总是这么逗呢？”
叶飞往前走的步子停下来，回头看了张辰一眼，眼神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要不是他立刻歪了下嘴巴，很懒散的说：“我什么时候不逗。”张辰会以为，叶飞其实是想哭的。
到了家后，叶飞卷起袖子，把干海参拿出来开始着手处理，把灶打开，用筷子夹着在火上烤，张辰照例站在厨房门口看叶飞操作，烤海参的味道不大好闻，叶飞催张辰去看电视，张辰嘴上答应着，行动上拒绝实现。
过去这种状况对叶飞来说并不算少，也不不知道张辰这次是否蓄意，只是看着，并不主动开口。
叶飞又找不出什么可探讨的话题，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叶飞熬不住，咳嗽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准备让张辰给张研打个电话，说寄衣服的事儿，张辰的电话就响了。
刚想起的话头，打住了。
张辰看了看来电显示，有点敏感的看了叶飞一眼。
叶飞就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了，他冲张辰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张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走到了另一边接电话：“大哥。”
开始仍然是亲人之间的寒暄，如身体是否健康之类，说到气候是否习惯的时候，张辰很自然的将之引到衣服的事情上：“有时间的话，帮我把衣服整理一下寄过来吧。”
“……”
“对，四季的都寄过来，都没怎么穿过，就不想买新的。”
“……”
叶飞留意张辰同张研的谈话，张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同几年前一样，只是听不大清楚说话的内容，叶飞笑笑，便也不再偷听。
“好吧。”
“……”
“……”
“……”
“我这儿挺好的，吃饭都是叶飞照顾，没什么不方便。”
“……”
再后来就是关于张研的儿子，以及他们张家的事情，期间偶尔提及张琼，还有这三人的父母都是些家庭话题，没有什么可探究的东西，叶飞右耳不断响着张辰的大家庭话题，语气听起来轻快而愉悦，其实都是些口水话，甚至于张琼养的那只狗最近突然改吃狗粮都能讨论半分钟。
叶飞趁手酸休息，扭头看了张辰一眼，不巧被张辰抓了个正着，叶飞笑笑，活动活动手腕，继续把剩下的海参烤完。
海参烤完需要用刀把烤黑的部分刮掉，否则吃在嘴里有酸麻味道，相当拉嗓子，这是个体力活，叶飞端着海参给继续煲电话的张辰示意了一下，端到客厅唯一的桌子上，拿着刀子，嘎吱嘎吱的刮海参。
其实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几乎连眼睛都用不上，叶飞突然想起过去的事儿，开始是模模糊糊的，到后来用眼前过电影来形容都不夸张。
叶飞勾着嘴巴笑，过去干了多少傻事儿啊。
但不管过去干过多么可笑的事儿，唯有一件，他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对，就是那次跟张研见面，他说话一点没让张研，尽管没撕破脸皮，而且用词也很礼貌，只是话说到那个份上尽管男人向来不会记仇太久，可惜中间夹着张辰这么个人，恐叶飞怕跟张研以后的交情，也不过如此而已。
叶飞到现在都不大喜欢张研，当然，张研也不见得能有多待见叶飞。
叶飞就倒霉栽到张辰和张研这对亲兄弟的关系上，也活该他倒霉。
有这么一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甭管你做了什么事儿，总要有个完整的结果，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连一根海参都没刮完，张辰从厨房出来，找了把水果刀，学着叶飞的样子，坐在一旁帮着干活。
叶飞伸手纠正张辰的动作，免得他拉伤自己，顺口问：“你哥寄东西过来知道我这儿的地址么？”
“正想问你呢。”
“写酒吧的地址吧，这儿收邮件不方便。”叶飞把酒吧的地址给张辰说了，让他发短信给张研说了。
可以看出来，张辰对张研，还是相当依赖，或许这也是张辰换男朋友如此频繁的原因，即使是异性相恋，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对亲哥哥（或弟弟）念念不忘的。
叶飞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斤斤计较，同张辰一样，他的占有欲也相当强烈。
所以所谓的重新开始，一点也不现实。
都是这样，开头并不难，做起来才艰难，为了面子死撑不是好主意，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叶飞也不愿意干。
叶飞觉得自己最起码能理解张辰，不管怎么说，张辰和张研，才是真正的亲，血缘关系在里面，就比一般人要亲厚，更不用说张辰几乎是张研一手带大。
张辰仍是有点谨慎的看着叶飞，似乎过去叶飞行事霹雳的余威尚在，张辰也不大能摸的准叶飞这话说的是否真的毫无深意。
叶飞不由觉得悲哀，说不出个大概来，不知是该为自己的过去悲哀，还是该为自己的现在，张辰同样也做不到重新开始。
他们就是两条相交过的直线，本来已经错过的够远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属于张辰的那条竟成了折线叶飞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和张辰依旧要分开。
分开其实并不可怕，何况叶飞也没想过能跟张辰走多远，就他对张辰的了解，或许不过是在国外不知听秦云实说了些什么，就觉得他很可怜，同情心作祟，于是回来，等过一段时间，同情心被消磨，说不定，张辰还得走。
所以叶飞不愿长留张辰，按照过去的脾气，他绝不可能由张辰来去自由叶飞是个什么人，让自己吃亏的事儿，他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只是他觉得欠张辰太多，能让就让着，随便张辰怎么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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