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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得拉在煤层上钻洞,他钻呀,钻呀,终于钻好一个洞,便坐下来,
想休息一下,吃一块干面包。
他刚一坐下来,不迟不早,罗基特卡正好站到了他面前,这魔鬼变成了
工长。
“你好,布兰得拉。”他用德语客气地问候矿工。
“上帝保佑!”布兰得拉回答,他看到工长的嘴歪了一下,像喝了醋。
他仔细一看,这位工长没有鼻孔,右脚的皮鞋大得可笑,右脚的裤腿里露出
尖尖的牛尾巴。
“哈,是罗基特卡!”他一愣,可是也有了准备。
“干得怎么样,布兰得拉?”罗基特卡问。
“很糟糕,工长,煤层硬得可怕。我赚的工钱只够买杯咸水!”
“嗯,我同情你,布兰得拉!你想不想赚很多钱?”
“为什么不想?”
“我帮你挖煤!”
“我怎样报答您?”
“你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就帮你挖煤。”
“您吗,工长先生?”
“我说了算数!”
“您,工长先生,您会挖得比我更多?”
“当然更多!”
“那好,工长先生,让我们打个赌!我把自己的灵魂押给您,如果您挖
的煤比我多,算是您的了,如果您挖得比我少,您不能控制我的灵魂,却必
须帮我挖煤!”
“同意!”罗基特卡兴奋地喊道。
“击掌打赌!”
“击掌!”魔鬼说着,朝布兰得拉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大爪子。布兰得拉
把手举过头顶,在上面狠狠拍了一巴掌,打赌算定下了。
“您已经输了,工长先生!”布兰得拉马上说。
“怎么说?”
“因为过一会儿我的煤就会多得叫人眉开眼笑!”
“我不信!”罗基特卡暗笑,他相信布兰得拉一定会输。
“工长先生,您要是不信,请您站在墙边,好好看着我怎样挖煤。”
“好!”罗基特卡说着就站到了煤层边上。
布兰得拉把炸药塞进钻好的洞中,接上引信,点燃引信,迅速躲进了附
近的低洼处。引信烧着,烧着,火苗往前移动,移动,罗基特卡站在煤层边,
看着布兰得拉能挖出多少煤。他高兴得磨手擦掌,以为一会儿就能把布兰得
拉的灵魂装进袋子,拖进地狱。
布兰得拉从低洼处伸出脑袋,瞧了瞧,引信上的小火苗已经移到了钻好
的洞里,一会儿就会烧到炸药,一会儿就……
“罗基特卡!”他嘲讽地喊,“好好看着,能撒下多少煤来!”
话音刚落,立刻地动山摇,一切都在打颤!天哪!布兰得拉的矿灯灭了,
罗基特卡的矿灯灭了,浓烟滚滚,响声震天,煤哗哗落下……
一切都过去了!
… Page 97…
“罗基特卡,你还活着吗?”布兰得拉问。
罗基特卡没有回答。
浓烟消散后,布兰得拉点燃矿灯,跑到前面,想看看罗基特卡怎么样了。
他一看,这儿煤真不少,而罗基特卡紧贴在支架上,挤扁了,像只被踩
扁了的癞蛤蟆,一只眼睛在下巴上,另一只眼睛在背心上,所有的牙齿都从
脑袋后面飞走了。
布兰得拉毕竟心好,他把魔鬼从支架上剥下来,帮他找到牙齿,塞在他
的手上问:
“怎么样,罗基特卡?”
“我输了!”罗基特卡喃喃地说,在矿井下一步一步往回爬,可怜巴巴
地往回爬。
“记住,从明天起你得帮我挖煤!”布兰得拉在他身后喊,“要是不来,
我就揭了你的皮!我会到地狱去,抓着你的尾巴把你拖出来”。
“我来!”罗基特卡呻吟道,哭着爬回了地狱。
从此以后,布兰得拉又赚得很多钱,因为罗基特卡必须帮他挖煤,他只
是坐在石头上,叫嚷道:
“我要揭你的皮!滚,你这恶鬼!好好干!别挖石头!要不听话就走着
瞧!”
罗基特卡满头大汗地挖煤,而布兰得拉悠闲地叼着烟斗,把烟喷到他的
鼻头上,赶他去干活,稍微干得慢了一点,他举起鞭子就抽。
从此以后布兰得拉过得很好,赚不少钱。如果他还没有死,就是还活着。
易丽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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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赞卡怎样去给溺水鬼当教母
'波兰'
维斯瓦河里,在斯可卓夫那一段住着溺水鬼。他们有一大群。有老溺水
鬼,有年轻的溺水鬼,还有小溺水鬼。天气晴朗的时候,小溺水鬼在河里玩
耍,翻跟头,竖蜻蜒、喷水、彼此溅水。像小耗子一样叽叽叫,可笑极了。
而那些老溺水鬼就笑着说:“哈,我们的小溺水鬼真调皮!”
他们彼此之间说的是西里西亚方言,把“调皮”说成“刁皮”。
他们不比小矮人大。猴子脑袋,翘鼻子,前肢的指头有膜连着,像鸭子
的蹼,穿着红色的短上衣,短裤子,或者是红色的连衫裙。除此之外,所有
的溺水鬼肚子都鼓得圆圆的,跟农民库热伊卡的卷毛狗卡鲁希一样。
农民库热伊卡很富有,但很吝啬。只是对卡鲁希毫不吝啬。卡鲁希在一
间漂亮的房间里,枕着绸子的小枕头,像老马一样呼呼大睡。
苏赞卡在库热伊卡家当女仆,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孤孤独独,像篱
笆上的一根桩。她母亲死后,她就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这时一个农民对她说:
“不要哭,跟我走!到我家里去牧鹅和牛!”于是苏赞卡就到了农民库
热伊卡家里,给他放牧鹅和奶牛。
卡鲁希过的日子比苏赞卡强多了。卡鲁希吃的是带黄油的牛角小白面
包,苏赞卡啃的干面包。卡鲁希喝奶油,苏赞卡吃面包时喝的是白开水。卡
鲁希睡在漂亮的房子里枕着绸子的小枕头,苏赞卡睡在牛栏里的破草垫子
上。库热伊卡没有良心,胸口只有个白菜头。苏赞卡的心里装满了蜂蜜。她
总是期望世界上谁也不要受欺侮。即使是她自己受欺侮,也要让别人好!
溺水鬼们清楚这一切。他们也知道,苏赞卡在受人欺侮,还知道,主人
每天夜里要数一遍倒进大箱子的金币,但总是数不清。然后,他就睡在那个
大箱子上,生怕贼偷了他的金币。
溺水鬼们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一切?实在难以想象!显然,他们在有月亮
的晚上从水里出来过,并且从窗口朝农民库热伊卡的房中偷看过。
当苏赞卡在维斯瓦河边放牛的时候,溺水鬼便钻出水面,好奇地望着她。
因为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心地善良、心里装满蜜糖的人了。他们点头磕
脑,抓耳搔腮,在想怎样帮助苏赞卡。苏赞卡却没有见过溺水鬼,因为他们
只要愿意,是可以变得让人看不见的。只要是在月夜,露水多的时候,溺水
鬼们也会爬到牧场上来。那时,他们从这株花走到那株花,闻它的香味,往
花萼里瞧,打着喷嚏。
有一次,在这么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溺水鬼中的王自己跑到牧场上散
步。他长得像个大癞蛤蟆,拄着权杖,摇摇摆摆地走着,一边按着头上的王
冠,生怕它掉下来。每碰到一朵花他都要闻闻,然后打着喷嚏,抚摸着大肚
皮。因为他已经很老了,很快就累了,于是坐在牛蒡叶子下,睡着了。
溺水鬼王睡着了,他不知道,太阳已经高高升上天空,牧场上的露水都
干了。蜜蜂飞来,在他的耳边嗡嗡叫,老王惊醒了。埋怨说:“唉呀,唉呀!
我现在怎么办呢?我这可怜的,现在可怎么办?”
苏赞卡在他附近放牛。她听见牛蒡叶子下的青草上有唠叨声,便走了过
去,弯下腰,看见一只长得很丑的癞蛤蟆在哭,一边还在擦化了脓的眼睛。
“你为什么这样伤心,癞蛤蟆?”她问,“你肚子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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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一点也不疼!唉呀!唉呀!”
“你头疼吗,癞蛤蟆?”
“我头不疼,只是我的露水干啦!”
“露水干了有什么要紧?在夜里又有新露水!”
“因为我不是癞蛤蟆,而是溺水鬼们的王,现在我走不到维断瓦河里
了。”
“你为什么走不到?维斯瓦河又不远!”
“唉,你不知道,苏赞卡,我们溺水鬼,只有在月明的夜晚,在有很多
露水的时候,才会在牧场上行走。要是没有露水,我们就完了!唉呀,唉
呀!……”他又唠唠叨叨地哭起来。
心地善良的苏赞卡对他说,叫他别哭,因为他的心碎了。把他送到河里
去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
“你送吗?”
“我送,为什么不?”
“你不嫌我丑陋?”
“我为什么要嫌你?”
“因为我像只丑恶的癞蛤蟆!”
苏赞卡笑了,她小心地把溺水鬼的王托在手上,送到了维斯瓦河里。而
这鬼王却是只非常丑陋的癞蛤蟆。她弯腰站在水边,小心翼翼地把他送进河
水中。那时,维斯瓦河里乱成了一团,河水在打旋,担心害怕的溺水鬼们纷
纷钻出水面。他们都以为他们的王被在牧场上觅食的鹤吃掉了。溺水鬼们整
个水国一片哭声,水下的宫殿上挂出了黑旗表示深深的哀悼。他们还想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