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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次病。那是她八岁生日以后。我怀疑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能力了。”
同一天夜晚 波士顿北部
那天夜里,鲍勃·库克睡觉时不停地翻身。他梦见自己不在波士顿北部的公寓里,而是回到了加利福尼亚,他挚爱自己从事的科学,喜欢与了不起的汤姆·卡特一起工作,但不管这份工作有多重要,有多刺激,有时候他还是希望能放弃这一切,回到海边去冲浪。
他刚要冲上一个大浪头,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对的,他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想,到八月份他一定去找他那帮伙伴们。也许冲浪时卖弄点技巧。
又是那声音。
是不是有人在楼下?听起来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过来的。过了一会儿,声音又突然停止了,和来的时候同样突然。
“嘿,唐!你有没有听见?”他轻声对睡在身边的女人说。
“什么?”她迷迷糊糊地说着,翻身背朝着他,那迷人的臀部顶住他的腿裆。
“我觉得听到什么声音。”
她柔软的臀部轻轻地在他身上磨擦,然后灵活地将手伸向身后握住他正在勃起的阴茎。
“我什么也没听到,”她咕哝着,“但我肯定我摸到了什么。”
“也许没有什么。”他说着,一边享受她用手抚摸的感觉。
“不要这么苛待自己,”她一边握紧一边说,“对我来说可不是没有什么。”
他在黑暗里笑出声来,“我是指那声音。”
“声音?”她哼哼着说,“如果你能用用你这家伙,我会给你来点声音。”
他闭上眼睛,让她引导自己进去,然后随着她的节奏移动。接着她让他躺下来。自己爬到他身上,用乳房扫他的脸。好吧,他由着她做这一切,一边承认地想,有些事比科学或冲浪更妙。
半小时后他俩搂抱在一起,睡着了。也许如果他们只要再迟十分钟入睡,他们就会闻到楼下厨房里被小心割破的管道里泄出的煤气味。也就能拆掉在煤气管旁边设置的火柴、砂纸和弹簧装置了。这个装置虽简单但却十分巧妙。
第二天早晨 查尔斯敦
诺拉·卢灰将最后一片面包放到托盘上,放在她母亲喜欢的苏格兰进口果酱罐边。接下来自然就是先倒一杯加茶叶的牛奶,因为她母亲自从一九七八年去英国以后就只肯喝这种奶。然后将一碗很甜的麦片和一小杯冷牛奶放在托盘空着的一角。她在这查尔斯敦的两层公寓厨房里将托盘里的东西放置满意后,端起盘子从两只猫身上跨过,踏着磨损的楼梯朝母亲的房间走去。
有一阵子她对母亲的病感到很厌烦。但那是好多年以前了,她才三十多岁,还有自己的生活要牺牲。现在她已四十五岁,除了母亲以外,她的全部生活就是天才所的工作。被吸收到迦拿小组是一个天赐良机,这样她忍受母亲的抱怨总算有个理由。她母亲不理解或不欣赏她所做的事情这没关系。卡特和其他人重视她的贡献,这才是重要的。迦拿计划及其前景使她能够逃避患有幽闭症的母亲对她的种种要求和对她的感情讹诈。她很爱自己的母亲,但有时希望她能安静地永远离开。
她就要踏上第五级楼梯,于是顿了一会儿,准备默念她母亲这时准会喊出的话,“诺拉,早饭弄好了吗?”每次她开始上楼后不久她母亲总会这么喊,从来没有误过。
但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没有要求、没有恳求、没有抱怨。一点移动的响声都没有。只有一片寂静。
直到楼梯拐弯处,她才忍不住自己大声喊了起来:“妈妈,早饭来了。我冲好了茶,是你喜欢的。行吗?”
沉默。
“妈妈?”
她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她记不起母亲什么时候曾睡过了时间。突然,她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最糟的事情,马上后悔自己曾经希望母亲死去。走到平台上她又喊了起来,“妈妈,你好吗?回答我的话,不要再开玩笑了。”还是没有声音。她现在几乎是在小跑了,茶洒到了烤面包片和麦片上。母亲不喜欢这样,她想着,一边用胳膊肘推开门。
“妈妈,醒醒!”
突然,托盘摔掉在了地上,她用手捂住嘴巴。她想喊叫,可吓得叫不出来。
诺拉的反应不仅是因为母亲扭曲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头上压着一个枕头。还因为一个黑发灰绿眼睛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这人抓住她捂着嘴的两只手,然后在她胳膊上注射了一针。
波士顿 后湾
一会儿以后在后湾地区,贾斯明·华盛顿拿出车钥匙走到正在阳光照耀的阳台上喝橙汁的拉瑞身边。她弯下身吻了他一下:“晚上再见。”
拉瑞将《五花八门》杂志放到桌上,回吻了一下说:“上班愉快。给霍利带去我的问候。”
“我会的。”
她又亲了亲他,然后走到停车处。她听到拉瑞在上面喊:“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迟的。”
“想吃点什么?”
她钻进了她的325型车,拉开手闸,发动起引擎。她把车倒到路上,开到晨晖下,然后抬头看看倚在阳台栏杆上的拉瑞。她送给他一个飞吻,加大马力,大声喊道:“给我一个惊喜!”然后呼啸而去。
也许如果拉瑞没有喊她,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可能会注意到她的宝马车停过的地方有一摊亮汪汪的液体。事后拉瑞发现那是刹车油。
第二十六章
马萨诸塞州监狱 死刑牢房
度过那绝望的一夜之后,玛利亚说服自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两天之内她就控制住了恐惧感。不会有缓刑令,不会有上帝的干预,也没有什么宏大计划让她结果了科学家。她现在就知道这些,并强迫自己接受这些事实。
她慢慢地吃着装在素白色盘子里的早饭,尽量从鸡蛋和土豆煎饼的口感和味道里体会一点愉悦的感觉。
看守走过来时喀嚓喀嚓的脚步声打搅了她,她生气地抬起头。那大块头胖女人出现在牢房铁栅栏外面时,玛利亚朝她皱起眉头。“我还没吃完,”她说,“时间还不到一半呢……”
这女人仔细地打量着她,“放松点,女‘传道士’,不会拿走你的早饭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有人来看你。”
玛利亚哼了一声。雨果·迈尔斯的职业心也太强了。她以为他不会再来看她了。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上诉的可能,也就没有必要再见律师了。
“你知道我那聪明的律师想要什么吗?”她问道,并不指望得到回答。
“律师?”看守笑了起来,“来看你的人不是律师,他跟律师完全不同。天哪,他想做你的精神指导。”
玛利亚·贝娜瑞亚克戴着手铐被两名看守从B层死牢带往会客室。经过铺着白地砖的走廊和死刑执行室的路上,她感到有点兴奋。
看到伊齐基尔·德·拉·克罗瓦站在那里朝她微笑时,她感动得想去拥抱他。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黑眼睛,一句话也没说。看守让她坐下,把她的手铐在铁桌子中间的一只金属环上。铐牢以后,他们开始往外走。个子高些的看守停下来对伊齐基尔说:“先生,这间屋是给律师和精神指导用的安全房。你们的谈话不会被监听或录音。但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碰囚犯。”他指着墙上的一个大按钮说,“你们谈完了,或者你要什么东西,就按蜂鸣器。”
“好的。”伊齐基尔答道。看守们离开了房间,锁上了门。
现在只有他们俩,玛利亚开口说话了,“神父,我很抱歉,请原谅……”但伊齐基尔没等她说下去,就用一根指头放在嘴上。然后他绕着桌子走到她身边停住,低头看着她。有好一会儿,他就站在那儿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她想问他是什么事,但没开口。她感觉到他有话要说。
突然她注意到他脸上的眼泪。他没出声,但却没有掩饰。神父在哭。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跪在她面前,低下头。他终于开口说话时,声音轻得她都没听见。等他提高声音重复一遍后,她却又不懂他在说什么。
“愿你得到拯救。”他更大声地说。
她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伊齐基尔仍然低着头,眼睛仍不看她,说道:“卡特博士通过迦拿计划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
“还有呢?”她鼓励他讲下去。
“他弄清了拥有救世主基因的那个人的身份。是在圣火变色时出生的人,是小时候和基督一样具有给人治病能力的人。”这时伊齐基尔抬起了头,他的黑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个人就是你,玛利亚。你就是新救世主。你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好一会儿,她惊呆了,瞪眼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大脑不能理解刚刚听到的话。她的感觉已经超越了震惊,她像一个旁观者评判着伊齐基尔透露的消息。
这可能吗?还会是真的吗?
尽管她不能相信这个消息,但她心里有一小部分,她意识深处的一部分,却没有疑问。“你一直知道你是被上帝选中的,”那一部分似乎在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选中你了。”
“愿你得到拯救。”伊齐基尔再次说。
这一次,玛利亚只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回答:“我才能拯救正义的人们。”
这时伊齐基尔站起身来,回到座位上,“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做。”
事情变化得如此突然,玛利亚仍然不能完全理解,她只是很高兴重新得到神父的宠爱。她讨喜地笑了笑。虽然戴着手铐不方便,她还是尽量往前倾去,听他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那天夜里玛利亚几乎没睡觉。她不再感到绝望,甚至那种固执的顺从命运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是不停地回想伊齐基尔告诉她的一切,尤其是她早已忘记的童年故事。