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往那只木桶里瞧瞧,”流浪汉说,“桶边上总会粘着一星半点面粉
吧。兴许能划拉点出来哩。”
穷妇走出去,好不容易才从木桶边上刮下一点面粉,少得连顶针圈也填
不满哩。
“行,”流浪汉对她说,“把面粉倒进木盆里去。”
“这么点面粉,还不够粘盆底哪!”穷妇说。
“没关系,你只管把面粉倒进盆里去吧!”
穷妇于是把面粉放在木盆里,然后往上头浇了点水。
“你就揉面吧!”流浪汉对她说。
穷妇尽量照吩咐的去做。可是,盆里头没有什么可揉的呀。她干脆把面
粉全都揉成一团,才那么一小点,像玉米粒一般大。
这时,另一个流浪汉叫穷汉到阁楼去看看,也许还能找到剩下的一小点
肉吧。
“唉,”穷汉唉声叹气说,“连吊熏肉用的绳子都早被老鼠啃光啦。”
… Page 160…
“照我说的去做吧,”流浪汉鼓励他说,“去仔细瞧瞧。”
穷汉上阁楼去了。他刚踏上阁楼,脑袋就撞在一扇猪肉上。他往四下看
了看,啊,那么多肉,有好几扇熏肉,还有排骨、香肠和各种各样的肉,塞
得满满当当。他不由得从阁楼朝下叫喊。
“拿哪块肉下去呢?”他问。
“就拿你最先碰着的那块吧!”下面在回答。
于是,他便把那整扇肉扛了下来。
流浪汉对穷妇说,先别去碰那团面。他要她先去生火,把火生得旺旺的。
于是穷妇就像人们烘烤面包时那样,把炉火烧得通红。
“行了,”流浪汉说,“把那团面切成六份,放进炉里去烤吧!”
“放进哪儿?”穷妇莫名其妙地问。“在这么旺的火里烤这么点面团,
还不烧成炭呀!连灰也不会剩下的。”
“你就别管啦,”流浪汉安慰她说,“只管把面团切成六份,投进炉子
里去吧。”
穷妇把面团揪成六份,每份只有麦粒那么大。
她把它们统统放进炉里,码放好。她寻思: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烤面包
了,不知道能不能烤出面包来。
过了一会儿,流浪汉叫穷妇过去看看炉子里的面包是不是烤得了。穷妇
往炉子里一瞧,啊,她简直被这一景象惊呆了:六个小面团竟成了六个大面
①
包,每个足有一蒲式耳重。
流浪汉又问穷汉,家里是不是还有少许的酒。
“唉,”穷汉回答,“我们一直用酒桶装玉米粉,天晓得装了多长时间
了。现在,酒桶也朽了,连玉米粉也装不了啦。”
“去吧,到地窖去看看!”流浪汉催促他说。
穷汉走进地窖。啊,木桶里装着满满一桶酒。上好的红葡萄酒。他盛了
满满两罐酒上来。
“嗬,”穷汉说,“地窖里有满满一桶酒呢。”
“瞧,这不就是嘛!”流浪汉说,“刚才你还硬说没有肉,也没有酒呢!”
他们把一扇猪肉放进一口大锅里去煮。菜饭很快做得了。他们便坐下来
共进晚餐。
这时,财主家也在举行晚宴,邀请来的亲友们大吃大喝,纵情欢乐。突
然,财主对他孩子的教父说:
“不知道那个叫化子用什么东西款待他孩子的教父。”
聚在财主家的那帮婆娘,同其他女人一样,都生性好奇,便去穷汉家打
探虚实。正当她们往屋里偷看时,其中一个流浪汉发觉窗子下面有人,便从
锅里捞出两块肥美的排骨从窗口扔出去,嘴里说着:“那是给狗吃的!”
女人们把排骨全捡起来,一块也没给狗留下。
“哟,这家的洗礼宴可真丰盛!比咱们那家强多了。”
流浪汉又把一大块雪白的面包扔出窗外。女人们又把白面包捡起来,兜
在围裙里。流浪汉时不时往窗外扔肉和面包,不一会儿工夫,所有的女人都
兜了满满一围裙的吃食。
她们回到财主家,财主惊奇地问她们:
① 计算谷物等的容量单位,一蒲式耳约等于35 至36 公斤——译注
… Page 161…
“喂,太太们,那里怎么样呀?”
“那里正在举行一个真正的洗礼宴,跟咱们这里的可大不一样。”她们
回答。“瞧,他们把多大块的肉从窗户往外扔呀,还说是给狗吃的哩!我们
都把它们捡起来了,是我们,而不是狗要吃它们。他们喝的葡萄酒,红得就
像血一样。”
穷汉家的洗礼宴还在继续。这帮婆娘又蹑手蹑脚来到穷汉家门外。一个
流浪汉附着另一个的耳朵说悄悄话,可声音大得足够让那些婆娘听得清清楚
楚:
“喂,你等着瞧,这孩子将来准要娶财主女儿做妻子!”
那帮婆娘当然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回去告诉财主。
“什么,娶我的女儿?”财主愤怒地嚷嚷起来。“那个叫化子的小子?
我要先把他宰了!”
第二天,两个流浪汉告别了穷汉一家,又继续上路了。穷汉家那些肉和
酒,没过多久便全吃喝光了。他们一家又只能靠吃玉米饼子度日。
从那以后,财主便一直在动脑筋,想办法怎样才能把穷汉的孩子骗出来
杀死。
因此,有一天,他去穷汉家,对穷汉说:
“把你的小儿子给我算了,反正你们也养不起他。没准我将来还要把女
儿嫁给他嘞。我会好好照看他的。我用两蒲式耳玉米换他吧。”
穷汉为了不让孩子饿死,不多加思索,便同意财主用两蒲式耳玉米把小
儿子换走。
回到家,财主做的头一件事是钉一口小棺材。他把穷汉的儿子装在棺材
里,然后把棺材放进河中,让河水把它冲走。
河水把小棺材冲走了,愈冲愈远,一直冲到河边一座磨坊的墙上。
这时,正在河边钓鱼的磨坊主发现了那口小棺材。“莫非上游什么地方
下大雨了,”磨坊主在自言自语,“大水冲走了屋里的小棺材。”
磨坊主从水里把小棺材小心翼翼地勾上岸,扛回家去。他对妻子说:“瞧,
孩子妈,这是水上漂来的一口小棺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兴许是个孩
子哩。”
磨坊主把棺材盖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已经奄奄一
息。
“噢,咱们多么走运呀,命运之神居然给咱们送来一个儿子!”磨坊主
说,“咱们没孩子,而且都上了年纪,没有希望再生孩子了。”
他们解开破布片,把孩子裹在干净的襁褓里,然后喂他吃的。从此以后,
他们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那样精心喂养孩子。磨坊主和他的妻子都已经老
了,因此更疼爱孩子。
孩子渐渐长成英俊的小伙子。财主的女儿也长成待嫁的姑娘。很快来了
许多求婚的,姑娘也答应嫁给第一个求婚者。于是,财主家便忙着张罗婚事。
财主套上四头牛拉的大车,载着满满一车麦子到磨坊去,好磨成面粉供
婚宴使用。
当他来到磨坊时,发现那里有个英俊的年轻人。年轻人在磨面,老磨坊
主只是上上下下来回在走动。财主马上想到,这小子会不会是他装在棺材里
扔到河中去的那个男孩?他仔细观察了一会,肯定小伙子就是当年的那个孩
子。
… Page 162…
“现在我女儿虽然已经订婚,仍有被他娶走的危险。”财主在心里暗暗
说。
于是,他对磨坊主说:
“我忘了点事,请你打发这小伙子给我老婆捎封信。”
老磨坊主回答说:
“我很乐意让他去,不过这里活儿多,他不在我一人忙不过来。”
“他很快会回来的,”财主要他放心。
经他再三恳求,老磨坊主终于答应让小伙子走一趟。
小伙子带着财主的信上路了。他得经过一片草地。
那片草地长着许多灌木丛。正当他打那里经过时,从一簇灌木丛后面传
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的声音:
“孩子,你急急忙忙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村里去,”小伙子回答,“给财主的妻子捎一封信。”
“把信拿来给我看看!”老人对他说。
“可不许拆信,”小伙子提出抗议。
“得了,让我看看吧!”
老人坚持要看信,小伙子拗不过,只好把信递给他。老人拆开信,里头
是这样写的:
“我的爱妻,如果你一向听从我的话,那么,这次更应该双倍听从我的
吩咐!务必把足够毒死一个人的毒药搀到酒里,给送信的小伙子喝,因为他
必须死去。”
老人想了想,马上另写了一封信,装在信封里,照原样把信封好。
“嗯,孩子,”老人说,“这是你的信,拿去交给那位太太吧!”
小伙子把信带给财主太太。她拆开信来读,信是这样写的:
“我的爱妻,如果你一向听从我的话,那么,这次更应该双倍听从我的
吩咐!见信后,马上把女儿许配给捎信的小伙子!务必照办,不得有误!”
财主老婆看完信,马上去村公所,要求公证人给两个年轻人证婚。
原来站在灌木丛后面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流浪汉,小伙子出生
时,他正好在那里过夜,而这封信就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