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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喽淡淡的看着夜姬“此债不偿，实难安心，得罪了。”
夜姬握紧了手中的剑“只求你一件事。”
白喽，“说。”
“无辜的人不要牵连。”夜姬淡淡的说。
白喽轻笑，清俊的脸带着神秘迷人的色彩，“真真讲起来，你其实也算无辜。”
夜姬摇了摇头，“我不无辜。”
若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寻常三岁小孩，她或许无辜，可惜她不是。
洞外的白雾更加浓了，洞内依旧清明。
空气似乎凝固了，白喽的眼睛重新弥漫上无尽的困意，他出现在洞口，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里轻轻一吹。
不一会，铃铛的声音渐渐的近了，两头铃鹿拉着铁车出现在白喽前面，同来的李牧脸上风雨欲来般阴沉。
白喽看到李牧，轻轻一笑，笑声及其动听，像是天籁之音，他身形似乎没有动，可是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坐上了铁车，而那两只铃鹿像是有意识一般，完全不被浓雾所困惑，熟门熟路的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等一下！”李牧在后面低声说“你若是伤害了她，我一定饶不了你。”
白喽似是无闻，悠闲的躺在铁车上，翻了个身。
周围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薄了，白喽消失在了远处。
李牧心口是巨大的恐惧，他紧握着的双手几乎在颤抖，他一步步走进这个美丽的不可思议的洞穴。
琉璃斑驳的光像是恶魔的召唤，蛊惑人心。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像是不详的前兆。
李牧面无表情，只是脆弱的眼神暴漏了此刻他内心的不安。
绕过一个巨大的石柱，李牧看到眼前的情形，瞳孔微微放大。
夜姬靠着石壁坐在地上，她嘴角带着笑看着李牧，表情安宁，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梦。
“你来了。”
李牧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的视线痴缠的黏在夜姬身上，无措的看着她身边的一滩血，一步一步，无比艰难。
李牧在夜姬身前蹲下，他的手慌张的、小心的摸了摸夜姬的脸颊；却发现入手的温度是那么低，而且还在不断的降低，生命被具体化，在一点一点的丧失。
李牧从未如此害怕过，如此、如此的害怕，情绪已经不能被自己控制，泪一点点流下。
夜姬一只手捂着腰部的伤口，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不再是虚假的，她笑得很开心，眼里都是愉悦的光“这是债，我偿了。”
李牧颤抖的手死死的握住她的胳膊“我不许！你还了别人的债，那我们呢！我们之间那算不清的债要怎么办！”
李牧没有再伪造自己的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夜姬怎么会听不出来。
夜姬眼睛睁大，她放开自己捂着伤口的手，满是鲜血的手艰难的抬起，在李牧的默许下揭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李牧流满了泪的脸出现在夜姬面前，夜姬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他左脸的蔷薇。
时间，似乎过来一个世纪那么久。
李牧似乎要把自己这一生的泪都要流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可以有那么多的泪，他紧紧的握着夜姬满是血的手。
夜姬第二十四章死神来临
夜姬看着李牧，甜腥的血涌了上来，溢出了口，她还是静静的看着李牧，看着他哭，看着他难过的似乎天都要塌了。
“我。。。。。。”夜姬淡淡的开口，可是更多的血却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了！”李牧哭着，曾经是帝王的他，用最卑微的语气跪在夜姬向前，乞求她，不断的用自己的袖子抹去她唇边涌出来的血。
夜姬淡笑，笑得让李牧发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心痛至此，李牧几乎要丧失了语言能力，她不想看到他，即使她快要死了，她也不想看到他。这种认知，让李牧几乎痛的不能自己，他要如何，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夜姬淡淡的笑着，却说着最无情的话“即使死了，我也不想看到你。”
“你不是说不恨我吗？”李牧悲痛欲绝的看着她。
夜姬轻轻点了点头，“嗯，可是我还是不想看到你。”
这一刻，李牧真的绝望了，即使是在当年得知夜姬的死讯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绝望过，心死如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连痛似乎都成了奢望。
李牧忽然冷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夜姬，左脸的蔷薇却透着浓重的悲伤的味道。
“那你就活着吧，若是你不想见到我，你就活着吧，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会纠缠着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随着夜姬越发苍白的脸色，夜姬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甚至浓到有点刺鼻了。
夜姬似是倦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你走吧，算是我求你了，让我死前能够开心一点。”
夜姬对他用了“求”这个字，却是让他走，李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总是满身霸气的男人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他抗拒不了这个字，他在夜姬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的注视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夜姬只觉得越来越不能呼吸了，而那种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她怕会来不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或者是灵光反照，夜姬忽然提高音量大喊“走啊！”
一大滴泪顺着李牧的脸颊滑落在夜姬的脸上，夜姬浑身一颤，似是被那滴泪灼伤了。
李牧重新蹲下，脸上的泪还在，可是嘴边绽开极其苦涩的笑容，“即使你叫我走，我也不走。”
声音越来越近了，连李牧似乎都听到那声音了。
夜姬似是放弃了，也笑了，“来不及了。”
李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洞口的雾气已经全部散了，而洞口的地面上汇聚了极其恐怖的、密密麻麻的毒虫，它们相互撕咬、爬动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郭素当年给夜姬吃下的那颗药的副作用，真正发挥出来了——当受到极重的伤害时，吸引百虫，且都是毒虫。
李牧看着那些恶心的毒虫，征愣了一下。
“哈哈。。。。。。”李牧忽然大笑，笑得很愉快，“你刚才是故意这样说的。”
夜姬轻轻的看了一眼他，不说话。
李牧直接把她的反应多做是默认，他心里又隐隐的升起一丝希望，他可不可以把夜姬的举动，看做是她对他还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在乎。
但是，即使是一丁点，这也足够让李牧重新振作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在洞口蠢蠢欲动、五颜六色的虫、蝎、蛇，不再废话，他迅速的撕下衣摆，给夜姬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然后从夜姬的衣服里掏出那些瓶瓶药药。
“吃哪个？”李牧问，嘴角始终挂着笑。
夜姬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没用的，我撑不下去了。”
“快点说，到底要吃哪个，否则我把每种药都倒出来让你吃一颗？”李牧认真的看着她。
夜姬默默看着他，直到李牧打算把他手上那些药塞到嘴里的时候，才说“除了白的、红的。”
她不认为这些药还可以救自己，她真正的伤不是那一剑，而是白喽的一掌，白喽的内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她在他手下甚至扛不住十个回合，而这还是在白喽漫不经心的状态下，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夜姬完全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因为即使她受了一掌，五脏六腑俱损，她也没有办法窥探到他内力的深浅。
而她之所以告诉李牧，是因为。。。。。。她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药噎死的人。
李牧把白色的和红色的挑出来，然后把剩下的一股脑的塞到夜姬嘴里，剩下的只有四五颗而已。
夜姬淡淡的看着李牧，却不咽下口中的药。
李牧也沉默的看着她，但是眸子里透漏出来的认真和执着让夜姬相信如果她不吞下去，李牧绝对不会罢休。
李牧用带血的手指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算是最后的妥协。
待夜姬吃下了，李牧打横抱起夜姬，向洞的深处走去。
“你何必做无用功？”夜姬面无表情的说。
李牧大步流星、稳稳地走着，他不能跑，因为那样会使夜姬受不了“是不是无用功要试过才知道。”
说完，李牧极快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顿住了。
“这个洞有古怪。”李牧说，“那些虫子似乎进不来。”
密密麻麻的虫子聚在洞口几乎要把洞口堵住了，但是它们始终都没有爬进来。
夜姬仔细的看了一眼，“不是没有爬进来，只是很慢。”
李牧再仔细看去，发现原来门口的那堆不是活着的毒虫，而是死了的，然而还有活着的毒虫不断踏着它们的尸体慢慢靠近。
李牧只觉得头皮发麻，也不再看，继续往里面走。
洞穴非常的深，而且越往里面走，石壁上瑰丽的色彩越加的华丽，若不是他们现在是这般状况，恐怕要停下来好好欣赏一下这难得的美景了。
李牧真希望这条洞穴能够没有尽头，或者可以通向另一个地方，可是事实上，奇迹不会总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
在他们又转了一个弯之后，没有路了。
李牧身体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他本就虚弱，再加上有伤在身，自己逃命都很难，抱着夜姬走了那么长一段路，他也有些气喘了。
他抱着夜姬靠在尽头的石壁上坐下，他额上都是汗，可是嘴角还是挂着让夜姬看着觉得非常欠扁的笑容。
“我没想到。。。。。。”李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没想到老天待我这么好。”
夜姬不想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